第188章 无聊的重生7
“一般有心理疾病的小孩,往往是家里症状最轻的那一个。”秦秋笙忽然想到了这句话。
从刚才进来以后,秦明月就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对她失去的腿表示了一秒钟的伤心以后就对屋子里出现的别人的东西开始发出质问。
“最近是谁在照顾你?”
秦秋笙坐在沙发上,冷冷道:“许晟。”
“许晟?”秦明月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你那个高中认识的富二代朋友?”
她微微攥紧拳头,“嗯。”
秦明月不经意皱起了眉头,说:“我记得你出车祸那天他也在场吧。怎么,赎罪来了?”
“你想多了,我车祸跟他没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还那么好特意跑家里来照顾你?”
秦秋笙直愣愣地看着她,说:“你为什么总要把别人想得那么坏?”
“我把人想得坏?”秦明月呵笑一声,她走近拍了拍秦秋笙的肩膀,以一种你还是太稚嫩的样子摇头道:“我记得他喜欢了你很多年吧,但是迟迟不敢追你就是以朋友的身份在你身边绕来绕去。”
“怎么现在就那么有胆量在所有人都对你避之不及的时候,主动过来照顾你?他的心思不是昭然若揭吗?”
秦明月歪着头看着自己的女儿,敛起笑容质问:“他是你的谁?男朋友?未婚夫?不,都不是。只是一个朋友罢了。”
“他现在过来照顾你,难不成是因为爱吗?当然不是,他是看见你断了腿,没了选择,他能轻而易举地得到你!”
秦秋笙深吸一口气别开脸,闭上眼睛不愿意去看她。
因为学舞,所以她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
从小到大她的妈妈总是刻意曲解靠近她的异性,什么年少的懵懂的爱情在她的嘴里都会变成欲望的代表。
早已说不清有多少萌芽被掐死在恶毒的话语中,让她渐渐地对异性的示好避之不及。
许晟是她遇到的第一个默默暗恋她的人,他不像别人那么主动,甚至有些自卑,总是不敢向她表白。
可是一朝一夕的相处不是骗人的,她感觉得到,并为之心动。
如果别人主动的追求是母亲嘴里的欲望,那许晟的徐徐图之她愿意入套。
但是他太胆小,不敢说不敢做,唯一一次说漏嘴还要加以各种借口将它掩饰为一场说笑。
所以在出国的前三天她赴约了,她想在比赛前向他告白。
她想大声地对他说:我喜欢许晟,很喜欢很喜欢,能不能请你做我的男朋友!
路上在心里反反复复默念的告白,手中特意买来的白玫瑰,出门前仔细的打扮都在一场车祸中成了泡影。
许晟逃避的前几个月,她是庆幸的,因为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用这具残缺的身体去面对他。
到弥留之际,看见他心里却又是高兴的。
后来,他说要留在她身边照顾她,因为私心也一步步妥协了,她贪恋他的自责愧疚而营造出的温暖。
可是却再也不敢想那天的告白了,就当作是一场梦吧。
秦秋笙侧首紧盯着她,道:“得到我?得到我这个残废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我有什么值得他图的?我再也不能跳舞了,失去了挣钱的渠道,我的生活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你说啊,我到底哪里值得他这样为我付出!”
秦明月愣住了,她实在接受不了女儿竟然第一次为了一个男人跟她这样争辩。
高傲的女儿萌生的自卑被她忽略的一干二净,她突然疯狂地抓住秦秋笙胳膊,鲜红的指甲掐进了肉里,秦秋笙吃疼挣扎。
“你被他打动了吗?你疯了吗!难道你忘了你那个绝情的父亲了吗?”
“他抛弃了我们母女,就因为我把你改成跟我姓他就可以当作没有你这个女儿,他当初就用了一间破房子来打发我们母女!”
往日里被学生盛赞优雅端庄的秦老师,现在是怎样一副癫狂的模样啊。
秦秋笙忽然觉得悲凉,母亲婚姻的不幸造就了她的不幸,难道她一辈子都要为母亲悲惨的婚姻陪葬吗?
“对,你是遇到了人渣,所以我心疼你,我从小到大从未忤逆过你,因为我知道你只有我了。”
秦秋笙抓住她的手,用力扯开,秦明月像失了魂一样,因为她看见女儿在用悲悯的眼神看着她。
“你疯,我忍;你干涉我的生活,我接受不顶嘴。”她忽地苦笑,“可是妈,这次不行了。我已经答应他了,要跟着他一起回到以前的样子。”
“求求你,不要再逼死我一次好吗?”
“逼死你?”秦明月呢喃,她忽地挣开她的手,整个人像只狂暴的狮子怒吼着:“你竟然说我逼死你!秦秋笙你有没有良心!你是我生的,你身上哪一块肉不是我的,哪一块骨头不是我的!”
“没有我哪里来的你!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说我错了,我管得太多了,难道你现在这样是我造成的吗?好,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管你一次!除非你求着我见你!”
秦明月气愤地颤抖着双手将墨镜戴了回去,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趾高气昂地走出门,正好撞见买菜回来的许晟。
许晟一见她气势汹汹吓了一跳,下意识喊了阿姨,可是对方像是没看见也没听见一样擦肩而过。
许晟看了一眼她远去的背影,意识到秦秋笙是单独跟她见过面了,又冲了进去。
“笙笙!”他慌张地叫道。
他回来的太突然,秦秋笙甚至还没有收拾好情绪,以至于一抬头就是满脸泪水的狼狈模样。
秦秋笙胡乱擦着眼泪,说话时难掩哽咽。
“你回,回来啦。”
许晟点了点头,知道她不想自己看见她哭的样子,前几次哭泣她总是格外崩溃。
“我去厨房收拾收拾东西。”
他将空间留给她自己,根据多年的了解,她和她母亲的问题,只能留给她自己调解,外人帮不了。
许晟在厨房削着苹果,耳边是她压抑的哭声,一分神刀子险些划破手指。
他把东西放下,双手撑着料理台,弓起的脊背透露着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