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天工开物

听到这个重如千斤的字后，监军童逵行直接吓的跪在了地上，其他三将也忙跪地求情道：“恳请军师法外开恩！这些人均在辽东争战多年，且家中均有妻儿老小需要照料，望军师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其余小将见军师动真格的了，也跟着跪下来一同请求道。

刘无时遥望三军，并未回头，而是运功高声宣道：“军规第二条，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尔等还有何话可讲！”

底下正观望的众军见总兵、副将求情也不管用。心里想到被缚之人里面还有自己的兄弟亲戚，于是也纷纷跪地，齐声请求道：“请军师法外开恩！”

没想到辽东兵打仗不行，求起情来倒是格外的一致齐心。

“众将士且起，如今北有建奴虎视眈眈，南有闯贼占据半壁江山。非强军不为，然纪律严明是军队强大的保障，也是安定江山的根本！今日本军先免了大部分人的死罪，留其戴罪立功！”刘无时大声宣布道。

众军一听，见求情果真有用，于是纷纷起身，静待后文。

刘无时面对三军，继续宣道：“自古万恶淫为首，虽有家财万贯终败于赌，犯此二罪者罪无可赦，当斩！酒乃穿肠毒药，饮酒误事者多有其人，犯此罪者杖责二十！勤能补拙，勤能持家，懒惰不行者杖责十五！行刑！”

很快，站在长城下面的各营功曹拿着名册，开始一一甄别。

士兵们见功曹大人筛选完，还是有近四百人要被斩首，打屁股的就不管了。于是再次集体请求军师法外开恩，留这些人一条性命。

谁知这次军师再没有像之前那么宽容了，而是宣布起后事来：“诸军虽有善心，然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此罪定无法赦也！不过念其征战多年，死后特记战功，家属可领30两抚恤银！”

刘无时宣布完，其他人还是不死心，继续请求着，企图让军师能够回心转意。然后最后等到的结果却是：“执行！”二字。

很快站成一排的刽子手一身红衣，抡起早已出现缺口的鬼头大刀，挥舞了下去。在八轮过后，长城下多了四百倶亡魂。

众人心中一阵后怕，心里琢磨着以后可得注意点了，别到时候因为这点小事丢了性命！

行刑完，上午已过，已经快正午了。

斩了四百人后，三军加起来剩下33193人，这时候才开始正式整编三军。

一直忙活到下午，四大营方才整编完毕。一共11个营，每营3000人。分8个轻骑兵营，2个步兵营，1个督营。

整编完三军之后，所有将士都饿的饥肠辘辘。见考验的差不多了，于是刘无时最后开始任命各营统帅。

“山海关总兵高第何在！今免去汝山海关总兵一职，升汝为辽东按察使，汝可愿意！”刘无时对着三军宣布道。

高第一听，自己从虚职正三品升到了实职从三品，而且还从武将转为文官，日后就算立碑刻篆，也有面子多了，后人也会以此为荣。忙欣喜上前接道：“下官谢国师！”

“恩！”刘无时将写好的任命书盖上自己的国师大印，然后亲手交与高第。

“宁海总兵李思辽何在！今加封汝为昭毅将军，统领四营骑兵，汝可愿意？”高第退下后，刘无时继续任命道。

总兵李思辽见自己竟然有了衔位，死后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忙上前令命：“末将领命！”

“宁远副将杨坤何在！今升汝为宁远总兵，统领四营骑兵，汝可愿意？”

“末将谢军师！”

“蓟州总兵张士盷何在！今封汝为辽东知府，治理山海关七城，汝可愿意？”

“卑职谢国师！”张士盷见自己也升为正五品文官了，忙开心着上前领命。

“通州副将姚鉴何在！今升汝为辽东监军，统领督营，查察三军，汝可愿意？”

姚鉴本以为自己最多能封个总兵，没想到竟然得了这么大一个官。虽手下无多少兵丁，但权利却隐约在诸将之上！于是忙兴奋的上前接令。

封完这些，最后还剩下两个步兵营，缺一个总兵。于是将宁远游击将军郭云龙，连胜两级，提拔为山海关总兵。至于其他人，则或调，或贬。

原山海关监军童逵行，这人无甚能耐，被调为按察使副使，协佐高第去了。原蓟州监军严匡，则被调为辽东同知了。

宣罢，诸将欢喜。纷纷带着各自部营回城就餐，然后搬运铺盖，分配粮草兵马，各自马不停蹄的忙活了起来。

京师原成国公府上，倒霉的成国公朱纯臣还没来得及投降，全家就被闯王李自成给杀了，其府邸也赐给了权将军李岩。

李岩一脸失落地回到府上，忽然发现挚友宋献策已经在府上候着了。

“康年兄，今日在朝上为何不拦住丞相？”权将军李岩看到好友宋献策后，忙上前责问道。

“信老弟，你今日已经闯了大祸，为兄是特来相告！”军师宋献策忙将一脸不悦的李岩拉进屋中，关上房门。

“康年兄此话何讲？我一心为国，今日并无冒犯之处啊！”要么说人到了快死的时候，整个人便处在一种懵懂状态，原本能看清的事物也变得模糊起来，朦朦胧胧。

“唉......”军师宋献策长叹了一口气，然后予以讲解道。

京师紫金城南书房内，李自成下了朝之后，悄悄传来另一位权将军，老乡田见秀商议大事。

“玉峰，今日之事你有何看法？”李自成褪下外衣，坐在炕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开口问道。

坐在李自成对面的田见秀并未立即回答，而是皱着眉头思索了小片刻，然后抬头问向李自成：“闯王是要除了李岩呼？”

“然！”

辽东山海关，刘无时回到总督府，发现徒弟朱媺娖也在府上，并准备好了餐物。

“你伤势尚未痊愈，理应待在行宫多修养，怎么还跑到这来了？”晒了几个时辰的太阳，刘无时衣服也湿透了，看着这个徒弟后，开口劝道。

自打皇弟、刘总管等人离开后，朱媺娖觉得自由自在多了，一个人在行宫想干嘛就干嘛，d带着二十个小丫鬟到处疯，就是时间长了有些无聊。这才过来看看师父在干嘛，谁知等了半天师父老人家才回来。

刘无时换了衣服，洗了把脸，然后来至后院凉亭，坤兴已经在那边准备好了餐菜。看着一桌子简单至极的饮食，突然想起之前宁远迁回来50万人口，山海关如今已有80万左右人口。可以利用查抄来的银子开一些作坊，一来可以增加大明百姓收入，二来也可以稳定辽东糜烂的局势。

“师父，这些饭菜都不可口吗？”朱媺娖见师父盯着饭菜沉思许久，迟迟不下筷。于是眉头微蹙，坐在一旁询问道。

“坤兴，为师问你，你吃过冰淇淋吗？”刘无时道。

朱媺娖见师父突然问起，于是稍稍回忆了一下，答道：“吃过，在皇宫的时候，有冰窖，每年到了夏季，用碎冰浇上奶酪，然后放上糖，清凉可口。”

坤兴说完，两旁的小丫鬟们已经忍不住展开了美好的瞎想，都歪着小脑袋，努力思索着冰淇淋是何物。

“那冰糖呢？”刘无时继续问道。

“冰也能做糖吗？”朱媺娖一脸不解地反问道。

听完徒弟坤兴的回答，刘无时释然。其实在这个时间段，冰糖已经有了，崇祯十年1637年，宋应星在江西分宜县担任未入流的教谕时，四年内编撰的《天工开物》就已经详细说明了白糖、冰糖的做法。只是名气太弱，始终未能推广。

“那为师最后再问你，饼干、小笼包子、罐头、麻辣条、泡泡糖这些你都吃过吗？”

见师父说了一连串自己听都没听过的词，朱媺娖连连摇头。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凑过来一脸好奇地问道：“师父，这些都是何物？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过呢！”

刘无时起身笑着告诉道：“这些东西都是为师那日从天上窥来的，你想吃吗？”

“真的吗！师父，需要什么材料，徒弟现在就差人去买！”朱媺娖听后，欢呼雀跃着跑到师父跟前泪眼汪汪地恳求道。

“你啊，心思全放在吃上了。去取笔墨纸砚来吧！”刘无时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嘻嘻！”坤兴这孩子，如今是彻底释放天性了。刘无时叹着气，然后端起稀饭，垫了垫肚子。

很快大琴带着两个八岁的小丫鬟，小腿奔跑着将笔墨纸砚都一股脑抱了过来。

“今天咱们先做饼干跟小笼包子吧。”刘无时放下碗筷，然后移步到另外一张石桌上，让小丫鬟们将没吃完的饭菜解决掉。

“让为师想想，制作饼干所需材料有：鸡蛋、糖、低筋粉、奶酪。低筋粉，低筋粉可以用土豆制作，土豆徐启光的《农政开要》11年前就已经记载了，但这东西辽东没有。而马铃薯15年前传入大明，如今却广为流传，作为烤地瓜当糖吃大卖特卖，淀粉可以用马铃薯洗。”

“师父，您都在嘀咕写什么呀，徒儿一句也听不懂！”朱媺娖见师父说个不停，却如同听天书一般，于是不解地问道。

刘无时没有关坤兴，而是一口气将所有的材料都写完，然后交给坤兴，让其吩咐下人去买材料。

总督府如今只有两个厨子、三个打扫卫生的婆子。坤兴让小苦、小木、小秋三个小丫鬟传来婆子，又将师父写的材料打乱分成三份，取了银子，让三个婆子上街去买所需材料。

小苦、小木、小秋三个小丫鬟就是最瘦小的三个小女娃。一个严重营养不良，刚来的时候整个人如同皮包骨头，因此给起名叫小苦；第二个不光营养不良，来的时候眼睛都凹下去了，消瘦得更是头发发黄，牙齿脱落，像麻杆一样，因此给起名小木，希望她能茁壮成长；最后一个小秋，因为是秋天生下来的，且只有六岁半，是最小的一个丫鬟，特别爱哭，因此给起来这个名字。

小苦、小木、小秋在老爷府上跑了一圈，终于找到两个正在偷懒的婆子，然后气喘吁吁地拉了过去。而小秋抡着小短腿在府上跑了一圈，还是没找到赖婆子，于是毫不犹豫地哭着回禀公主去了。

接到小丫鬟的回禀后，坤兴暗暗将这三名婆子记住，准备回头从新买一批仆人，然后将这三个偷奸耍滑的婆子开了。

牛婆子跟麻婆子虽然不识字，但见公主予以他们差事，心里寻思着有利可图，于是一脸堆笑着接了差事，然后两人有说有笑地出了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