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推演

赤壁大战前夕，我曾想找徐庶解决我内心的困惑。可是那一夜，庞统与徐庶彻夜长谈。我在徐庶的营帐外等了一整夜，直到天亮庞统才离开。我不知道那一夜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但在那之后就发生了那场大战。曹丞相的百万大军在那场战争中葬身火海，我也差点被烧死。

我总觉得这场大战的结局，一定和他们两个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今天我再次见到庞统，他的这张脸让我感觉到无比的恐惧。我想当做没看见他，可是他去死死的盯着我。我想转身离开，却怎么也挪不动自己的脚。

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还不离开？是啊，虽然我不想面对那曾经的自己，但心中的疑问依然牵绊着我。如果今天不与庞统说明白，可能会是我一生的遗憾。

我又旋转了自己的脚尖，来到了庞统的面前。我知道，该我面对的，是无法逃避的。

庞统走过来，便魔鬼一般的冷笑。

“你不是想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知道，你知道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是蒋干。赤壁棋局之中最关键的一颗棋子。”

“什么棋局？什么棋子？什么意思？”

“天下为棋盘，我们都是棋子。”

“棋子？那谁在下棋？”

庞统笑而不语。

“庞统，赤壁之战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战开始的前一天晚上，你到底跟徐庶都说了些什么？为什么第二天徐庶就忽然间消失了，而曹丞相的大军也惨败赤壁。而你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你的问题还很多啊。”

“快回答我。”

“这些问题我都能回答你，但在我回答你之前，你还要先回答我个问题。”

“什么问题？”

“司马徽跟你说了什么？”

“你说的是先生？”

“对，就是你的先生。”

“你指的是什么？我受先生教诲许多，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一句。”

“我不知道。”

“你知道”

“我真不知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司马徽跟你说：你之才华当与周瑜平分天下。”

庞统的话让我忽然感觉心头一震。这句话先生只对我一人讲过，庞统是怎么知道的。这一句话一直都深深的埋在我的内心，我以为先生只是随口一说，又或是先生只是想激励我。但我也知道先生是个神人，他说的话往往都有缘由。我不敢和别人说，只是自己默默的努力，希望有一天自己真的能如先生的预言一样，站在世界的顶点，与周瑜平分天下。这句话是我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庞统是怎么知道的？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是先生和你说的？”

“不不不，司马徽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谁也没跟我说。”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也能知晓天地。”

“不，太可笑了，我根本不能知晓天地。我也不信什么天地人命，我还是觉得人定胜天。”

“那你……”

“我是推演出来的。”

“推演？”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庞统竟然能通过推演知道了先生只与我说的一句话，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