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只可言此

我与贾诩四目相对，可他的眼神却又显得太过平常。无波澜，亦无喜怒，竟让我完全搞不清楚。我原以为贾诩会如徐庶、庞统一样对我直言不讳。可见到他本人之后，我才知道事情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贾诩是个做事极其谨慎的人，正如他的外表一样，他只想让自己显得更加的平庸。

“贾诩先生，你是不想告诉我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事实上具体的事情我谁也没有告知。就连对于徐庶我都没有道出全部，又凭什么告诉你？”

我自然知道贾诩和徐庶的关系，贾诩、徐庶又和荀彧、荀攸、程昱同为曹操核心谋团里的五位谋士。他们可谓是朝夕相处，也太了解彼此，就连这样的关系也未道出全部，又怎么会告诉我呢？

我尴尬的看着贾诩，竟然无言以对。

而贾诩似乎也看出来了我的尴尬，但他却依然是那样，没有打算为我做出任何改变。

“蒋干，你为什么要知道的这么详细？徐庶应该已经告诉你了最后的结果，你为什么还要找我？这个过程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贾诩不知道其实徐庶并没有告诉我，真正告诉我这一切的人其实是庞统。也许在徐庶的眼里我也是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吧。我可能真的是在自作多情了，只有庞统在走投无路之时，才勉强选择了我。看着贾诩我又开始怀疑我的人生，也许这件事根本就和我没有半点关系，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蒋干，你怎么不说话了呢？我说的难道不是吗？”

我看着贾诩紧锁眉毛，连连摇头。

“贾诩先生，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不知道我与鲁肃的关系，他是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人，我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把他定义为魔鬼，我需要证据，我真的需要证据。不然……”

“可是，就算你知道了一切，又证明了鲁肃就是那个魔鬼，那你之后呢？你之后又打算做什么？你又有能力做什么？”

贾诩的话又一次刺痛了我的心，是啊，我又有能力做什么？也许我知道了也只是知道了而已，我可能什么也做不了。

这时我几乎要放弃所有的时候，我眼前似乎又看到庞统的脸，和他那令人动容的泪水。我要做的事情是什么？是为了维护我那一文不值的尊严？庞统想用生命换来的，想交到我手中的，不是一件事情，也不是一个姓名，而是天下苍生，与万古太平。

不管我能不能做什么？我必须去做，因为这也许就是我的使命，我的职责。

我死死的盯着贾诩，像是想用眼睛将他牢牢的抓住。

贾诩看着我，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倔强。他淡然的眼神竟然也开始游离与闪烁。

“天下苍生！”

“啥？”

“天下苍生。也许能做这件事情的人只有我了，我不管我能不能成功，可能真的只有我了。我可以舍弃所有，无论如何也要打破这布局！请你告诉我，告诉我你所知道的真相。”

贾诩看着我不屑的冷笑，却又似乎有些无可奈何。我知道他眼中的我，可能更像是一个小丑，他并不相信我真的能做出些什么。可他却又能感觉到一种力量，一个被所有人都忽视，却不能被忽视的力量。

“蒋干，你知道我跟曹操之后为何如此低调吗？”

“我知道。”

“是啊，我曾经杀死了曹操最心爱的儿子，与他最心爱的将领。曹操虽然现在尊我为谋士，而我的脑袋却时时刻刻的架在刀斧之下，这件事又关系到曹操最心爱的谋士，所以这件事我并不想和任何人扯上任何关系，如果我一时的疏忽可能就会葬送我的全部。我不告诉你，其实是有我的私心。因为在错综复杂的关系之中，我只有闭嘴才能保全自己。”

“贾诩先生，我知道你的苦衷。”

“我虽不能当面告诉你，但我可以给你个线索。”

“什么？”

“你去找一个人。”

“谁？”

“嵇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