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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皇帝爱范闲

范闲回到驿馆后,果然见到了言冰云,两人虽然并不怎么对付,但范闲确实是陈萍萍与庆帝,派过来接手谍网的。

所以言冰云只能将上京城,潜藏的暗探与联络点告知,范闲在这段时间里,一个一个地拜访他们,并通过王启年将之串联起来。

王启年便是日后上京城谍网头目。

不过要说起范闲,这十日里去的最多的地方,那就要数皇宫了,是皇帝这个书迷召见他。

皇帝将范闲留下,可不仅仅是为了让他参加海棠生日,而是一位书迷,想跟作者面对面交谈。

“曹先生,这里为什么要这么写?当初写这章回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皇帝十分好奇,一个男子,怎么能写出这样一本书来,他为什么有这样一个脑子。

“哦,这个啊……”范闲哪里知道曹先生当初是怎么想的,那是一通胡咧咧,时不时地还冒出几个笑话来,将那皇帝逗的前仰后合。

他是皇帝,从一出生就是皇帝,每个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哪有范闲这般不敬皇权的主,肆无忌惮地跟自己开玩笑,玩游戏不仅敢赢自己,还真就按照约定,刮自己鼻子。

“好,好你个范闲,看我这局不赢了你。”皇帝撸起袖子,憋着一口气。

海棠朵朵原本想要进来,听得里头欢声笑语,也就不打扰了,而是转回头,去自己的田地里除草去了。

司理理这位贵妃则在一旁伺候着,看到皇帝前所未有的开心,也是露出了笑容。

“咯咯咯……”皇帝对着明月发呆,没来由地咯咯笑着。

“皇上,您莫不是有心上人了?”司理理乃是那流晶河上花魁,自是看出了皇帝心思。

其实皇帝这样已经好几天了,傻兮兮地笑,跟人说话时也老走神。

“理理,朕喜欢上范闲了。”皇帝并没有一般女子的娇羞,说什么‘哪有’之类的话,而是大方直接地承认了。

“可他始终是庆国人。”司理理哀叹道。

两国势成水火,是没有结果的,而且皇帝女儿身的身份,也不能暴露,尤其不能暴露给南庆人。

“待朕统一天下,他范闲便是我齐国人。不行了,朕等不及了,明天就要将之搞到手。”皇帝是那雷厉风行之人,次日里便向范闲发起了进攻。

其实也很简单,只需给范闲下蒙汗药即可。考虑到他是费介的学生,所以酒中蒙汗药,份量放的很足。

范闲也是大意了,从来也没想过,皇帝会对他这位南庆使节下手,正所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更何况两国已经和谈了。

“咕噔”范闲带着笑容,仰面倒下。

“理理,快给朕扮上。”皇帝招呼司理理,为自己换上女装、涂抹胭脂水粉,说起来,他还真是头一次穿女儿家的衣服。

范闲做了个梦,却不是个春梦,而是一场噩梦。

似乎所有人都觉得,发生关系是女子吃亏,可现在这种情况,怎么看都是范闲吃亏,而且还是同时吃了两次亏。

他拥有现代人的意识,根深蒂固地觉得要一夫一妻的,要对自家婉儿忠贞不渝的,婉儿就是自己的唯一的,可没有想到,在他不知情且不情愿的情况下,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啊哟,头好疼,刚才发生什么事了?”范闲在天师宫一处客房中醒来。

“回禀大人,您方才喝醉了,头不小心磕在了地上,是叶公子命人将您送来休息的。”有那侍奉的婢女言道。

“喝醉了?撞到头了?不对,我分明记得……啊哟,头好痛,浑身也酸软无力。”范闲不信这婢女说辞,起床要去找皇帝问明白,自己的酒量可没那么浅的。

“安心待着吧,二女侍一夫,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叶草来在了房中。

“师傅,方才,那是真的,不是我在做梦?”

“是真也是梦,就全当是一场梦吧。埋在心里,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要提起,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不要记起。”叶草说完便走出了房间,将范闲一人关在了房间中。

其实在范闲被蒙汗药放倒之后,叶草就得到了四梅的禀报,说范闲被皇帝药倒了。

叶草自是第一时间就前去查看,却是听到了里头那火热的动静,其嘿嘿一笑道:“这小子别看长的不好看,艳福倒真不浅。”

“好生守着他,五竹已经离开了,你要做到须臾不离,无论他在干什么事。”叶草给四梅,下了一个指令。

“是。”四梅就这么静静的,来在屋顶,揭开瓦片,将上述内容,从头看到尾,眼睛都没有眨过一下。

不得不说,这皇帝当真是个妙人,想干就干,而且不择手段,全然不将自己当成一个女孩。

而作为一个皇帝,他也不会全凭自己喜好做事,之所以选范闲借种,并不单单是因为,他是自己喜爱的书的作者,而是因为他是,叶草这位大宗师的徒弟。

“呜呜呜……婉儿,我对不起你。”范闲泪流满面,躲在被子里哭泣。

海棠太后生日宴一过,南庆使团便开始回返,叶草一如来时般,先于范闲轻装简从而回。

关于小叶子醒来这件事,他谁也没有告诉,包括范闲,因为他谁也不相信。

不过说起来,叶草为什么不自己去接小叶子呢?

主要还是担心范闲,这里毕竟是北齐,倘若苦荷发狠,说不定就杀了他。

虽然可能性很低,但是也不得不防,小叶子有五竹护着自然无恙。

“南庆这几个月来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太子与二皇子,依旧在朝堂上争的厉害。”一叶言道。

“陈萍萍与庆帝呢?”

“深居简出,也并无任何异常。”

“嗯。”叶草满意地点点头。

“不过刚得到一个消息,少主母怀孕了。”一叶笑着禀报道。

叶草喝茶的手微微一顿,颇有一种“岁月如梭”的感觉。当年初见范闲时,他尚在襁褓,这一眨眼之间,就已经快要成人父了。

小叶子,你可有福了,睡了这些年,一回来可就儿孙满堂了,可怜了我除了没帮你奶孩子,娘该做的事都做了。

“以后这喜事,头前说。”叶草放下茶杯,假作不悦道。

“奴婢遵命。”一叶甜甜一笑。

她啊就是故意的,做奴婢的,可不是单单伺候好主子就行了,还得看主子心情,学会跟主子开玩笑。

“你说,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应该叫我舅爷爷好呢,还是叫我师祖?”叶草已经在想这些问题了。

“额—”这两个问题,一叶是一个回答不上来,她又不是B超机。

“还是男孩的好,男孩更懂得保护自己,省心些。师祖听着更动听,你觉得呢?”叶草很开心,进入了从未有过的状态,亢奋。

对他来说那可谓是双喜临门,欢喜之情自是难以抑制,而且他也无需抑制。

此世已无敌,自当率性而为。

“哦对了,得先给孩子备些礼物。”

“公子,孩子还没有出生呢,现在准备礼物也太早了,而且少主母在皇宫,礼物也不好送去。”一叶苦笑道,自从那日天有异象后,自家那冷若冰霜、喜怒不形于色的公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皇宫,婉儿为什么在皇宫?”叶草不解,她是范家的媳妇,不该是在范府养胎的吗?

“是燕小乙亲自去范府接的人,说是太后不放心,所以接进宫里养胎。”一叶言道。

“哦—”叶草明白了,这范府可没有婉儿真正的公婆,尤其是柳氏仅仅只是姨娘罢了,她跟范闲还不怎么对付,为了家产弄的婉儿流产,这也是有可能的。

这庆帝也是希望自己儿媳妇,在自己跟前的,也好头前见一见自己的外孙,不然婉儿在范府生产,他贵为一国之君,可没有上门看望的机会。

这心情啊,叶草可以理解,孩子还没出生呢,他这不就欢天喜地,要忙着给孩子准备礼物了。

叶草都这般高兴了,那作为亲爹的范闲,自是高兴到手舞足蹈,那可真是逮人就抱,见人就亲,举手欢呼道:“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放开。”言冰云嫌弃道,他可没有被男人拥抱的习惯。

“老言,别整天冷着一张脸,学谁不好非学我师傅,笑一个。”范闲戏弄言冰云。

“不会。你师傅是谁,费介吗?他是最老不正经的。”

“你这人,太没意思了。”面对这块冰,范闲再好的心情也凉透了,下令道:“使团全速前进。”

流晶河上一如当初那般繁华,并没有因为少了个人沉寂,只是监视画舫的人变得多了起来。

这也不难理解,叶草毕竟在北齐亮过相了,而且还上了北齐朝堂,陈萍萍这位鉴察院院长,就不能装作视而不见,需得派人监视起来,哪怕他知道这是徒劳。

能监视住大宗师的人,这世上可还没出生呢。

“一切如常。”叶草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自己要想走,天下谁又能挡得住。

说起陈萍萍,今日里便是他的死期,倒也不是谁害他,而是他自己找死。

“陛下,小姐当年可曾有亏欠过你?”陈萍萍质问庆帝。

“应该是朕从未亏欠过她,”庆帝冷冷说道:“她说要改革,要根治朝堂弊端,朕依她;她说明君要听得见谏言,朕依她。”

“她说建邮路系统,于经商民生大有好处,朕依她,甚至不惜掏空国库。”

“她说宫里的宦官可怜又可恨,朕依她,朕废了向各王府、国公府派遣太监的惯例,散了宫里一半阉货。”

“她说国家无商不富,朕依她,大力扶植商家。”

“她说国家无农不稳,朕依她,大力兴修水利,专设河运总督衙门修缮大江长堤。”

“她说要报纸,朕便办报纸。”

“她说要花边,朕便绘花边。”

“她要什么,朕便做什么。我纵使负了天下人,也不曾有负于她。”

陈萍萍怜悯地看着庆帝,摇头道:“陛下,自欺欺人又有什么意义。说的越多,证明你对小姐的亏欠越多。小姐全心全意帮你,将你从一个不起眼的世子,扶持成皇帝,可你为什么要杀她?”

“小叶子不是我杀的。”庆帝倔强摇头“是皇后因为嫉妒我对小叶子的爱,是那个贱人……你个阉货,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朕!”

“小姐刚生下范闲不久,我、范建、叶重……都被你调离的京城。是,你确实没有动手,但你将小姐身边所有的力量都调走,放任皇后杀戮,这与凶手何异?”

“是又如何!是又如何!”庆帝咆哮,撕去伪装道:“我原本没这么大的野心,是她将我推上了这个位置,那我就好好做这一国之君。”

“可你看鉴察院门口,那块碑上写的什么,写的什么?人人如龙,她是想重塑天地,要将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全部推翻,你说,我怎能容她?”

“她全心为我?她不过是将我当作一枚棋子罢了,她有理想但因为是女儿身,所以要借我的手,范闲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我为了追求她,堂堂皇子不惜爬墙头、扮小丑。可她呢,说什么不愿与人共侍一夫,屡次拒绝了我,令我心灰意冷。”

“可她转过头来又对朕下药,他将朕当成什么了,当成种猪吗?”庆帝从未有今天这般失态过,这是压抑了一十八年的秘密,今天爆发,果然如火山一般还要猛烈。

“陛下可知,叶草已经进京了。”面对庆帝的狰狞,陈萍萍倒显得异常平静,只是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叶草,大宗师,天下第一?”庆帝冷笑道:“我已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