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白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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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特殊问候 心底纱墙

严馨打好饭后,拎着饭盒往广播站招新处走。

接下来这七天里,余白一整天都会守在那,与大家一起参加招新工作。

严馨远远地看见余白,他站在桌子后面,手机举着一张纸,正给一个来咨询的女生讲解。

余白告诉这个女生,该怎样填写表格,仔细地介筛了广播站主要负责的工作,并提箱她参加这个社团,会占用她多少课余时间。

余白解释完后,又对所有前来领表格的人说,希望大家都能好好考虑,不要盲目选择,一旦选择了就要遵守广播站的规章制度,不可以中途退出。

他每一个问题都回答得很仔细,面对一个个提问的人,余白很耐心,即便嘴角都起了一层皮,却还是仔细地,一遍遍地重复着相同的话。

严馨每天中午来给余白送饭,都能看到他站在桌子后面,严馨想他大概是忙到没有时间坐下。

戏剧社、文学社同样在招新,余白同时是三个社团的社长,所以他要三个地方来回跑,忙到没时间吃饭,短信也发的少了,只每天早上一条,晚上一条,不过短信的内容却异常地多。

长长的一篇文字,几乎是一篇小作文。

严馨看着余白给自己发过来的短信,心里惊叹,如果自己有这么好的思路,那作文也不会凑不够字了。

早上发过来的那条短信,余白总是以“早安”开头,接下来的话,完全就是一篇小散文。

严馨读完后,只觉身心舒畅,她不禁想,要是我高中时,有人天天早上给我发一篇这样的问候,那作文也不会写得那么惨,语文分数也不会少得那么可怜了。

晚上那条短信,余白以“晚安”结束,在这两个字之前,他会询问严馨,今天有没有迷路?食堂饭菜怎么样?有没有按时涂药膏?

严馨坐在床铺上,对着手机屏幕笑,手机光将她脸上的两个酒窝晃得很亮。

她边笑边在心里自言自语,想着自己今天都做什么了。

药膏并没有涂,每天除了上课,都很无聊,早饭晚饭也不怎么按时吃,至于迷路......

严馨在校园里行走的路线已经固定,怎么会迷路呢?

不过,尽管严馨无数次走过这几条小路,却从没留意过两旁的景色,一花一草都没在她心里留下印记。

她心里只记得,从宿舍出来时,站在镜子前的自己,和目的地处的余白。

长长的一段路,尽头是余白,身后是拖长的阳光,严馨手里提着给余白的午饭,心里却是白白的。

严馨每天中午从宿舍出来那一刻,心里还想着许多事,当她站到打饭窗口前,再从食堂出来、拎着饭菜在路上走时,竟什么都忘了想了。

她知道,余白在这条路尽头等她,余白看到她时总会笑笑,而后冲她招招手,而严馨会在一片或羡慕、或失望地嘘声中,提着饭菜朝余白走过去。

余白每天晚上发过来短信,都会问严馨有没有迷路。

而严馨每每读到这句话时,还是会笑出来,笑得露出两个小尖牙。

她能在脑海中,想像出余白问这句时的神情,她想余白心里明明就在笑话自己,看他面上却是那么耐心,认真。

严馨能想像出,余白问自己有没有迷路时的眼神。

她抬手摸摸自己头发,又理理自己鬓边碎发,就和余白摸她头发时的动作一模一样,只不过余白比她高,要俯下身来。

不过今天,严馨没能轻松愉快地从宿舍里出来;也没有站在镜子前,反复地考虑自己的搭配,而是紧贴着墙面,直到徐竹溪从宿舍里出来后,她才动动身子,跟徐竹溪打了一声招呼。

徐竹溪背上背着小提琴,听到严馨跟自己打招呼,她看了严馨一眼,略退一步,平淡地问:“你没有走?”

严馨点点头,回答她说自己这就要走了,去食堂吃饭。

徐竹溪答了一个“哦”,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就如风一般,她略过严馨时,只留了个侧影,严馨仅能看到,徐竹溪高高挑起来的下巴。

严馨等徐竹溪离开后,才将手搭上门把手。

她回宿舍弯腰换鞋,肚子却突然疼起来,额头上冒出一层虚汗。

严馨用手摁摁肚子,就像祖母每次给自己揉肚子一样,她一下比一下用力,最终慢慢滑坐在地,手摁着椅子。

等她竭力站起来后,全身都出了一层冷汗。

严馨拿着饭卡往食堂走,一路上脚步虚虚,想到余白就在这条路前面,她哭了起来。

严馨边走边抬手擦眼泪,当余白抬头看见严馨时,看到她脸上花花的,素淡的脸颊没有化妆,嘴唇也白得没有血色。

严馨对着余白露出一个笑,只是脸上的酒窝没有露出来,眼里流出两滴泪,滑到下巴上。

余白慌了神,立刻放下手上的一沓表格,对这个来询问的学生说了声“抱歉”,立刻朝严馨跑过来。

他一下抱住严馨,就像抱住一只小猫一般,抬手揉揉她头顶,将严馨一头秀发揉乱了。

严馨从余白怀里抬起头来,突然哭得汹涌了。

余白一下一下地揉着严馨头发,另一只手扶着她后背,感受到自己胸口慢慢湿热。

余白感受着自己胸口,被严馨的眼泪一点点打湿,心也一点点湿了起来,等到严馨终于抬起头来,止住哭声,余白才问她“怎么了,怎么哭了?”

他们两人站在树后面,小路上几乎没有人走过,这里偏僻,没有人看见,哭泣的严馨,他们也没有打扰到别人的心情。

严馨从余白怀里露出头来,四处看看,见没人注意自己,才回答余白说:“我没有事。”

余白惊讶,没有事为什么哭?

严馨只是回答没有事,其实她也说不出来,仔细想想又确实没有事,只是有一股不舒服的感觉,一层一层覆在她心里,许久便在她心里,堆成了一座、厚得透不过气来的纱墙。

可具体是什么事,心里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严馨说不出来。

她仔细回想,也确实没有发生什么事,忽而觉得自己刚才很丢脸。

既然没有什么事,那为什么哭呢?还是......在余白怀里。

严馨看着余白胸前湿湿的一片,伸手指指:“湿了。”

余白也低下头看自己胸口,点点头说:“是。等会就干了,没事儿。”

严馨摇摇头,将饭菜递给余白,小声说:“今天没有鸡腿,去晚了。”

余白不由一笑,心想:“怎么这时候还想着鸡腿呢?”

严馨见余白笑了,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是笑自己哭了,还是笑什么?

严馨心里正胡乱猜想时,突然被余白刮了刮鼻子。

红晕一瞬间窜上余白耳朵,他没想到严馨竟是突然抬起头来,这样看着自己。

她纯得如一只小兔,红红的眼睛,一下就钻进自己心里,钻入最深地方,刺得余白耳朵都红起来。

严馨也忽然伸手,去刮余白鼻子。

她踮起脚来,轻碰了一下余白的鼻尖,而后笑着问:“这是什么意思?”

余白愣在原地,鼻尖的清凉触感,一下通到脚底心,他看着仰头看着自己,满眼期待的严馨,不禁动动喉咙,手指蜷缩在裤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