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谈判
不能让他活着回去报信。
张哲此刻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自知不敌的狂刺，靠着堆叠在工地里的石材作为掩护，避过三把投射来的武器后，上了一辆残土车。
而然才刚刚拧动钥匙打火，一只细长的手就打破驾驶室的车窗玻璃，捏住了他的脖子。
狂刺将左手化成尖刺，想要刺死阻截自己的正义使者。
噗！
见尖刺轻易穿透了正义使者身体，狂刺不仅喜上眉梢。
因为他现在只要能将残土车启动，就有可能躲过史莱姆的追杀。
“你跑不了，准备接受正义的审判吧。”
正义使者不急不缓的说。
狂刺哪有心情搭话，只顾不停扭动汽车钥匙，可在尝试了十几次后，却是仍旧没有办法将其启动。
“妈的，快动啊！”
狂刺发出了绝望的怒吼，片刻后，一把稀有品级的长剑从驾驶室顶部刺入。
伴随鲜血喷溅，穿透正义使者身体的尖刺渐渐退缩了回去。
“嘿嘿...”
蹦跳过来的张哲刚一靠近，听到一阵诡异低沉的笑声，他本以为是还有敌人藏在暗处，可寻声看了过去，除了盯着狂刺尸体发呆的正义使者，周围再无一人。
“你没事吧？”
张哲关切的问。
“哦，没事。”
转过头的正义使者笑着回答说，纯白面具上沾染的大片鲜血可谓触目惊心。
“没事就好，等我处理完张轩的尸体，咱们马上离开。”
“等下，这个狂刺不用管的么？”
正义使者指了指趴在方向盘上的尸体。
“不用担心，我投射出的武器会自行碎裂分解，就算桐生鹤察觉到血液顺着找过来，也无法判定是谁杀的他。”
听到张哲解释，正义使者这才明白张哲这是要嫁祸于人，让天澜科技来背锅。
用啃食之戒清理掉张轩的尸体这段时间，正义使者找了一把铁锹，将沾有血迹的面具埋入土中，然后带上了备用的奥特曼面具。
搞定这一切之后，两人迅速从现场撤离。
“有件事没太搞懂，留两具尸体在现场，不是更能激化两边的矛盾么?”
狂奔下山的途中，正义使者回想刚才的种种，觉得张哲的做法很是奇怪。
“如果有成员被劫走，并还有生还可能，更容易让深渊派对失去理智。”
“原来如此，这些知识你都是从哪学来的？”
正义使者好奇的问。
“人心都是如此，假如蓝幽幽田海他们被劫持了，还有生还的可能，咱们也一样会不遗余力的救援。”
“可深渊派对是邪恶的觉醒者组织啊。”
正义使者反驳说。
“邪恶与否，跟是否在意成员性命是两回事。”
“好吧，是我没你看得透彻。”
抱着张哲回到镇上旅店，两人将工地上的情况告知给了所有人。
“这样说的话，不用咱们再上山，只要留意附近觉醒者的战斗就可以了。”
田海推测说。
“按常理来说没错，但事情没那么简单。”
夜莺对此并不乐观。
“你是在担心天澜科技余磊的先知能力？”
张这给出猜测。
“没错，两边争的时间也不短了，如果真要毫无底线舍命搏杀的话，恐怕早就血流成河，以一方惨胜的结局收场了。”
“那假设余磊预知了深渊派对两位成员会死，并做了准备，深渊派对也并未因此失去理智，那接下来......”
张哲自顾自的推算了一下，察觉事态好像正在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夜莺继续推测说：“接下里他们会谈判，而整个广陵山周边，唯一适合谈判，且又中立的地方....”
“丧葬一条街。”
张哲给出了最后答案。
此时一屋子的人都傻了。
“这不过是你们两个的猜测，我认为事情应该没那么巧合。”
白莹反驳说。
夜莺没做回应，而是直接分析起了谈判的约见地点。
“这条街从头到尾也就不到五十家对外营业的商铺，餐饮类的只有三家，除去可能性很小的拉面根麻辣烫，最有可能的就是有在二楼独立大包厢的饺子馆了，也不知道现在布控是否来得及？”
“黑手，你该不会认可夜莺的推测吧？”
白莹对黑手同样怀有戒心，但在智谋方面还是比较欣赏的。
然而张哲与夜莺一样，也是没有给出回复，还是继续沉浸在对谈判地点的分析中。
“这怎么布控，总不能一群人天天泡在饺子馆里吧？”
正在生闷气的白莹，听到这话暗暗松了口气，心想黑手果然是最理智的那个，然而张哲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差点吐血。
“要我说直接把饺子馆买下来。”
“这可不行，这次行动的确是有申报，可经费只包括我出差的费用。”
夜莺连忙否定提议。
张哲再没说什么，而是掏出手机打给了王小虎。
“我说大哥，这都几点了?”
被窝里的王小虎，无比郁闷的接起了电话。
“我黑手，100万。”
“嗯，账户。”
张哲冲向夜莺勾了勾手指。
第二天一早，刚起床的夜莺就收到了100万的转账短信。
“唉，民间觉醒者赚钱还是容易啊。”
夜莺感叹了一声。
史莱姆小幽灵以及两位精神小伙，显然不是很适合去谈收购店铺的。
于是便由外表看起来最正常的夜莺跟田海前去。
在进入红梅饺子馆前，张哲用运势赐予给田海身上套了一个人运强化。
说明来意后，赶来了解情况的饺子店老板，非说田海长得像他不幸夭折的儿子，并执意要将饺子馆赠送给他。
最后好说歹说被夜莺给劝下了，以27万的价格将饺子馆买了下来。
至于厨师跟服务员则一切照旧，继续维持常态进行营业。
之后为了利用运势带来的微妙影响，张哲一直尽量远离饺子馆，正义使者则是被安排天天吃住在店内，当然由于面具非常显眼，就很少让她在大厅活动。
两天后的一个早晨，一辆车身布满泥浆的吉普车，停到了红梅饺子馆门口。
一位穿着蓝西装的中年胖子下车，进入了店内。
“我要定二楼最大的包厢，人中午来。”
“行，先交100定金。”
收款台里的夜莺用笔记录了一下，手指了指款台上的收款二维码。
“钱扫过去了。”
中年胖子晃了晃付款成功的页面，出门驾车离去。
过了许久，夜莺才停止了假装记账的样子，转而联络起了黑手等人。
在饺子馆的储物间反复查看监控后，已经可以确认来定包厢的人就是余磊。
一直在等着看笑话的白莹一拧眉毛，毫无疑问，张哲跟夜莺的预测真的应验了，就算余磊没有约深渊来此谈判，那么至少也掌握了天澜科技在广陵山的动向。
“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只剩余磊的觉醒能力先知了，可惜因果系的觉醒者太少，加上这种能力本身非常诡异，所以特勤队的资料库也查不到确切数据。”
当这众人的面，夜莺讲出了顾虑。
张哲跟正义使者虽然都是因果系觉醒，可张哲即便有系统在身，对能力的运用也只能说才摸到门槛，正义使者就更不用说了，所以给不出太好的建议。
最后众人只能随机应变，因为那位余磊要真是事事都能预料到，压根也就不会来饺子馆预定包厢了。
中午十一点半，饺子馆前厅如往常一样，坐满了吃饭的食客，余磊走入店内，与夜莺一阵交流后，被领着上了二楼。
余磊点了几个招牌菜外加两盘饺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后，便拿起手机刷起了微博。
“哼，老色狼。”
藏身在通风管道里的白莹，见余磊所看的都是一些年轻女网红的动态，便低声鄙夷说。
“我说...你不是幽灵么，怎么还要跟我挤在一起。”
同在通风管道里的张哲，身体已经是被挤成正方形了。
“我的变身戒指是稀有品级的，无法拥有小幽灵的全部特性，不然早就躲在墙里了。”
白莹解释完，尽量收缩了一下团状的躯体，让出了部分空间。
十分钟后，一个肌肤白到病态的青年与一位年龄相仿的少女一同进入包厢。
“一个人来，胆子够大的。”
少年轻拍了一下余磊的后脖颈，淡笑着说。
这声音与幽灵世界那位钓鱼的少年别无二致，张哲已经可以确定就是桐生鹤本人了。
至于戴着画家帽的少女，在夜莺的介绍里，正是深渊派对的二号人物，绘画家柳青月。
“我今天注定不会死，有什么不敢来的，坐吧。”
三人都是寻常装束，这番言论要是被不了解详情的人听到，应该有很大概率会被认作开玩笑。
入座与余磊相对的位置后，桐生鹤拿出一份信件，丢到了餐桌上。
“信上说我有两位外围成员近期要惨死，这预测还真是够精准的。”
“没办法，我这也是为了摆脱嫌疑，说实话，你有成员不幸遇难我真的挺开心的。”
余磊此言一出，桐生鹤双眸闪出一抹妖异的红色，手上快速增生的指甲，也变得如刀锋一般尖锐。
“冷静一下，咱们是来谈判的。”
柳青月按住了桐生鹤的手，片刻后，他眼中的妖异红光便褪去了大半。
“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今天约你们来就是想当面讲明白，这两个人不是天澜集团杀的，咱们交手了那么长时间，对我惯用的方法应该也有所了解，如果你执意要追究此事，毫无底线的展开报复，那我将上报总部，将驻守在深渊之门的觉醒者全部调集到广陵山，咱们血战到底。”
好嚣张，预知自己注定今天不会死，所以就疯狂作死，这就是因果系觉醒者对自身能力的自信么。
张哲算是学到一点感悟，但要他像余磊玩的这么大，他是绝对不愿意的。
“好啊，反正我们深渊派对又没有产业，吃完这顿饭，我先杀了你，然后就去林安杀张天澜，我看你们天澜科技拿什么阻拦我。”
桐生鹤也是丝毫不怂。
“青年人，我劝一句，别仗着觉醒能力强，真就以为自己无敌天下了，当初以泽城作为双方的交战区，你与张总还有特勤队可是有过三方协定的，你要是敢波及到林安，到时候惹恼的可就不只是我们天澜集团了。”
三方协定？难道天澜科技集团跟深渊派对没有全面开战，是特勤队出面调和的？
余磊透露出的这一信息，直接是让张哲对夜莺产生了怀疑。
因为假设双方在广陵山交战被特勤队默许，那特勤队还出面争个鸡儿的深渊之门。
“一夜两位成员被害，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除非你能找出凶手，彻底洗清天澜集团的嫌疑。”
桐生鹤算是让了半步。
此时服务员进屋端来两盘饺子，刚好给了余磊思考时间。
等服务员走后，他拿起筷子在盘内戳了戳，似笑非笑的说：“我还真预测到了凶手是谁，就是...”
“呵呵，没想到你余磊也有不敢提及的人。”
桐生鹤见余磊欲言又止的样子，倒是有点意外。
“那我就直说了，你的两名外围布下，是被一只史莱姆杀死的。”
余磊说完放下筷子，场面瞬间寂静了下来。
“你找死！”
见桐生鹤双眼赤红，真的发飙了，余磊也终于不再淡定，赶忙解释说：“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诞，但泽城有一位很诡异的觉醒者，当初在明城江心公园一举夺下深渊之门的时候，头上正巧就有一只史莱姆。”
江心公园是核心成员炸弹人身死的地方，桐生鹤当然不会没有印象。
只不过由于是争夺深渊之门时战死的，所以还真怪不到明城特勤队长杨明义头上。
毕竟深渊之门大家都想据为己有，争夺时死个成员就当做血海深仇，那除了天天复仇也不用再干别的了。
甚至深渊派对自己，也极少遇到因为争夺时同伴被杀，特意来寻仇的例子。
这并非敌对势力都胆小怕事，而是类似情况在觉醒者组织间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
大致就是怕成员死伤，大可不必来争夺深渊之门，但要是一旦参与了，就要有生死看淡的觉悟。
当然这跟成员被偷偷暗杀性质完全不同，狂刺跟张轩被杀时，血魔深渊之门那边根本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连狂刺身上的异界装备都没搜刮走。
桐生鹤认定敌人出手的目的，就是单纯要杀他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