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的那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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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乡村的校园生活之二我的初中同桌

初中的学生生活也是很有意义的,而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我的同学姚。他是我们班里的“假姑娘”。

我们念的中学是我们浩良河镇上有名的一所中学,它是我们南岔区里的第三中学,中考,高考时,从那里考上大学的学生是很多的。那是我们心中向往的一所很好的中学了。

学校离我们家不十分远,它离镇政府要远些,位于镇的西面,中学校园要比小学大多了。

我们初中一班的班任是王永云老师,她是一个年轻有着教学经验的女教师,我们的班任是教语文的。当时我们男生与女生同桌。而且,老师常常要给我们调换同桌的座位。

与我同桌的就调几位了,唐伟,孙艳。听说老师又要调座位了。

头两次,与我同桌的唐伟,不算讨厌,平时贪玩,上课爱睡觉,不爱学习,而孙艳,霸道,在桌子上画隔线。可每次他都越了线隔,他身体胖,占地方大,他也不爱学习,可把我挤得写字时就在桌边那仅小的地界上写,可我又不敢知声,这回还不知道与谁一桌!

班任王老师来到班里,对我们说:“同学们,这段时间,我要给你们调调座位,有眼睛视力不好的,往前调一调,希望同学们配合老师的工作。”“汪晓华与李嘉欣,刘爽与郑斌,叶小青与张亮亮,”我的心在等待着老师念我的名字,“姚常友与付宝荣。”啊,怎么会?让我与假姑娘一张桌,我没有听错吧,老师说完后,让我们整理好书包快速走向调座位的流程中。

“假姑娘”,是我们班上有名的大嗓门,说话拿腔拿调的怪男生,班上的男同学都给他起外号:姚姐,花姑娘,都是些女人的外号。可他平时里也不介意同学们这样的叫他,他大个子,走起路来一妞三晃的,摇摇摆摆的,每天他一到班级,哈哈的大笑声就都知道姚大姑娘要进班级了。

他虽然不太惹人烦感可就是不太让女孩子喜欢的。就他走路说话一言一行的样子活像个古代女人中的大小姐似的,给人的感觉从他身上体现不出男孩子身上的阳刚之气,不男不女的。在女生的眼里好像皇宫里的太监似的,他的一笑哈哈的,让人听了就觉得不舒服的。

我真是不十分的愿意与他同桌的,可也没有办法,我们当时一组六张桌子,我们在最后的第二桌,后面还有一张桌子空着,那是老师有时罚学生站用的。若有同学不听话的,说话了,淘气了,老师就会给同学们单独一张桌子,让他们自己单独思过,或者罚站。

这张桌子轮到我们串到那里时,有时我也会抢着去做那单独的一桌,很方便,又随便,可给我的机会不多,多半是被那些讨厌的男生占用的,他们可以在班任老师不在的情况下,玩自己的事情,班上有个姓张的男生就爱拿刻刀来,课余时间里,他就会学刻小玩意儿。在同学们面前显示他的手艺。

姚同学来到我的面前时,先是哈哈大笑,又手舞足蹈的说:付宝荣,很荣兴与你一桌,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嗯,”我随口答应着,也没有再说什么,本来,我们那时候的班上的男生与女生是很少说话的,一个班里四个多个学生,念着念着中途就有掉队的了,有的就不念了,特别是我们农村家里的孩子,女孩子有的念了初一,有的念到初二,就不念了。这次,初二刚开学分座位,外地大吉星村的有两个女生就没有来。她们就不念书了。

姚同桌,假姑娘,是个家里条件好,家中环境不错的男孩子。他每天上学都带些吃的东西,分给同学吃,特别是那些霸道的男生,每天都能有口福的吃到假姑娘带来的好吃的。面包了,油炸果子,麻花,糖块,他都往学校里带,有时也让我吃他带的东西,可我的性格是很怪的,男生给的东西我是不会要的,也不会去吃的,每一次,我都拒绝了他的好意,他说我太见外了,见外就见外吧,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是不会写作业时,想让我帮他而已,他平时学习一般般,我有时也顺便把作业给他看,不过,我可从来不管他要什么人情的。

听同学们私下里议论他,姚姐的父亲是镇上的副镇长,家里有大砖房住着,他的哥姐都是小学校的校工,他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家里人都宠着他,惯着他,家里条件好,把他养得胖胖的。他的父亲也是大个头,是有名的姚大晃,他就是姚小晃了,如果是现在的话,就是富二代家里的孩子了。

生活在继续着,我们的校园生活也在紧张的度过着,而班里的假姑娘每天的哈哈的大笑声都能逗得同学们好笑的,而他成了班里的一个大活宝了,同学们讨厌他说话的声音,可又每天里都离不开他,他最善长的就是会模仿老师的走路姿势了。

我们那时候都不喜欢上地里课,就是觉得地理课听起来很乏味,没有什么故事可听,教地理的老师是个子矮,瘦弱的老头,其实,他的年龄也不是很大,四十岁左右,可他不爱打扮自己,每天里像个小老头似的,走路有点陀背,姚假姑娘,就爱学他走路讲课的样子,他学得很像很像啊,他有时候还学各种小鸟的叫声,都学的很像的,年底开联欢会时,他给大家表演的节目是最多的,

可假姑娘胆子小,最怕老鼠了,有一次,不知道是哪个淘气的男生包好了一只老鼠放到了他的书桌里,等他来上学的时候,吓得他在那里手咋咋的,大脸蛋子吓得红紫红紫的,蹦跳着,呼喊着,

后来,有个很男人婆的女孩子叫安淑燕的,把老鼠拿走了。他被吓得一天都神不服体的,我想他回家以后,他的母亲一定得请人给他叫一叫了,要不然,他会吓着了。

一定是哪个该杀的男生干的好事情,我想那个男生一定是吓唬我的,忘记了是他的课桌了,放错了吧,因为,头几天里,我是班里的学委兼数学科代表,收作业时,有几个男生捣蛋鬼不交作业,我与他们吵了嘴,可我也没有告老师那里啊,一定是他们拿老鼠吓唬我,给我的警告的。不让我告他们的状,找老鼠来吓唬我的,谁知道,姚同学带我受了这一吓,我心里有点不好意思啊。他第二天没有来上课,休息了两天,班里没有了假姑娘的哈哈声,还真的很寂静啊,班任老师知道了此事,在班里提醒那些贪玩淘气的男生,希望这样的事情今后不要再发生了,必免给同学们带来伤害。真给同学们吓坏了咋办?那些淘气的男生也就不敢再闹这样的恶做剧了。

在以后的那些与他接触的时间里,我也渐渐的发现,他也是很容易接近,很随和的一个男生的,

姚同学虽然大个头,很胖,可他却不爱锻炼,不爱上体育课,就连上体育课都不爱上,他更不愿意跑步,我们的学校有篮球场,足球场地,还有网球,排球,乒乓球台。每年都有校里组织的比赛,可他就是看,给别人叫好,他不爱体育,冬天里就没有火力,怕冷,男生有的冬天里都不戴帽子上学,可他穿了大衣,头上戴着棉帽子脖子上还围个大围巾一层一层的绕着。当时,班里男生戴围巾的就他一个。下雪天的时候,他一进屋里就跺脚跺脚的,还哈哈的大声说“你们瞧瞧看,这外面的是个什么鬼天气啊,上学的路上我滑了好几脚啊!”他自己自言自语的叨唠着,也没有人接他的话茬的。

班上性汪的女生,叫汪晓华的,与他上学是一路的,她会织围巾和毛衣,他听说了,就常常去在路上等她,陪她一起往学校里走,他想与她学织围巾呢,同学们听说了,都觉得假姑娘做事情真的像个女孩的。

时间过得很快啊,一晃到了初三下半年了,学校里决定给初三编甲已班,为了我们中考方便,还有要考小中专的学生,我被分到了甲班,班主任唐老师,是个优秀的老教师,教政治的。我被分到了四班,而假姑娘姚同学还在原班,一班,二班,三班都是普通班,只有四班是尖子班。

我们同桌一年多,就此就分开了。在新的班级里,每天都是紧张而繁忙的学习生活了,准备着迎接中考了。而每天里再也听不到姚同学,假姑娘的哈哈声了。

后来也有的同学小道消息告诉我,快毕业的时候,他与那个班里的汪女孩搞上了,处对象了。希望他们能有缘吧。

几年以后,我都高中毕业了,一九八八年的时候,我呆在家里,自己年龄大了,二十多岁了,可自己没有考上学,可心里还是想去再试试的,母亲不同意让我念书了。让村里人给我介绍对象,可我的心里有过一段相思,想过连柱哥,等过在大红星农村种地的他,可没有等到,念高中时相识了一个同桌女生的哥哥,可母亲不同意,也都没有结果,如今,呆在家里,被别人介绍的对象,心里总觉得不太理想的,可自己也没有办法啊。

邻居王贵芳给我介绍了一个男孩,在我们家前面过铁道的那个检查站上班的,管防火的,森林警。家里条件好,小伙子不错,姓姚。

难道是我的那个同桌姚姐,假姑娘吗?我不敢相信这个事情的,他竟然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干活上班?真的是不可思议的,几年来,我一直念高中,除了接触跟着考入高中的同学外,与那些初中生都几乎失去了联系的。与他们好像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了。

我不想去与他相见,母亲逼着我,邻居的好心劝说我,可姚常友也很想见见我,也许真的想与我话话分别几年的家常吧。我后来真与他见面了,

他比以前瘦了许多,还是大嗓门,爱笑,见了我还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在那个检查站里,聊了一会儿,就出来了。第二次,他又约了我,我陪他去家里,那天,他的父母亲都躲出去了,留下了空间给我们两个人,他家里是四合院的大房子,那时候还没有买楼房。屋里家具,装修的很富有。一看就知道条件好的人家。我知道,他是给我显示条件的,可我是农村家里的孩子,心里总觉得配不上他的,他与我谈起了一些初中时的男生女生,毕业的里面

,有当兵的,邓会良,那个邓老三,吕江磊,张少波,几乎男生中当兵的多,还有去铁路里接班的,那个男人婆吕淑燕就进铁路上班了。还有,提到那个与他相处的汪同学时,他也很激动又很失落和挽惜的,汪家随父母搬走了,也失去了联系。也可能她早就结婚了,那个女孩的父母当时也反对他们两个交往的,因此,他们两个也没有成功,他对我说,他熟悉的人也不多,有的也结婚了,同学当中只有邓老三与史秀文成了一家人,他们两个结婚后,很幸福的过着。

那天,我们谈话,他说得多,我说得少。我的心里当时放不下高中时的影子,心里对于成家的事情还在犹豫中,第三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提出了分手,他很惊讶的问我为什么?可我说不出为什么?没有过多的交往,快刀斩乱麻的就决定不处了。都不给他思考的机会。我也不知道当初的决定是对还是错的,觉得,自己当时的心还在学校里,没有真正的回到现实中吧,他说:“我很喜欢你的性格,说话做事痛快,希望你能给我机会,如果,你结婚了,我还会找个农村女孩子过日子结婚的。”

我们在一起只说了三次话,见了三回面,就不处了,后来惹得邻居好不高兴,邻居王贵芳与他哥是同学,本是好意,我心里怎能不知道领情?我的母亲骂了我,说我一定是个无福的人,那么好的条件,家里又有钱,小伙子也不错,我还有啥挑剔的。?

不是我在挑剔谁,是我当时的心还没有回到现实中来,再好的男孩子在我的面前,我也是不想嫁人的了。

在我后来的相亲里,有不喜欢我的,拒绝了我的,也有我拒绝了别人的,好几个男孩子都是后面名字里带友字的。也许跟他们前世今年都有些相亲的情缘吧。

最后,我还是嫁给了一个最穷的人家,那个地方离我们镇上要走十八里地。

人这一辈子啊,也许都是命吧,可很多选择也都是身不由己的,嫁了个有钱人,一定是享福的,嫁了个没有钱的人家,免不了要白手起家,艰苦度日了。我的命就是如此啊,家里困难,我也得熬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啊,日子也得过着。罪苦也得受着。

又过了几年,我来镇上的菜市场里买东西,路过菜市场北大门口时,就能听到“烤鸡了,烤鸡了。”的叫卖声,那声音是很让人想起来的,原来是姚同学在卖烤鸡,他开了个小型烤鸡,熏鸡店,在那小型机器上,放上鸡块,整个的鸡,用电火熏着,灯光一照,油亮油亮的,红椒椒的,上面撒上椒盐之类的小料,一定是很好吃的了。

他眼睛很独,一眼就看见了我,喊我“老同学,好久不见了,带只烤鸡拿回去吧,不要钱的,只让你尝鲜的”,我又怎么好意思要他的烤鸡?我推脱了他的好意,他却说“老同学,别见外呦,希望,能天天见到你来菜市场,给我也捧个场,好吗?”“好”!

我那天告别了他,后来,我们家也搬到了镇上住,孩子上学方便了,有时,去市场,都能听到他的烤鸡了烤鸡了的叫卖声的,而每一次他都是喊我要给我拿烤鸡吃的。可我每次都推掉了。

听菜市场的人说的,他的媳妇也常去菜市场里换他吃饭的,两口子都忙着烤鸡店,原来,他后来真的找了个外地的农村女孩,那个女孩长得一双大杏仁眼睛,双眼皮,可是好看那,刚开始很瘦,后来,他们两个都变胖了,家里有个女儿,姚同学结婚不久,他母亲和父亲就相后去世了,他不干那个轻闲的工作了,与媳妇开了这个烤鸡店,生意很火,挣了很多的钱的。

镇上菜市场上的最大的叫卖声就是姚同学的烤鸡店的叫卖声了。那个菜市场有了他的烤鸡店可真热闹了,以前卖货的都不怎么吆喝,可有了姚门户的烤鸡叫卖声,那些摊床上的小商小贩也开始比着吆喝了,只要进了市场,就会喊你,让你买自己的货的。卖鱼的,卖猪肉,生鸡生鸭,水果,蔬菜的摊床上,特别是到了中下午时,喊声更大,更热闹的。

可我的姚同学是个短命的人,

那年我去菜市场,没有听到叫卖烤鸡的声音,听市场上的人说,姚得肝癌死了,死得很急,好久都不开店了。他的死成了菜市场上的热们话题,知道他的消息的也都为他挽惜,他那年还不到四十岁,太年轻了。

人的生命真的是很脆弱的,走着走着就没了。

后来,听说,姚死后给他媳妇和那个女儿留下三十万多的存款,还有一处楼房,在当时来讲,那是很可观的一笔钱和遗产了。,可他的生命太短暂了,他是个有钱人了,富户的,可他却没有富享受了。

留下他的媳妇,后来也把烤鸡店的设备卖了,不干了,她领着孩子又嫁人了。

好的消息,坏的消息,在我们那里,小镇上,村子里,也就像刮风一样,风过去了,也就没有人再谈起,再议论了,饭前饭后,那些村民们,爱传播消息的人,也该从新选择话题了。

我有时也去菜市场,可每每经过那菜市场的门前时,脑海里总不免的要想起姚同桌的身影,他的喊烤鸡的叫卖声,总是要再我的耳边浮现。

可那声音已经成为过去了,留下的,能记起它的又能有几个啊?

生活就是在这有去有留的空间里运转着,生存着的,死去的,都仿佛都是昨天发生的一样,而生命的短暂带给人的又是什么?思索!珍惜,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