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愿力
踏过结界之内，并没有如同第一次一般只有漆黑，而是直接便成为了角斗场的模样。庞大的身躯从天而降，如同第一次一样出现。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魔兽道，“而且你也不该来！”
“可我必须得来！”丁巍道，“我要成为神骑士，便不能提前离场!”
魔兽嘲讽笑了起来，道：“你不觉得，你这样的想法，本身就是矛盾的吗！”
丁巍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还是那个规矩，问题等到胜利之后再问！”魔兽道，“速战速决吧！”
危险的直觉再次出现，金色光芒几乎同时闪耀起来。
丁巍头顶上，金色的手臂对着天空伸开，手臂的末端，是一个宽大的手掌。而手掌的上方，仿佛空无一物。但仔细看去，会发现一道近乎透明的灰色拳头在其上。
然而，魔兽始终立于原地，一动未动。
魔兽看着这一幕，发出一声笑声，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开始！”丁巍沉声道，“有一句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速度就是力量！你之前说你的速度很快，所以我无法发现，但比起你之后挥在地面上的拳头，你第一次攻击的力量，却并没有多么夸张！如果真的只是纯粹的速度，那么，我第一时间，就应该粉身碎骨了！只有附加属性的神力，才能自己控制力度。”
魔兽哈哈大笑起来，道：“倒的确是这么回事，真难得你这么年轻，居然就能发现这样的道理！”
“不过是常识而已！”丁巍道。
魔兽道：“看来希罗还是变了一些，年轻人居然开始讲常识，而并非神意！”
“但我不明白，你既然是魔，而你又说过，魔是神的敌人，如果是这样，你怎么会用神力！”丁巍道。
魔兽冷哼了一声，道：“笑话！什么时候，引动规则的力量成为神的独有之物了？”
但随即魔兽冷笑了起来，道：“我明白了，现在这世上，恐怕只有神灵的传说了。难怪你身为贵族，居然也自称为角斗士！希罗这是在恐惧吗？恐惧似我之物的再现！”
危险的直觉又一次来临，丁巍再次挥动神力手臂，在身前再次挡住，然而头顶上落下的拳头，却落下打在丁巍的胸口，让丁巍倒飞起来。
“就这种程度而已吗？在两百年前，在角斗场，你甚至活不过半分钟！”魔兽嘲讽道。
丁巍站起身来，道：“这可称不上是角斗士的战斗！”
魔兽再次大笑起来：“角斗士的战斗！你知道什么才是角斗士么？又知道什么是角斗士的战斗么？”
“你以为的角斗士是什么，是战士吗？角斗士不过是拿着兵器的奴隶。是用生命去娱乐的人。角斗士的战斗，只要能分生死，没有任何规则！”魔兽大声道。
魔兽抬起手臂，一拳挥下。丁巍身体一跃而起，躲过了这一拳，然而在空中，再次感觉到危险预兆。他动用起来神力手臂挡去，却扑空之后，被打在后背，向前翻滚。
危险的预兆再次出现，丁巍再次调动神力，然而他的神力手臂才刚刚举起来，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碎，而后，丁巍只感觉四肢之上，都被某种不可见之物压住，身体无法动弹起来。
“让我猜猜，如今的角斗场，恐怕不再祭拜决斗之神了吧？”魔兽道。
丁巍看着魔兽高大的身躯，道：“你这算是问问题吗？”
魔兽眉头上的红毛朝眉心聚拢，凝视着丁巍，却忽而大笑起来，道：“算是吧，不如这样，我问一个问题，也回答你一个问题，如何？”
丁巍身下，金光闪耀起来，身下的青石缓缓变成灰尘。
丁巍道：“我见过的决斗场里，都是祭拜战争女神！但我听说，有些资格古老的角斗场，还是要决斗之神的神像！”
“雅姬么？”魔兽微微抬头，看向天空。原本空无一物的天空上，竟然出现了云朵，云朵缓缓变成了一道身影，亦或者说，一座雕像。
那是个女子雕像，不同于丁巍见过的任何神像，女子身上没有任何装饰品，也没有任何象征身份的图腾。仿佛只是一个平常的美丽少妇，目光脉脉，似有深情。而她的身上，也无一丝衣饰，却没有多少羞意，反而脸带微笑。
丁巍内心古怪，没想到魔兽长相恐怖，内心里居然还有这样的恶趣味。
魔兽看的入神，丁巍身下的金色光芒却越加闪耀起来。
良久之后，魔兽才低下头，神像和云朵尽数不见，魔兽看向丁巍，道：“你可以问问题了！”
丁巍道：“你之前说的引动规则的力量是什么意思，而且我之前明明用不了神力，现在为何却可以？”
“这是两个问题！”魔兽道，“不过算了，就一起告诉你好了。因为我和你现在用的，是一种力量，愿力！”
魔兽道：“所有人都有信仰，只不过不一定信仰的是神灵而已。而只要信仰，就会产生愿力，而愿力若是强烈到了一定程度，连天地间的规则都会受到感应，从而发生种种奇异的变化。最早的人们不愿意相信这种变化是因为自己产生的，他们更愿意相信，是冥冥之中存在着一位神灵，来帮助他们实现愿望！”
魔兽用讽刺的语气道：“所以你非要说我用的是神力，也并无不可，毕竟所有的魔头，最早也是魔神！”
这种消息若是被任何人听到，都难免心惊肉跳，石破天惊。这个消息里包含着太多的隐秘，而那些隐秘，即便是神灵也会恐惧。若是被神灵的信徒听见，难免会疯狂不已。
但丁巍面无表情，甚至毫无波澜。
丁巍并非不会震惊，但比起这些所谓的秘闻，反倒是一些小的惊喜和惊吓反而更能让他情绪波动。也许这就是无知的好处，丁巍并不敬仰神灵，所以也不在乎神灵的起源。
魔兽看着丁巍淡定的神情，倒是意外起来。之前的几任候补神骑士听到这个消息，往往会追问到底，而后要么彻底堕落，要么直接就变成了疯子。而且毫无例外离开之后都被各自信仰的神灵暗中处决。
丁巍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即便没有神灵，只要拥有愿力，也可以施展神术！”
魔兽哼了一声，道：“当年的确可以，但是现在的天下，所有的规则都被神握的死死的，除了在我这一方封绝结界之中，天地之内，早已经没有了能够推动起规则的强大愿力！”
魔兽看了丁巍，道：“而你之所以特别。不知道是体质奇怪，还是被人用特殊方法施了法，你体内的愿力，与神近则成神力，与魔近，则成魔力。但想必你之前从未见过魔头，所以从来都只展现了神力的特性。以至于第一次来到这结界里，居然还会被排斥！”
丁巍眉头一凝，而后沉声道：“我现在用的也是神力，为何却不会排斥！”
魔兽哈哈大笑起来，道：“这才是最有趣的地方。也是葛平那老不死的选择让你进来的原因，你居然是以魔体来行神力！并非这结界不排斥身体，而是你的身体已经适应了魔力，压制不明显罢了。数千年来，即便是古代的英雄算在内，能做到的我也只知道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
丁巍微微一怔，却感觉他听到的越多，迷茫也越多起来。
“但你和我又不一样！”魔兽道，“我是注定要成魔的人！而且我乐意如此！而你，是有人想让你成魔，但你自己却并不想要如此！”
丁巍身下的金色神力已经讲青石板压碎，但丁巍却没有第一时间行动。
“我似乎不只回答了你一个问题。”魔兽道，“但我又实在没什么问题想要问你，不如这样，你对我讲讲外面的事情，当做偿还，如何？”
“你想听什么？”
“想听什么么？”魔兽微微凝起了眉头，道，“看你这么无知，想必和希罗有关的故事不会说的比之前的几个小子更精彩，不如你来告诉我雅姬的事情！你虽然不是雅姬的信徒，但毕竟愿力里是她的神性！想必，你能说出一些有趣的故事来！”
丁巍摇了摇头，道：“我很抱歉，我对她其实一无所知！”
魔兽看着丁巍，神色里露出不满，道：“我对你坦诚相告，你却把我当成傻子吗？”
丁巍沉声道：“我并没有欺骗你，而且我也不喜欢欠人情！如果你非要听和女神有关的事情！不如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有人告诉我，当我以神骑士的身份进入近卫军之后，我就有办法接近贤者神殿和凯旋之门！传闻，只有将女神的神力带入凯旋之门之内，然后召唤她降临，就能永远将她封印在神殿里！”
说起贤者神殿和凯旋之门，丁巍的神色微微有些古怪，这明明是压在心底里很多年的秘密，可为什么，却有一股熟悉感，好像最近在哪里听到过一般。
可为什么，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魔兽看着丁巍，脸上没有表情，沉声道：“可你并不信仰女神！以你身上的愿力而言，你无法做到这一点。”
“这本来是我最苦恼的地方，但你之前的话语给了我启示！”丁巍道，“若是所有的信徒，都希望她降临呢！”
魔兽看着丁巍，直至看了很久，他从丁巍的神色里看不出一丝玩笑的意味。但他并不因此就认为丁巍会成功。但谁知道，当年自己的经历告诉自己，丁巍这种人，一旦决定了什么，便一定会去做。
魔兽突然叹了口气，道：“真是愚蠢！”
丁巍蓦然感觉到四肢的力度突然变大了起来，他不再迟疑，身下的神力使出，灰尘四散而起。丁巍身体落下，身前默然出现金色屏障，挡住了压在四肢的力量。而后他的身体落下，丁巍一个侧身，从地面上逃了出去。
然而，丁巍却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选择站在原地。
魔兽深深看了丁巍一眼，默然又是四道透明的灰色魔力落下。
丁巍原地不同，一只金色手臂一甩，却是将四道灰色魔力都拍开。
魔兽眼中一凝。
丁巍沉声道：“有一种拳法，能一力拨千斤，你想试一下吗？”
魔兽的脸上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