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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论《离骚》的分段方法
在《离骚》的结构探索中,分段研究始终占据着十分重要的地位。黄恩彤《离骚分段约说》:“读《离骚》当先分段落,得其大意。”的确,惟有弄清《离骚》段落,才能避免读它时仅见字句、名物,全然不见其前后脉络次第,才能寻得其行文之用意,性情之所在。最早认识到分段重要性的盖为朱熹,《楚辞集注·楚辞辩证》:“凡说诗者,固当句为之释,然亦但能见其句中之训诂字义而已,至于一章之内,上下相承,首尾相应之大指,自当通全章而论之,乃得其意。”与朱子同时代的一些学者已明确将《离骚》加以分段,如林应辰《龙冈楚辞说》分《离骚》为二十段,钱杲之《离骚集传》分《离骚》为十四节。此后,《离骚》的分段研究油然而起,绵延不绝,至今仍是方兴未艾,呈现出多种分段方法并存的局面。姜亮夫、姜昆武《屈原与楚辞》:“将《离骚》分段的有九十五家之多。”
近年来,一些学者对前人的成果做了富有创见性、开拓性的总结。毛庆从叙事、情志、方法三条线,梳理出明清时期的不同分法,并指出:“段落划分在明代开始受到重视,方法渐多,分歧渐大。降及清代,各种划分方法已基本形成,以后的分法基本上超不出这个范围。”与毛氏偏重古代不同,潘啸龙则从文章学、楚辞学、民俗学、审美形态学四个角度,对近五十年来的《离骚》结构研究加以归纳和评判。而周建忠则古今兼顾,从回避分段的原因、不同分段的历史、分段矛盾的原因入手,对《离骚》的结构层次作了较为全面、深入、独到的宏观把握和微观考察。事实上,同一学者有时会采取不同的分段方法,而不同的学者有时也会在分段方法上表现出趋同性和连续性。本章拟从以下几个方面,来重新审视有关《离骚》研究的几种具有代表性的分段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