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行为古怪的舞姬
南蓟一年四季温暖如春,都已经晚上了,温度还是很舒适惬意,几人走入露天的会客场中,其他人早已经到了,汪小溪像个显眼包一样上蹿下跳地招呼着她们,示意她们快点儿过去。
白玉楼看着他蹦跶,面色平静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站在人群中也是超然之姿,格外扎眼。林小木则嫌弃地离师弟远了一步——大呼小叫的,像昨天山上碰到的野猴子。
余鱼看着大家平和的神态,有一瞬间茫然,环顾四周,觥筹交错谈笑之声不绝于耳,宾主尽欢,真有一种歌舞升平的盛世之感,似乎她们真的只是来参加一个大操大办热闹的盛会而已,纵情玩乐就行了。
就这么走神儿的一会儿,突然有人撞了她的肩膀一下,随后一阵香风扑鼻而来。
余鱼立马警醒了,回头定睛一看——是一个高鼻深目皮肤雪白的舞姬,她穿着暴露,露着香肩和细腰,看着比恩雅的异域特征还要明显得多。
那舞姬见余鱼回看她,冲她抱歉一笑,嘴里叽里咕噜说了句什么,几人都听不懂,但她撞人在先,应当猜得到是致歉之类的话。
余鱼便笑着冲她摇摇头,示意没关系。
那舞姬见她摇头,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抿唇,飞速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阵浓郁的香气。
怜怜忍不住捂了鼻子,“好浓的脂粉味儿啊,还是袁……我小姨制的粉好,又细又若有似无的香气,沁人心脾。”
她才改口,还有些不习惯。
小圆拍手懊恼道,“这就是我刚才跟你们说的舞姬,哎呀,可惜她这就下场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不能再登台了,你们没看见,真没眼福!”
怜怜被台上弹琵琶的歌姬吸引了目光,敷衍道,“有什么的,台上不是还有美人?今天看个够!”
小圆笑骂道,“这话说得像个好色之徒。”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几人笑闹着走到熟人一桌,余鱼还在想方才那个舞姬,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深邃的眼睛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还有那股浓香,确实熏得她很不舒服。不过余鱼好歹是雪月天宫出身,断定这不是什么迷魂香,只是味道有些古怪罢了。
白玉楼见她不说话,悄悄问道,“方才那舞姬问你是不是中原人,你为何摇头?”
“啊?”
余鱼被问得愣了一下,“那是问句啊?我还以为她不小心撞了我,在向我道歉……”
白玉楼这时也想起她们几个里边没一个懂舞姬的语言的,看向舞姬消失的方向,低声道,“她有些奇怪。”
余鱼不自觉看向他,等待下文。
虽说她方才是第一次见那舞姬,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白玉楼这么说,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她满脸的不高兴。”
白玉楼道,“从方才表演第一支舞的时候就是。主顾家办事情,她们来助兴,是有可观的银子拿的,这种场合,赏钱也少不了,她为什么不高兴?”
白玉楼这么一说,余鱼也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觉得哪里不对劲,做她们这行的,不说需要常年“卖笑”吧,最起码面色要柔和,见人要给好脸色。
而这个舞姬满脸拧巴,不知道还以为谁把她卖来逼她卖艺的呢!
“平王府美妾无数,来自天南海北。”
这个消息余鱼倒是头回听说……平王不是喜欢男人么?还搜罗这么多美妾,是为了欲盖弥彰,掩人耳目?
嗯,有这个可能,他之前不是还非要娶恩雅来着,给恩雅吓得都“叛变”了。
不过白玉楼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
“你记不记得汪家受构陷那份文书?”
“记得,是你给汪小溪拿来的的。”余鱼不知他为何话锋一转提起这个来了,不是在说那舞姬么?
“平王根本不爱女色,却搜罗了这么多美人掩人耳目,怨恨他的人不知几多。”
那是肯定的,想想他这么做其实也是有“苦衷”的,要是那些支持平王的人知道他难有子嗣,到他这儿就“断”了,还会那么坚定地支持他么?
余鱼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舞足蹈跟着台上琴姬节奏走的汪小溪——可惜他这么需要子嗣的人,还这样对待自己唯一的亲儿子,这种行为,真是让人很难评说啊!
“怨恨积攒得多了,自然会爆发。那么多姬妾,总有人耐不住寂寞,想要逃脱牢笼的。”
“你是说?”余鱼睁大了眼睛,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白玉楼点点头,“那份原始的文书,就是这位姬妾偷来给我的。”
余鱼有些吃惊,“……她为什么会给你?是因为你当时跟平王还是‘一伙’的么?”
白玉楼摇头,凑近了些道,“是因为我抓到她和侍卫私通,还生了个儿子,抱回侍卫老家养去了。”
“呃……”
余鱼震惊之余又很想笑——平王要是知道自己又有了“儿子”,不知表情是喜是忧?
再说白玉楼一副风度翩翩佳公子的模样,竟然会去捉奸,想想那个场景就觉得好笑。
白玉楼见她憋笑,轻咳了一声,“……只是凑巧罢了。”
听他还特地解释这么一句,余鱼笑完方道,“既然平王的姬妾都混进内场来了,说明平王也来了?”
白玉楼端起茶杯喝茶,宽袖掩了半边面容,冲一个方向使了使眼色。
余鱼巡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里猛然一惊——好家伙,单一天和满大海都混进来了,在远处那桌大摇大摆地吃喝呢!
虽然换了装束遮掩了一番,他们这种“老朋友”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南蓟王宫今晚守卫有“漏洞”不说,他们也着实太明目张胆了吧?就不怕他们这些“老熟人”看到搞破坏阻拦?还是说太自信了?
单一添脸都快埋在盘子里了,看来饭菜很合他的胃口……不知道他们究竟要搞什么名堂的余鱼莫名有些紧张起来。
悄悄向四处打量——不知平王是否也亲自到场了呢?是不是早就乔装打扮混在宾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