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计划开始
时间在一点一滴过去，随着时间的渐渐推进，秋猎愈来愈近
卫奇也在秋猎前一周入了京
书房里的烛光明明灭灭，‘啪’，烛火被灯油湮灭
伽罗南玖手里的白玉棋子刚好落在一片黑子中间，纤长的食指稳稳的压在棋盘上，隐在烛光下的脸庞被跳跃的烛光映照的神色莫辨
“命田湾领军十万，驻守蜀地，秋猎开始后，夺蜀地卫氏大权”
“紫衣，让你找的人到了吗”
立在长桌后的人手持书卷，不辩喜怒
紫衣抬手打了一个响指，片刻，一名身穿红色长袍的女子被带了进来
“主子，她是暗影为您培养的影子，名唤荼蘼”
也是迄今为止最像您的影子
紫衣介绍完之后，女子双膝跪地，额头贴着冰凉的地面，行暗影的最高礼
“属下荼蘼，见过主子”
“起身罢”
伽罗南玖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九分相像的女子，挥手示意紫衣退下，唇角露出浅浅的微笑
“荼蘼，你的这张脸，确实有取代本王的资本，不怪乎紫衣对你如此推崇，本王可从未见她对谁这般赞赏有加”
荼蘼眉眼弯弯的低头浅笑，一瞥一笑间，与伽罗南玖更是像了十之八九
“紫衣过誉了”
她自是知道自己的这张脸，差的那一分，加上她的刻意模仿便是十成十，便是说她是伽罗南玖本人都有无数人相信
“荼蘼，你可恨你的母亲”
伽罗南玖没前没后的出言问到
荼蘼浅笑的眉眼微僵，神色不解的看着南玖
“主子为何这么问”做着最后的挣扎
伽罗南玖站起身走向荼蘼，抬手滑过荼蘼的脸廓
“刮骨很疼吧”
那么怕疼的你，怎么会做这么没脑子的决定，当时怕是哭坏了吧
是的，她一眼就看出荼蘼的脸并非天生这般模样，而是后天雕琢
这般像她的容颜，这张浅笑盈盈的脸上动了上百刀，而她让紫衣找的是纯天然向她的人
显然，紫衣阳奉阴违，企图瞒天过海
荼蘼霎时变了脸色，不可置信的后退了几步
如果一开始她还心存侥幸，那么此刻，便是心如死灰
‘呵’伽罗南玖浅笑出声
“不敢相信本王是怎么知道的是吗”
眼里信誓旦旦的光让荼蘼不由自主的怯场
荼蘼轻咬着下唇，扑通跪倒在地上
“求主子放过紫衣”
她怎么会自欺欺人的以为主子不知道她的这张脸并非后天雕琢
“荼蘼，豫西郡王当年有从龙之功，手中还握有10万大军，岂是你一介影卫可撼动的，蜉蝣撼树的道理你不是不懂，怎么会做这般没有脑子的决定”
伽罗南玖沉默的站在桌前，声音飘忽，忽远忽近
当年豫西郡王府突传噩耗，郡主阮宓突发疾病去世，世人皆深信不疑
五年前，伽罗南玖奉命清缴青楼，无意中救出消失的阮宓，便留她在暗影，本想让她如一个普通人一般从新来过，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种场景
荼蘼默不作声的红着眼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身上飘逸的红装随着她的动作件件垂落在地，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
“主子明明知道，这具身子曾，像个青楼妓子一般，在无数夜里雌伏在女子身下承欢，哪怕此刻一丝痕迹都没有，我都觉得肮脏，我堂堂伽罗嫡郡主，论身份地位，居万万人之上，谁不得恭敬的喊我一声郡主，可落到这般田地的罪魁祸首竟是我自己的母亲，她生我养我，最后以这般屈辱的方式害我，我怎能不恨，怎能不恨”
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走到伽罗南玖身前，一丝不挂的身体莹白如玉，赤红的眼里满是悲哀，手抚过自己的身体，似笑非笑的说到
“为了成为您的替身，这里，这里，从上到下去了十三根骨头，甚至摘了宫体，刮骨真的很疼
可是我不敢放弃这唯一的机会，这些年我拼命的练武，尽管在暗影里名列前茅，可是不够，不够”
她恨啊，无数个惊醒的夜她都恨不得亲手去杀了那个人
伽罗南玖脱下身上的外袍披在荼蘼的身上，声音沉闷的说到
“阮宓，放下吧，那些都过去了，本王会为你报仇”
她怎么忍心幼时的玩伴走上不归路，甚至这辈子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不”
荼蘼推开伽罗南玖，倒退了两步，眼神不甘的看着不远处的红衣
“我回不去了，从我选择这条路开始就回不去了，余生，我只是荼蘼，生死无怨，求主子恩准”
垂首跪在地上，决绝而凌然
荼蘼，花开至荼蘼，便是末路
她早该猜到的，怪她发现的太晚，时至如今，已然是无法挽回
伽罗南玖无奈的叹息
走向另一边的书架，手划过旁边光华夺目的夜明珠
这时，原本平滑的书架隔出一列暗格
取出其中一个青瓷瓶，随着转身暗格缓缓合上，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将手里的青瓷瓶递给荼蘼
“上好的迷迭，本王要你去要了落尘的身子”
也算是破除你噩梦的第一步
“是”
荼蘼心里的抵触虽然难以消失，却还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接过瓶子，站起身穿上自己的衣服向门外走去
她要报仇，就不能有任何弱点，也不能有任何抵触的东西
书房门打开的瞬间，伽罗南玖出声到
“阮宓”
“主子，属下荼蘼”清冷的声音淡漠的打断伽罗南玖的话
她啊，是荼蘼，当年那个清贵无双的豫西郡主便让她按照世人的说法，死于疾病吧，保留她最后一点可笑的尊严
门外的冷风吹进来，使得书房里的烛火摇摇曳曳的晃动
片刻后，伽罗南玖摆摆手，声音暗哑道“去吧”
以后，便真的再也没有伽罗豫西郡王府的无双郡主了
荼蘼唇角微勾，应声“是”
清绝的背影渐渐远去，自此，她只是伽罗南玖的影子，只是一朵开到荼蘼的带刺荆棘
合上的书房门，孤寂了满室月光，伽罗南玖看着手里关于荼蘼的过往训练记录
月影下的孤影守着满室清冷，久久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