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油画被毁了
冯曼白食指关节轻轻抵在鼻尖笑了笑,似乎觉得江河的话很可笑。
清了下嗓子,放下手看着江河:“你告诉我是谁买的,我自己跟他说。”
江河仍是那副清淡的模样:“抱歉,无可奉告。”
“……”
吕嘉航觉得是时候帮冯曼白出头了,摆出一副不好惹的嘴脸,指向江河:“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说话,我早就看你不爽了,我劝你,趁我心情还好,把画包起来。”
江河:“我是人这件事,你当然看不出来,可能我们不是同类的原因吧。”他顿了顿,一笑:“至于你看我爽不爽,以及你的心情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那是你自己的事。”
说完,江河转身就走。
“你站住!”冯曼白声音大了许多,之前的柔和也一并消失不见:“你确定不卖?”
江河侧头:“确定。”
“好。”
冯曼白一时脑热,从手包里面掏出一把折叠小刀打开来,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走去油画前,在上面瞬间划出一道口子。
动静太大,身边已经有参观者拿着手机拍视频。
江河愣了一愣,回身上前抓住冯曼白的胳膊将人扯开:“你在干什么?!”
冯曼白酿呛几步,在吕嘉航的帮助下站稳。
吕嘉航大声:“江河你是不是疯了!”
“疯了的是她!”
江河嫌少发脾气,此时的他看起来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眉眼间全是愤怒。
冯曼白仿佛被吓了一跳,半天没开口。
江河把画框小心取了下来,蹲下身检查,画布已经被划开,他也不太懂,但感觉是没有补救的余地了。
冯曼白却不以为然,收好小刀放进包里,撩了下额前的黑发说:“这下是不是我的了?”
江河并不看她,手指在破掉的地方摩挲着:“它就是碎成渣也不可能让你带走。”
冯曼白皱着眉,自己的猜想是真的,心情更不好了:“你什么意思?!这幅画有那么重要吗?”
“有没有那么重要,你可以亲自去问吕丛,我没有义务解释给你听。”
江河一句轻飘的回答,冯曼白下意识的扬了下睫毛,渐渐反应过来自己闯了祸。
此时,冒菜和水苗闻声从不同的方向过来,两个人被眼前的画面惊住。
水苗没控制住,啊了一声,吓得冯曼白一哆嗦。
“谁弄的这是?!”水苗指着画瞪大眼睛问。
冯曼白并不想露怯,就算吕丛事后怪罪,现在也轮不到她在这指手画脚。
“是我。”她淡淡地说。
水苗长出口气,看向她,眉头紧紧皱着:“你还好意思说是你弄的!你有病吧?你为什么要这样?!”
冯曼白轻笑一声:“我为什么要这样轮得到你来问吗?你是不是该摆正一下自己的位置,也不看看你在和谁讲话。”
“我管你…”
冒菜:“该摆正位置的是你。”
“是谁…”水苗收了尾音,扭头看着冒菜。
冒菜将她拉去身后,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地挡住。
……
“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这些画是吕丛的心血?你这么做太过分了吧?一幅画你也不放过,你究竟要做什么?”
冒菜一连串的反问让冯曼白愣了下。
但她却依然面不改色,微微扬起下巴:“那是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身边聚拢的参观者已经越来越多,大部分都拿着手机在拍,冯曼白十分不自在,却又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眼里竟蒙上了一层泪光,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嗓音沙哑道:“我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你们却一再地逼我。”
说着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吃瓜群众:“你们拍吧,我知道,你们也觉得是我的错,我也不想解释什么了,破坏油画是我不对,但是…”
她抽泣起来:“明明是和我相守的人,却要被一个第三者抢走了,我的心情又有谁能理解?”
“你在胡说什么?”江河扶着油画站起身,莫名其妙的看向冯曼白。
冯曼白不理,准备将无辜装到底,泪眼婆娑的继续道:“我在好欺负你们也不能这样,谁逼急了都会有脾气。”
说完,哭着转身离开。
吕嘉航走前还不忘添把火,指了指几个人:“你们真的是欺人太甚了!”
围观的人看的一头雾水,当事人更是不明所以。
水苗气不过,追上去想要冯曼白把话说清楚,刚追到楼梯口想拉住她,却被靠后走着的吕嘉航打开,水苗脚下一崴,人跌跌撞撞的斜了出去。
“小心。”冒菜跑了几步,将水苗拉进怀里抱住,而后两个人一起跌倒在地上。
冒菜仍稳稳抱着惊慌失措的水苗。
江河把画立在墙边,看那边没出什么大事,便站在原地安抚围观的人,章雨泽的人也过来了,帮着一起,将大家疏散开。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江河站在原地,一只手插在腰间,另一只手挠了挠耳后,长长吐了口气。
然后默默将画拿去休息室。
“你没事吧?”冒菜扶起水苗,水苗嘶了一声。
冒菜低头看了一眼,水苗崴了的那只脚踝已经渐渐红肿起来。
“把鞋脱了。”冒菜稍稍附身,伸出一只手等着她脱鞋。
水苗咽了下嗓子,忍着疼听话照做。
冒菜捡起两只鞋提在手里,背过身蹲下:“我背你去休息室。”
水苗咬了咬下唇,犹豫了一下低声:“我自己可以。”
冒菜:“快点。”
他没有了平时的嘻嘻哈哈,正经起来还挺唬人的。
水苗往前挪了一小步,趴在他背上,等她不动了,冒菜毫不费劲的将她背了起来。
吕丛出来后哪也没去,径直往小白楼走。
半路上就遇见了正往回走的任真。
任真看见他先是一愣,而后想装作没看见往别的方向走,却为时已晚。
吕丛快走了几步,叫住她。
任真只好站在原地,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
吕丛走去她面前,上下扫了一眼:“怎么把衣服换了?”
任真偷偷换了口长气,眼眸低垂着:“我,我不小心把衣服弄脏了。”
……
吕丛皱着眉,明显不相信她说的话。
那会儿她回去换衣服,吕丛正好在隔壁拿充电器,没等他把充电器装好,就听见旁边传来哭声。
本来他是想过去问问的,却又不想让她尴尬。
“衣服怎么会弄脏了?”吕丛尝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
任真却紧张的根本没注意到他刻意的改变,想了想搪塞道:“我不小心把咖啡洒在身上了。”
“……”
“画展那边水苗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先过去了。”
说完,她急急看了眼吕丛便跑掉了。
吕丛站在原地,跟着她默默转身。
眼睛都还是红的,不小心弄脏裙子能让她伤心成那个样子吗?
吕丛正郁闷着,无意听到不远处两个女生的交谈。
他停下脚步看过去。
“那不是被人泼咖啡的女生吗?”
“对啊。”
“刚那个女生为什么要泼她咖啡啊?”
“不知道,是不是情敌啊?”
“不会吧…这也太尴尬了。”
“是啊,被泼咖啡的那个女生好像是伶人社的人。”
“天呐…这也太热闹了。”
“怎么回事?”
两个女生闻声吓了一跳,抬头看着眼前俊朗高瘦的男人,男人的表情并不怎么友好。
“什,什么怎么回事?”
吕丛:“你们刚才说的什么事?”
两个女生对视一眼,为难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看到的如实讲给了吕丛听。
吕丛闭了闭眼,说了句谢谢,人就走了。
刚走几步,就看见正准备离开的冯曼白和吕嘉航。
顿了顿,准备之后再找冯曼白说说这个事情。
任真回去后没有上楼,一直站在一楼送客人。
见吕丛过来,她躲去了易拉宝后。
探出脑袋,偷偷看着他。
吕丛的表情十分难看,她想了想,难不成是吕丛知道什么了吗?
二楼,水苗仍哭哭啼啼的说这事都赖她,冒菜抱着她受伤的脚正给她喷药,边安慰道:“怎么能怪你呢?”
水苗撅着嘴:“就是怪我,我要是一直在二楼待着,就绝不可能让她把画弄破。”
冒菜一笑,抬头看着她,揉了揉她的脑袋:“傻瓜,你控制不了发了疯的女人的,没人怪你,吕丛更不会怪你。”
他的手一直没收回来,讲完话又顺手在她头发上摸了摸。
水苗忽而顿住了哭声,盯着冒菜,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在室内柔和的灯光下看起来楚楚可怜的。
不大的休息室里此时正流动着一股浓郁的暧昧气息,两个人看着彼此,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片刻,水苗的耳朵烧的血红一片,他离得很近,近到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一遍遍的拍打在自己脸上。
视线不自觉得闪躲起来。
冒菜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眼前的小女孩,此时垂着眼眸,脸颊微微泛着红色,眼里含着淡淡的羞色。
他有些控制不住快要撞出身体的心脏。
视线慢慢向下挪去,转而停在了女孩粉红的薄唇上,喉结跟着不自觉的上下一滚动,某种情绪似是被牵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