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司令部监狱
徐美如担心的事情比较直接简单，那就是卢师傅活得怎么样？
因为刚刚影佐叔叔曾经提起：人有可能受伤。
在宪兵司令部监狱，受伤和死亡能有多大区别呢？
如果将死呢？
不敢想，不能想。
但是也得好好想，也许最后只能给卢师傅家人一个可见的交待！
人在。
但是人已经不在。
徐美如连忙拉着近卫，几乎是奔出梅机关。
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见到卢师傅，将他从监狱里面带出来。
日本宪兵司令部监狱位居四川路上，距离梅花堂不远。
近卫驾驶汽车，约莫十分钟左右就到监狱门口。
监狱两边的道路用铁丝网和木头路障封锁，有的日本兵持枪检查，有的日本兵持枪警戒。
闲人免进。
依然是相同的场景。
但是徐美如左右手腕脉搏突跳起来。
信息系统正在通知徐美如，待定，有好运，也有危险。
啊！
能不能将卢师傅救出来？
还不知道！
如今眼见持枪日本兵，徐美如不想再装出害怕的样子，故意大胆地看着外面的日本兵。
近卫见状，放心很多，继续鼓励说道，“你不用怕他们！”
“刚才影佐叔叔也穿日本军装，也没觉得你害怕！等这件事情过去就好啦！”
徐美如马上想到影佐有些怪异的长相，说不上是不是害怕，肯定是有些讨厌。
这些感觉当然不能说出来。
徐美如十分轻松说道，“影佐叔叔看起来就是谋略家，他应该打过很多仗！我觉得最后肯定都是他胜利！”
无论害怕，还是讨厌，总要说点好话感谢帮忙人。
近卫呵呵笑笑，“他们的事情我不太了解，打打杀杀没意思。”
“但是军人有个非常简单的标准，只要人还活着，总归不太差劲。”
道理如此。
此时从岗哨里面走出一个身穿西装的日本人，还没有走到车边，近卫连忙摇下车窗，将身份证件递出去。
来人正是日本驻沪宪兵司令部特高课课长林木。
他身形中等，头戴短军帽，脚穿长军靴。
身着黑色正装，衣扣扣紧，里面露出白色衬衫衣领，头发梳理整齐，脸色白净，五官端正，颚下立着几根硬须。
林木没有接着近卫递出来的证件，而是确认信息，“是近卫先生和栗原小姐吧！影佐将军刚才已经来过电话！”
随后指着监狱门口，“请近卫先生先将汽车开去那边停好。”
近卫听命，连忙开去停好汽车。
林木已经走到门口，先看着近卫下车，再看着徐美如下车，连忙走过来迎接，“已经检查清楚，是误抓！”
徐美如心里惦记卢师傅，赶紧问道，“他人没有受伤吧！”
林木没有料到听见此话。
支吾一下，赶紧回应，“昨天才抓的嫌犯，不会一下子上来就打人的，我想应该没事的。”
虽然林木的预期不定，但是徐美如听到旁人说到没事，就在心里面稍稍安心，稍稍好受。
林木接着说道，“如果嫌犯真得有事，绝对不会让他死的。他们定有规矩，三天内必活，三天后可死。”
林木办完进入手续，领着两人走进监狱。
边走边说，“最近重庆特务在上海活动频繁，事情闹得很大，我们非常头疼。”
无人搭话。
林木继续说道，“尽抓些没用的老百姓关进来，还得管他们吃饭，白费劲。”
近卫想起徐美如说过挖煤的事情，连忙问道，“会送他们到外地挖煤吗？”
林木连忙回应，“现在缺士兵去打仗，缺民工做苦力。”
“关进这里的人如果三天内没人领，青壮年直接发去南洋割橡胶，发去山西煤矿挖煤，肯定不会放他们回家的。”
近卫担心。
徐美如更加感到幸运的卢师傅躲过一场灾难。
林木接着说道，“我们先去监狱办公室签字领人！”
监狱前身是一间面粉工厂。
楼高七层，四方连通结构。
如果没有阻拦的话，走上几分钟可以走回原地。
层高五米，从顶上高高地吊下白炽灯，有几个白炽灯接触不良，时断时续发出滋滋声响。
白炽灯光强不足。
还没落到地上就失去亮度，反而让水泥地面显得阴暗不堪，角落里也到处显得阴暗不堪。
墙上的排气扇有气无力地转动着，扇叶上聚满着陈年灰尘，一定是甩不掉的。
空气极其污浊。
监狱办公室设在二楼。
林木一直在前面走着，忽然问道，“你们两位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吧？不会吓到吧？”
徐美如紧紧跟在近卫身边，听林木问话，便说，“有点害怕。”
林木微微转头看着身后的年轻人，笑笑，提个建议，“你们待会儿把人领出去，找个地方吃吃饭，喝喝酒，压压惊。”
是不是索要好处？
近卫情商足够，连忙跟着话说道，“不知林木课长今天是否有空？晚上请课长吃顿便饭，让我们表达一下感谢！”
林木摇摇头谢过近卫，“最近很忙，天天在抓捕敌人，已经好久没踏实吃饭睡觉！”
近卫不再强邀，“等到课长不忙的时候，一定抽空聚一聚。”
林木称好，连忙又说，“你们今后在上海遇到事情的时候可以直接打电话到宪兵司令部特高课找我，免得误事。”
快到司令部监狱办公室。
林木已经大声喊人，“涩谷少尉，赶紧放人！”
徐美如觉得名字如此耳熟。
立即记起昨日带领日本兵在路上设障查人的军官也叫涩谷，涩谷少尉。
话音刚落，涩谷已经走到外面，手里拿着文件递给林木，“保人，先在文件上签字！”
果然是昨天的涩谷。
涩谷隶属宪兵，正常在司令部监狱里工作，昨天事出意外，临时抽调去汇山码头设卡。
此时涩谷也看到徐美如，连忙问候，“你是昨天的栗原小姐？你好呀！你怎么来这里呢？”
林木当场骂道，“好什么呀！影佐将军的人你也敢抓回来。”
两人平日里十分相熟，语气里透着真真假假，骂人的话是说给旁人听的。
涩谷不敢怠慢，将林木签完的文件递给徐美如，“请栗原小姐在上面签字，我马上就带你们去牢房领人出来！”
徐美如接过文件看着近卫，迟疑着不想签字，生怕落下字迹。
没人教她这样做，直觉使然。
近卫接过文件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涩谷不知道近卫的身份，只知道文件上应当是徐美如签字，连忙问道，“你是哪位先生？”
林木从近卫手里拿过文件，狠狠地塞到涩谷手里，“他是影佐将军侄子，近卫先生。”
涩谷马上知道轻重，躬身施礼，“近卫先生好，请您多多关照！”
随后收起文件，说出令人期待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