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笑先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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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新王翦灭楚:最后的光荣

【典故卡】

王翦灭楚

出自《史记·白起王翦(jiǎn)列传》。战国末期,秦国陆续消灭韩、赵、魏三国,又将燕王赶至辽东(辽河以东地区,今辽宁省东部和南部)之后,楚国已岌岌可危。危急关头,楚国大将项燕打退了李信与蒙恬(tián)率领的二十万秦军,使楚国有了一线生机,成为秦国统一征程中最后一块难啃的硬骨头。秦王嬴政于是将倾国之兵六十万交王翦统率,进攻楚国。深知秦王疑心极重的王翦,装作贪小便宜的模样,不断跟秦王要钱要地,以显示自己没有政治野心。在嬴政的轻松大笑中,王翦获得了必需的政治安全。最终,王翦大军打败项燕,也灭亡了楚国。

***

这一季的秋风像是铁扇公主扇出来的,刮得人牙龈疼,搅得渭(wèi)水河面上风顶风浪对浪,一片动荡不安。还有一些黑糊糊的东西,像是鸟翅的影子,贴着水面迅速从一头窜向另一头,跟逃难似的。水里面也不太平,横行霸道的螃蟹,吹胡子瞪眼的龙虾,一身鳞甲的过山鲫,性情凶猛的黑鱼、桂鱼、水老虎,虎视眈眈地逼视着性情温和的鲫(jì)鱼、胖头鱼和其他小不拉几的浮游生物,搞得它们诚惶诚恐战战兢兢,时时刻刻都在担心小命不保。

渭水东南面的一块空地上也是热闹非凡,“嘿咻”“嘿咻”的劳工们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幢幢新修的宫殿和半成品高高耸立,巍峨炫目。要是有人能骑上正在空中闲逛的那只老鹰的脊背俯视这块地,他会惊讶地发现,这里简直就是一张浓缩版的中国地图——三晋之地的韩赵魏、偏居北方的燕国,都在这里建起了“第二都城”,一个个建得跟骨灰盒似的,其实就是按照各国风格打造的浓缩版宫殿,只有东海之滨的齐国和雄踞南方的楚国位置还是空着的。而离这些宫殿复制品不远,还有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群,那可是如假包换的原创品牌——咸阳宫。

“这里难道正在打造世界之窗?我们大秦国要发展旅游业?”不知内情的路人甲问正在搬砖的民工乙。

“你搞反了,不是我们秦国邀请别人来旅游,而是我们要去周游世界了。大王下令,要把山东六国的地盘通通纳为己有。每占领一个,就照着他们王宫的模样,在这里修个复制品,以做纪念。以后,咱们秦国就是世界啊!”民工乙鄙视了路人甲一眼,解释道。

“哇,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路人甲两眼放光,一脸憧憬地说。

咸阳宫中,满面春风的秦王嬴政端坐在龙椅上。他环视众大臣,故作谦虚地问道:“寡人数学学得不好,请爱卿们帮我数数,咱们一共灭了几个国家?”

宦官赵高知道,这又是个表现的好机会,赶紧站出来接话:“大王,让微臣数数:内史腾率军攻克新郑,俘虏韩王安,韩国亡+1;王翦大军攻入邯郸,赵王迁投降,赵国亡+2;王贲军引大沟之水冲灌大梁城,魏王假出降被杀,魏国亡+3;李信率数千兵士,穷追太子丹至衍(yǎn)水,燕王喜于是杀了太子丹,将其首级献与秦国,自己逃到辽东苟且偷生,燕国亡+0.5。答案是3.5。恭喜大王,我大秦国经济富强、人才辈出,军队所向披靡,统一天下指日可待!”

“好!”嬴政满意地抚摸了一下自己已经花白的胡子。他哪里会不知道这些,不过是想借属下的嘴标榜一下自己的功绩,自我陶醉罢了,于是又明知故问地问道:“哪位爱卿再帮寡人数数,咱们还剩几个国家没消灭?”

“臣下以为,齐国重臣都已被我们的金子腐蚀殆尽,齐王建也是个安于享乐的窝囊废,该国长期以来奉行亲秦政策,任凭山东各国被咱们揍得屁滚尿流也不施以援手,灭齐的难度系数不比捏死一只蚂蚱大多少,+0.5;现在,唯一难啃的骨头就属南蛮子楚国佬了。听说他们有一员大将名叫项燕,生于楚国的名将世家,很有几把刷子,不好对付。所以答案是1.5。”廷尉李斯答。

“噢,那么请爱卿们再帮我算算第三道题:如果派兵攻楚,需要多少兵马?”嬴政此时严肃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提这个问题是认真的,并非像之前那样为了显摆。

这时堂下一片寂静,无人敢接茬。嬴政刚刚还舒展的眉宇瞬间皱成了“W”。他扫了一眼众武官,将目光停留在老将王翦脸上,问道,“王将军,这个问题你能回答吗?”

王翦慢悠悠地上前一步,拱手道:“老臣我数学不好……”

“行了!”嬴政不悦道,“别跟我卖关子了,到底需要多少!”

“六十万!”王翦这次回答得很干脆,却引来哗然一片。

“什么,六十万?你是要寡人倾家荡产吗?”嬴政咬着牙说,腮帮子都往外冒火星子。他努力抚平一鼓一胀鸡胸似的前胸,生气地瞅了王翦一眼,用余光瞥到了王翦身旁一张清秀自信的脸,那是少壮派将领李信。率区区数千人孤军深入追至衍水,逼死太子丹的光辉事迹,令李信近来风头大增。

“小伙子,你年轻,脑子灵光,请你帮我算算这道题吧。”嬴政看向李信,满怀期待地说道。

“微臣以为,二十万足矣!”李信上前一步,拱手说道,语气铿锵有力。

“好!”嬴政大悦,当即下令,“寡人命你为主帅,蒙恬为副将,领兵二十万,即日出发,向南楚进军,务必给寡人啃下这块硬骨头!”

“得令!”

“大王,”王翦请求道,“老臣年事已高,近来一直觉得身体欠佳,请准许我辞职,回老家频阳(在今陕西省渭南市富平县美原镇古城村一带)休养。”

“王将军为我大秦立下汗马功劳,你要离开,寡人十分不舍,但又不忍心让你带病上岗,你的请求,寡人准了!”嬴政知道王翦是在赌气,但也没计较,顺水推舟让这个没用的老头子滚蛋了。

旌旗猎猎,战鼓雷鸣。秦国的虎狼之师,再一次杀向千疮百孔的荆楚大地。

李信将二十万大军分为两路。自己率领一路,进攻平舆(今河南省驻马店市平舆县);蒙恬率领另一路,进攻寝丘(今河南省周口市沈丘县)。

李信像注射了兴奋剂一样,率领着大军一路冲锋喊杀。秦军气势如虹,两路人马都击溃了楚军的抵抗,顺利攻克城池。

“哈哈哈,我真是高看了这些楚蛮子,做好了来啃骨头的准备,结果却是来吃肉的!”

胜利来得如此容易,李信志得意满,有些飘飘然了。他断定楚军已无斗志,继续分兵掠地。他命蒙恬进攻城父(在今安徽省亳州市谯城区东南边陲),自己则率军进攻鄢郢(yān yǐng 今湖北省荆州市江陵县、襄阳市一带),又连续几次打败楚军,扫平了鄢郢之地。然后,挥师西进,准备去城父与蒙恬会师。

李信军大摇大摆地行进,就像非洲草原上结队觅食的斑马,傻不愣登,毫无防备。他们没有发现,一群龇牙咧嘴的土狼正尾随他们前来,随时准备着上来撕肉。这群土狼的首领,正是楚国名将项燕。

“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项燕在战前动员会上如是说。

原来,李信在攻打鄢郢时,项燕率领着楚军精锐,故意避其锋芒,隐藏在偏僻的山区。待到李信大军离去,项燕便悄悄收拢部队,尾随其后,一口气追了三天三夜。

“上!干掉秦国佬!”

“不好啦,楚国蛮子来啦!”

数十万只土狼张牙舞爪从天而降,将十万只惊慌失措的斑马团团围住。在土狼的猛烈攻击下,斑马们全都乱了阵脚,毫无招架之力,哀嚎声响彻天宇。土狼很快突破了斑马的防御,连续攻破两座大营,杀死七名都尉。

紧急关头,又有一群斑马撒丫子朝这边奔来,原来是蒙恬的部队。在队友的掩护下,李信指挥残部拼死杀出一条血路,突出重围逃回秦国,总算避免了全军覆没的噩运。

二十万人攻楚,落得个徒劳无功,铩羽而归。

嬴政知道自己错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这日,王翦正在后院舞刀弄枪,一招一式,刚柔并济、稳中带劲。忽然有脚步声传来,背对院门的王翦一听便知,来者正是嬴政。他急中生智,迅速把刀插入刀柄,然后一个狗爬扑在地上。嬴政赶紧上前搀扶。

王翦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怎么是您,大王?微臣失礼,请见谅!我本想把这把没用的刀搬到厨房给婆娘切菜用,结果刀太重,没拿稳,反倒摔了一跟头。”

嬴政则是一脸讨好的笑:“不不,错在寡人,请老将军见谅才是。都怪我当初没听你的话,如今李信果然丧师辱国,楚军在项燕率领下,气势大振,叫嚣着要西进武关(在今陕西省商洛市丹凤县东武关河北岸,与函谷关、萧关、大散关被称为“秦之四塞”),攻克咸阳。您虽身体不好,难道忍心撇下寡人不管吗?”

王翦赶紧咳嗽两声,说:“您瞧,老臣如今连刀都拿不动了,这么重的担子更是扛不起,大王还是另请高明吧!”

嬴政说:“好啦好啦,都快成戏精了!就您那身子骨,再生一窝……呃,生几个儿子都没问题。寡人今天可是诚心诚意来道歉的,你就给寡人个面子,不要再推辞了。”

王翦不是白起,他知道适可而止、见好就收,于是答应道:“好,大王一定要我去,那我就去。但还是之前那个数,六十万人马,一个也不能少。”

嬴政尴尬地笑了一声,说:“寡人就是去拔孙悟空的猴毛,也要凑出六十万人给你。”

王翦神色肃然地下拜:“谢大王恩准……”接着又吞吞吐吐道,“微臣……还有一点请求,不知大王可否应允。”

嬴政有点不悦,心想:难不成你还要拔光寡人的毛?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将军请说。”

“大王您看,咱这破宅子像是人住的吗?”

嬴政看了看,确实又旧又破,和宫里的马厩差不多,随口说道:“确实不像人住的……呃,我意思是这宅子确实和您的身份不符,寡人这就命工匠来翻修一下。”

“谢大王。”

出发当日,嬴政亲自到咸阳东郊的灞(bà)上送别王翦,面色凄然,不是因离别感伤,而是心疼这六十万人马:“王将军,这可是我们的全部家当了。秦国的命运,就交给你了!”

王翦听着嬴政唧唧歪歪的“叮嘱”,没有接茬,反而哆哆嗦嗦地拿出一幅绢制地图,指着给嬴政看,说:“这里,这里,还有那里,这些田地、林子、池塘,还有宅子,老臣早就看上了,想拿来养老,请大王赏赐给老臣。”

嬴政吃惊地问:“难道你还担心以后过穷日子吗?”

王翦说:“我倒不担心。可是按照秦律,即便立了再大军功,也不能封侯。我想趁大王现在对我好,为子孙后代多要点东西,免得他们以后啃老。”

嬴政哈哈大笑,拍拍王翦的肩膀,答应了他的请求。

王翦率领浩浩荡荡的六十万大军出发了。途中,他又一连写了五封信给嬴政,不是汇报行军状况,而是索要更多良田美宅。

副将蒙恬都看不下去了,直言道:“大帅您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哪像个将军的模样,简直一副市井老赖的嘴脸。”

王翦笑道:“你说对了,我就是要让大王以为,我只是个胸无大志的市井小人。你想想看,现在秦国能调动的军队都在我手上。我是君子坦荡荡,没有半点私心,但是面对大王那样精明的人,我如果不隔三差五跟他要东要西,表现出一副贪小便宜的样子,他能放心吗?”

“原来如此。”蒙恬打心眼里佩服。

楚国听说秦军倾巢而出,于是举全国之力迎战。

楚军在项燕率领下,同仇敌忾,士气高涨。可是,当他们列好阵势,准备迎接秦军进攻时,对面的敌人却没有动静了。

“秦国佬耍什么诡计,只打雷不下雨?”项燕纳闷地想,下令加强防范,严阵以待。一连等了几天,连秦军一个人影也见不着。项燕派人去侦察,得到的情报让他不禁哑然失笑。

“报告大帅,秦军正在构筑防御阵地,已经修好了几十座营垒,看样子是要打持久战!”

“什么?到底是他们侵略我们,还是我们侵略他们,怎么搞反了?”项燕想了想,笑道,“老王到底年纪大了,没有斗志啊!”

一晃又是好几天,项燕沉不住气了,派士兵到秦国堡垒前叫嚣,可对方依然无动于衷,于是派人去侦查,得知秦军将士每天就做三件事:吃好、睡好、洗个热水澡。

“他们这是公费旅游来了?”项燕对王翦更加轻视了,心想这老头又懒又贪,秦国早晚给他败光。

秦国也有情报人员不断在两边穿梭。

“报告!楚军士兵整天无所事事,哈欠连天。有人开始打鸟、赌博,长官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嗯,很好。你盯好了,他们一有大动静,就速来汇报!”

“是!”

几个月后,最新情报送达秦营:“楚军已经按捺不住,正准备率军向东,寻找新的突破口。”

“好,哈哈哈!”王翦大笑,“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

王翦偷偷抽调了一支精锐部队,尾随项燕部队转移,趁楚军没有防备,发动突然袭击,一举将楚军击溃。土狼和斑马又一次展开厮杀,只是这次身份互换了。

“上!干掉楚国佬!”

“不好啦,秦国鬼子来啦!”

项燕浴血奋战,誓死不降,最终自刎而死。王翦、蒙恬乘胜追击,攻破寿春,俘虏楚王负刍(chú)。不久后,渭水河畔拔地而起一幢楚国宫殿。

老鸹扯着嘶哑的嗓音,哀鸣着飞过楚地郊区的一片密林。

从林中钻出两个偷偷摸摸的人影,满脸血污、衣衫褴褛。

“叔叔,我们就这么逃了吗?”其中一个人是个八九岁的男孩,脸上有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刚毅。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另一个高个子男人眼含热泪,语气铿锵地说道,“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我们项家,一定还会卷土重来的!”

“嗯。”男孩点点头,目光凝重,跟着叔叔向前跑去。

男孩胸前悬挂着一枚玉坠,随着他身体的起伏上下晃动。玉坠上刻着他的名字——单名一个“羽”字。

***

【赏析】

名将避祸的“诀窍”

张钧杰

《最后的光荣》一文,以诙谐灵动的笔调,为我们再现了“王翦灭楚”那段跌宕起伏、惊心动魄的历史。其中有两个细节让笔者颇为感慨:一是王翦深谋远虑,在战场上懂得隐匿锋芒、进退自如,以《孙子兵法》中“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的战略方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击败了轻敌的项燕,成功灭亡楚国,为秦国实现统一大业争得“最后的光荣”(齐国不战而亡,秦国胜之不武,算不上有多光荣,因而楚国称得上是秦国统一之路上的最后一道屏障。)二是王翦身为一员武将,政治智慧丝毫不逊色于他的军事才华,功高却未盖主,从而为自己以及整个家族都迎来了圆满的结局。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这句话以比喻手法,生动形象地说明了将军的生存处境。俗语“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辩证地阐述了将军在平定天下中“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真实写照。以上两句话除了字面意义之外,笔者以为还有两层含义:其一,是冲锋陷阵,战死沙场,比如项燕;其二,是征战以外,身陷权力游戏,成为皇权的牺牲品,而导致不得善终,比如白起、李牧。是以,自古以来为大将者具有政治智慧,并得以功成身退,安享晚年者并不多见。而王翦就是其中之一。

王翦为何能够在以冷血多疑著称的秦王赢政手下得以死里逃生安享天年,

而同为大秦名将,白起却落得个身首异处,不得好死呢?其实说穿了,王翦是一个具有现代职业经理人意识的大将,精确定位自己是打工人,而不是老板。以审时度势的眼光,灵活示弱的表现,和自诩市井商贩的高超演技示人,最后成了名利双收的人生赢家。

在说王翦是怎样功高而不持骄,实现个人抱负的理想人生状态之前,我们先来看看前面提到的白起,是如何因为不识时务而招致杀身之祸的吧。

各行各业都有天赋异禀的天才。在军事领域这一块,白起显然就是个天才。

出身卑微、文化底子薄弱的白起,初上战场就因善于用兵颇得秦昭襄王赏识,戎马沙场二十年,战功赫赫无败绩,尤其是在长平之战中一举击溃秦国最强劲的敌人赵国,为大秦未来实现统一大业奠定了坚实基础。

就是这样一员为秦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最后却落得伏剑自刎的下场,不免让人感慨唏嘘。究其原因不外有二:一是白起的名声与威望不断攀升,引起秦相范雎妒忌,不断在秦王面前调拨离间;二是白起恃才傲物,秦王几次三番软硬兼施要求他带兵进攻邯郸,他都不为所动,一再装病抗命,而且牢骚满腹,对于秦军在前线的失利表现出幸灾乐祸的态度,挑战了秦王的忍耐极限。可以说,一个外患(范雎进谗逼死)、一个内忧(白起自己作死),两个因素叠加在一起,促成了白起失信于主子,最终枉死的悲剧。而这两个因素,也涵盖了历史上不少功勋卓著却不得善终的大将悲剧命运的缘由。

自古以来,无论文臣武将都是“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任何人无论之前曾为国家立下过多大功劳,生活在帝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时代,不效忠就是死路一条。

说完白起这个不懂审时度势的“反面教材”,再来说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名将典范王翦。

与白起相比,他识大体、明事理、顾大局、知进退、不贪权的优良素质,并在带兵灭楚一战中充分体现出来。

出征前,嬴政召问诸将灭楚用兵几何而足?年轻气盛的李信自信心爆棚,答:二十万人足够;沉稳持重的王翦则说:非六十万人不可。嬴政听取了李信的话,并同意王翦辞职回乡。

李信带兵攻楚后,被项燕击败。嬴政悔不当初,于是亲自到频阳向王翦请罪,要求王翦领兵。在大王答应所有用兵条件后,王翦行前又向嬴政多求田屋宅园地,行军途中五度派使者回都求良田。王翦的“市井老赖”嘴脸,连部下都看不下去了,前来规劝,王翦解释说自己是为了消除秦王疑虑而自毁形象,部下这才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

深谙自古以来领兵者,在成功后面对“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处境的王翦深知:拥兵自重对于“伴君如伴虎”的帝王来说是最大忌讳,而一个没有政治野心,仅仅贪点小便宜的部下,才能获得君主的信赖。

王翦最终在与项燕的关键一战中胜出,成功灭楚。助秦王统一六国后,又学习前辈范蠡隐退江湖,告老还乡,为自己的职业经理生涯画上一个圆满句号,成为名将中为数不多的善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