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看不透
一起外出采购时何晏舞对顾恬说的时候，顾恬不敢相信地激动了起来，“唐总是你学长？还当过临时助教教过你？”
“对啊~不过他不说的话，我还真想不起来。”
顾恬忍不住吐槽道：“天啊，那么帅的学长你都能忘记，你这什么神奇的记忆力？”
何晏舞心里叹道，怪只怪唐祺琛当年人气太盛，走到哪都是学姐学妹们围着拍照，而她上课的时候只顾着在草稿纸上画纸片人儿，也没怎么正眼瞧过她们的这位闻名全校的学长。
就在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准备过马路对面时，一辆白色玛莎拉蒂突然缓缓地停在了她们的面前。
片时，尚宇降下车窗对两人问道：“嘿，两位美女去哪儿？要不要我送你们？”
“你是？”何晏舞看向来人，脑海里闪过一瞬间的困惑。
尚宇完全没想到何晏舞会这么问，不由得叹道：“不是吧，我们前两天才见过。”
“尚总好~”
直到顾恬羞涩地对尚宇打起了招呼，何晏舞才倏然将人认了出来，“哦，尚总~”
尚宇倒也没多做计较，邀请道：“上车吧~去哪，我送你们。”
何晏舞委婉拒绝道：“谢谢尚总，我和顾恬只是过对面商场买东西。”
尚宇闻言看了看马路对面，饶有兴趣地道：“你们想买什么，我跟你们一起去。”
“啊？”
更是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尚宇又道：“我先找个地方把车停好。”说着就将车子开到了不远处靠边停下。
因为没办法拒绝尚宇的自来熟，何晏舞和顾恬只好带上厚脸皮的尚宇一起。
商场过道里，尚宇闲聊着问两人：“诶，你们都是什么时候进公司的？”
何晏舞道：“去年进来的。”
尚宇叹道：“哦，已经进来那么久了吗？我居然都没见过你们。”毫不自觉自己之前一年到头都到不了公司几次。
何晏舞客气地恭维道：“尚总工作繁忙，杂志社的位置又比较偏，没见过我们很正常。”
尚宇却是不想继续这么无聊的闲逛，心血来潮地道：“你们一会想去哪玩儿，我打电话把唐祺琛也一起叫上。”
何晏舞道：“就不麻烦尚总了，我们打算买完东西就直接回去了。”
尚宇看了眼手上简约而不简单的腕表，撒娇似的道：“现在才下午两点，还早着呢~”言行举止稚嫩得完全不像是一个快年近三十岁的男人。
何晏舞补充解释道：“好不容易放假，我们还要回去搞卫生呢。”
见两人一而再地拒绝，尚宇这才只好道：“那行吧~那先去买东西，我待会开车送你们回去。”
不得不说，尚宇的熟络和热情让何晏舞甚至是不太爱思考问题的顾恬都不甚自在。
这个尚总是怎么回事？
两人一边朝着目的地快步走去一边挤眉弄眼地交流暗示。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后排座位。
尚宇时不时地瞄一眼后视镜，偷偷观察着身后的两人，不多时好奇地对何晏舞问道：“你和唐祺琛进展得怎么样了？”
何晏舞不知道尚宇为什么会这样问，内心奇怪地反问道：“尚总是在问我吗？”
尚宇道：“对啊~没想到你们毕业之后居然还能重新遇见，真的是太有缘了。”
何晏舞由此揣测道：“尚总也是A大毕业的？”
尚宇嗯哼地应了一声，紧接着道：“我和唐祺琛是大学同学。打从大一开学认识的第一天起，我们就相互认定了是一辈子的好哥们~”然而事实却是尚宇为了能顺利毕业，愣是把没到两年就完成本科课程直接保研的唐祺琛当成了期末突击考试的秘密武器。
尚宇继续洋洋得意地补充道：“说起来他能当上A大的校草，还是因为我偷怕了他在图书馆学习的照片放到了我们学校的贴吧里面。”
要是没有他，唐祺琛当时怎么可能火遍全校园，甚至还一度火到了网上去。
见顾恬一路上都没有说过话，尚宇紧接着又自动转移了话题问道：“你是叫顾恬吗？”
不知道尚宇想干什么，顾恬唯唯诺诺地应道：“是的，尚总。”
尚宇调戏着问道：“我看你一路上都没有说过话，是在害怕我吗？”
只是她怎么可能当着人的面承认，顾恬连连摆手否认道：“没有，没有，没有~”
尚宇随性地道：“我比你们大不了几岁。我们可以当朋友的。”
无奈，何晏舞和顾恬两人也只是当心性幼稚的尚宇是在跟她们客气客气。
不过尚宇的话，倒是让何晏舞开始对唐祺琛暗暗琢磨了起来。
唐祺琛不过是还在A大的时候给她上过几节课，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这么轻易地认出她？莫不是学霸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可是尚宇说的进展又是怎么一回事？
晚上躺床上思索了半个多小时的何晏舞最后似乎终于想出了答案，只是又迟迟不敢确定。
于曼曼周一一回到杂志社的时候，就大声哭诉了起来。
能让向来只对别人嗤之以鼻、嫌弃这嫌弃那的白富美如此不顾及自己的美好形象，像泼妇骂街似的，这是得受了多大的委屈？
众人纷纷翘首以望，准备看好戏。
不顾众人看好戏的目光，于曼曼大声叫嚷着道：“主编，这个合约明明是我去谈成的。她林萧筱凭什么趁我不在的时候，跑去和对方签约。”
碰到点挫折，就能把杂志社给掀个底朝天。好歹也是一毕业就进了杂志社，如今在杂志社工作也有三四年了，怎么对人际关系的处理还是没有一点长进。
如果不是关系户，而且谈判能力还不错，尤其是有好的人脉，林伯光有时候也是受不了于曼曼的个性的。
他很是无奈地询问道：“那正式签约的时候你在哪儿？”
在林伯光的认知里，林萧筱再怎么混也是不可能当着人的面明抢合约的。否则，那不是明显地给自己找事？
对此，于曼曼奋力地解释道：“家里有点事耽搁了。但是，我已经尽量赶过去啦！如果不是林萧筱抢在我前面，我是一定能及时赶到签约的。”
她不过就是临出发之前补了一下妆。如果不是路上也有点堵车，她是一定能提前十五分钟到达星艺公司准备好材料进行签约的。
然而了解于曼曼的人都知道，于曼曼对自己外出时候的形象要求极高，所以出发谈项目之前，她不换几套衣服试几次妆，她都不会满意自己最后的决定。
“主编，我这可是为了公司好，才赶着签约的。你都不知道，林皓是有多火，每天的通告都排得满满当当的。就像是今天上午，如果不是我快一步把人拦下来了，多少广告商和杂志社挤破头了也想和他签约。而且，我事先也并不清楚于曼曼和对方已经达成合作意向。”
面对林萧筱的狡辩，于曼曼觉得很憋屈，心里想着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林萧筱这样无赖的人。
她焦躁地跺起脚，生气地指着林萧筱说道：“你撒谎！如果不是故意的，那你当时怎么就会凑巧在那里，甚至连合约也准备好了？”
而林萧筱就喜欢看公主被气得跳脚的样子，她一脸轻蔑地回答道：“我当时是在接触星艺公司的另一个艺人啊。我可不像某些人，去谈工作，连合约样本都不会提前准备一份。”
“你！”这是明目张胆的嘲讽。于曼曼气得差点要心肌梗。
不过，这也确实是她的一时疏忽。她之前太想在唐祺琛面前出成绩了，尤其是当不小心听到林萧筱也有意向谈大明星林皓的合作的时候。她才什么也没带什么都没准备，就马不停蹄地抢在林萧筱前头跑到了星艺公司去。万万没想到，等她回来准备合约的最后关头，项目还是被林萧筱给抢了去。
以前两人都是暗里斗，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但这次还是第一次出现这么明显抢合约的情况，林伯光纵然不想再这般息事宁人，又苦于一时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于是，他只好继续充当和事佬，试图劝说道：“好了！你们都是为公司做贡献，无论这次合约是谁签的，受益的都是整个公司。公司受益，也就是我们员工受益。所以说，就都少说几句。”
公然挑事岂能没有惩罚？显然，林伯光的管理方式不能够轻易服众。
就在于曼曼爆发更大的怒意之前，唐祺琛恰巧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着一群人不在自己的岗位好好工作反而纷纷将视线聚集在于曼曼和林萧筱身上，唐祺琛神色严肃、目光凌厉地询问道：“怎么回事？”
于曼曼闻声回过头，看到来人时跺着小脚上前，像个小孩似的扯着唐祺琛的衣袖哽咽地撒起娇道：“唐总，林萧筱公然抢了我的合约。”
又是这种娇滴滴的委屈模样，于曼曼还真是屡试不爽。不怕事的林萧筱厉声反驳道：“唐总，我没有。”
面对林萧筱的继续否认，于曼曼大声怒斥道：“你有！”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如此混乱的管理像什么话。只见，唐祺琛强势做出了暂停的手势。强大的气场让在场的人都知道，他们看起来温和有礼的唐总可能是发怒了。
随后，便听得唐祺琛道：“你们如果还想再继续这样吵下去，就自动卷铺盖走人。”
直接的怒意并不明显，但字字柔中铿锵，比公然骂人还恐怖。
于曼曼和林萧筱也是被吓到了，没有敢再吭一句。
整个杂志社也倏然死寂般地安静了下来。
确认不会再吵嚷后，唐祺琛对敦厚地静立在一旁的林伯光道：“林主编，你跟我进来！”
林伯光拿出手帕，迅速抹了一下冒汗的额头，恭敬地应到，“诶~是，唐总！”
以前杂志社都是他在直接管理，唯尚的管理层只看绩效也不怎么过问，现在管理上出了问题，他是难辞其咎的。
不过林伯光更担心的是唐祺琛会对林萧筱和于曼曼俩人做出惩罚。杂志社的员工就像是他的孩子，虽然各有各的缺点，但工作能力还是不错的，心思也都不坏，无论于曼曼和林萧筱哪个被罚，他都会心有不忍。
一步一趋地跟在唐祺琛身后，为了不让众人担心，林伯光还不忘回过头向众人交代工作，“其他人员现在可以开始准备林皓的拍摄事宜了，争取下周五之前出样片，月底之前出整版期刊。”
“好~”众人回应得零零散散。
待人关上办公室的门后，向来恐惧领导的顾恬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身子，道：“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唐总生气，虽然他什么都还没做，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恐怖。”
顾德新看着僵持在一旁又有些忧心忡忡的林萧筱和于曼曼两人，忍不住劝说道：“萧筱、曼曼，你们两个可得悠着点。现在杂志社是唐总做主，不是主编，别以为还能像以前一样由着你两耍小性子。”害得他们也得跟着担惊受怕。
二人对顾德新的劝说倒是听进去了，不过好强的性格让二人终究谁也看不过谁，于是“哼”的一声，各自甩脸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
办公室里，唐祺琛还没有开始说些什么。身后的林伯光便先开口为于曼曼和林萧筱求了情。
观察到眼前的林伯光总是一脸恭敬的堆笑的模样，倚在办公桌上的唐祺琛陷入了自己的思考。
他本就不打算严惩谁，之所以叫林伯光进办公室，更多的也只是想给员工们一个下马威。
只是什么惩罚措施都没有，这样的管理模式可以吗？
对此，林伯光回答道：“我直觉唐总会更喜欢激励性的管理模式。短期来看，惩罚性的管理措施虽然能管得住人，但终究留不住人。唐总之所以是叫我进来，而不是直接让于曼曼和林萧筱进来，表明唐总也不想对这两人过于严厉。大惩不行，小惩又起不到什么好效果，所以，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知道，唐总和我的想法是不是一样？”
唐祺琛没想到林伯光居然那么护犊子，沉默了片刻后道：“林主编，您不去当小学老师可惜了。”
不过林伯光毕竟是杂志社元老级的人物，对杂志社的情况也比他了解得深入得多。所以在林伯光的建议下，唐祺琛最终并没有对于曼曼和林萧筱做出任何的处罚决定。当然，为了公平起见，唐祺琛将整个项目的后续事宜都交到了同是外联组的冯严丰的手上。
“丰哥，你这可是白白捡了二美的便宜啊~”项目负责人的名单宣布之后，黎川“幸灾乐祸”地用手中的文件夹拍了拍正想仰天长啸的冯严丰。
没有成为项目负责人的喜悦，冯严丰反倒是一脸生无可恋，“啧~哪有什么便宜。合约都签完了，剩下的可都是些跑腿和服务性的工作。”
“别忘了，你服务的对象可是当红的炸子鸡。”黎川继续“落井下石”。
只是，正是因为大明星们不好对付，再加上合约不是自己谈下来的，最后绩效考核的时候功劳估计也归不到自己的身上，本可以悠哉地过自己的日子，现在却要帮二美擦屁股，冯严丰这才如此万念俱灰。
听着黎川和冯严丰的对话，结束了自己手头工作的何晏舞，不自觉地看向了唐祺琛办公室的方向。
二美之所以成为冤家，除了一开始的相看两相厌，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对任何人都慈爱的林伯光的纵容。何晏舞万般没想到，唐祺琛竟然也会由着两人继续这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