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锦带吴钩，征思横雁水

程普虽说是右都督，毕竟资历老，年龄又大，被东吴上下尊称为“程公”

两天都没看见周瑜，这几天全军上下都在紧张地准备粮草，箭矢马匹，还有船帆，浆橹，可是却没有主帅周瑜的身影。

早上是由吕蒙代为颁布军械准备，组织练兵等事宜。

眼看明天就到了预定启程的日子，程普以为周瑜会再次屈尊会晤自己，他决定如果周郎再来，便不再为难他，好好和他共事，打赢曹操。

然而周瑜并未再次到自己大帐拜会。程普心里的火又一点一点地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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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连续换了六七次驿马，心中对自己布置的暗哨还是十分满意的。自从年初大败黄祖，周瑜就着手布置五十多个暗哨，一直到荆州腹地。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每匹驿马跑半个时辰，大约百里（汉里相当于四十三公里左右），连续跑了四个时辰。

他出现在甘宁的小店门前，让正在端着大碗吃拉面的甘兴霸大惊：“都督！你飞过来的么？”

“兴霸，接到你的蜡丸。我肯定要亲自来看看才放心”

“大都督，主公决定抗曹了？”

“是，定于明天水陆两部从柴桑出发，逆流而上。”

“太好了！那我就留在这里等你们？”

“先说说你们这里的情况。”

“是这样，从昨晚我就发现对岸有动静，是马蹄声，今天更明显了。我派过去的弟兄装成打渔的渔民，回来说是曹操的龙骑兵，虎豹骑，来了两千多人。看样子是想渡江”

“渡江？“周瑜一愣。“现在是枯水期，大船不可能这么快过来，十个人的小船他们也要二百，骑兵们赶时间，不可能带着小型战船，我来的路上，看到长江上的渔民都知道要打仗了，纷纷收网休渔，躲起来或者逃走，曹军哪里去找这么多船摆渡？”

“大都督说得是，我也这么想，今天早上我带了两个弟兄潜水过去，发现他们在砍竹为筏，还有用芦苇的，看来都督当年打黄祖时用的办法，这些鸟人学得挺快。”甘宁骂道。

周瑜听了，会心一笑：“兴霸，曹操世间枭雄，极善于学习，他是我们的劲敌。”

周瑜说完，来回踱步，紧锁双眉。

甘宁见状，放下面条大碗，望着周瑜不敢出声。他知道大都督正在思索什么。

足足一炷香的功夫，周瑜忽然说：“今夜瑜过江去看看。”

周瑜话刚出口，甘宁就吓了一大跳。

“大都督，对面是曹军先锋虎豹骑。你是东吴统帅，不能亲自犯险。还是我去。”

“兴霸，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一定要去对岸看看，你挑几艘结实的快船，我们今夜过江。“

夜风习习，月朗星稀，黑暗中只有划水的声音，和几只惊起的水鸟的啼叫。

周瑜和甘宁两人都是素衣蓑笠，一副当地渔民的打扮。

小船上还备好生熟鱼肉。

船到了对岸的浦口，这里是汉水支流夏水汇入长江的入口。

江北岸确实有一些竹筏子，还有些马匹帐篷。

“都督，就是那些帐篷，看来都是虎豹骑的宿营地”甘宁压低声音道。

“兴霸，不是说过了么？不要叫都督，叫阿瑜。”周瑜轻声。

他们躲在江边一簇芦苇中静静地观察。

子时了，万籁俱寂，夜色愈浓，四周在暗夜中黑魆魆一片。

在这静谧中，隐隐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周瑜看看岸上的帐篷，除了几个哨兵，其余都已熄灯。

“不对，我们找错了方向。”周瑜压低声音吩咐：“把小船驶入夏水。”

划桨的兵士领命悄悄把船驶入了夏水。

摸黑走了约有一两里路，眼前突然火把无数，亮如白昼。

周瑜迅速命令将船隐蔽，他们躲在一处岩石下，静静观看。

这里水浅，大船根本无法行驶。夏水两岸上曹军的陆军已经集结一两万人。

除了虎豹骑，龙骑兵之外还有铁甲步兵和弓箭手。主帅的大纛旗上一个曹字。

甘宁吃惊长大了嘴。

周瑜脸上挂着一丝冷笑。

“阿瑜，曹贼派了陆军，想从夏水入长江，抢占南岸，他们来得可真快啊!”

“哼。”

“他们在连夜赶造木筏。这里已经做好的木筏足足有千余，这是要渡多少兵啊？按照一筏十个人，他们至少有一万五千。。。”

周瑜点点头：“既然曹丞相如此心急，咱们不可不迎接，用满天花火来欢迎曹军前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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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注：本章根据汉建安七子之一王粲所著【汉末英雄记】中对周瑜的记载所作。王粲生于公元177 年，小周瑜两岁，荆州投降曹军时降曹，赤壁之战时也在场。他的史书应该比陈寿等人的更加准确。可惜【汉末英雄记】在宋代大部失传，留下的只言片语中记载了周瑜在蒲口火烧曹军先遣陆军的筏子。致使先行到达北岸的曹军无法渡江。因为是枯水期，曹军大船和主力无法通过汉水支流到达，先到的陆军只好用筏子渡江，准备抢占南岸扎营，不幸被周瑜烧毁。这应该是周瑜部和曹军的第一战。随后大江上的所谓遭遇战是第二战，而后才有数个小战和最后的火烧乌林战。可能因为是局部战，也可能是陈寿疏忽，这一浦口之战未被记录在【三国志】中。鉴于建安七子王粲是同时代人，又当时就在曹营，故本书对其所载予以相信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