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高考
高考就像是甩不掉撇不开的魔怪,现在终于站到正面决斗了。孰输孰赢,就两天半的时间。困惑之中得到一念之间的智慧之光,是超常发挥,紧急关头打不开记忆之门,就是失手。心态往往更重要。
总看到有些考生哭,做不完,不会做,都是噩梦。刘顰觉得自己还好,没太大的情绪波动。虽然也很多没确定的地方,她坚持不对答案,不讨论,考完了不再想。倒是校门口的家长让刘顰惊讶,他们像比考生更紧张。刘顰老妈说也要回来看她考试,刘顰觉得没必要,何必呢?不但帮不上忙,还生生增加一份心理负担。
终于考完。刘顰看着呆了六年的中学,心里有点谈谈的感伤和舍不得,终于都要离开了,六年的厚厚的日历比想象中翻得快。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熟悉,而我不再属于这里。
跟大家相互打个招呼,刘顰搬着自己剩下的东西回家。刘顰也丢了很多东西,一些用旧用残的物品,该舍弃就不要留着了。
家如常。刘畅刘斌都不在家,不知去哪里疯了。刘顰放好东西,想着两个多月的长假,终于可以好好放松放松了。
刘畅和刘斌从魏剑那里抱回一把旧吉他,还有吉他教程。魏剑对他们说,他要买一把新的更好的,旧的就给他们,有兴趣就练练,没兴趣就当个纪念吧。原来他们早早就跑去魏剑那里了,究竟我是你们亲姐姐还是他是你们亲哥哥啊?
刘顰酸酸地说:“人家垃圾拿来当宝,犯贱!”
“你懂什么?这是音乐家用过的吉他,以后都是文物我告诉你!”音乐家?魏剑?刘顰还真没见过魏剑“家”在哪里了。没错他是音乐生,但关于他的事她一点也没听过,那么就有两种情况:一他隐藏得好,二他太烂。他需要隐藏吗?不需要,所以是烂。
“我吐!音乐家!”刘顰不以为然,转身去做饭,今晚他们该回校了。
刘顰在厨房里始终听见吉他断断续续的“铮铮”声,嘿,还研究起来了!不是三分钟热度才好。
傍晚,刘畅刘斌吃完饭回学校了。太阳西下,晚霞满天。村子里炊烟袅袅,饭菜飘香,刘顰在村路上散步,觉得村子里太安静了。多数大人都在外面或经商或打工,只剩老妪小孩在家,有些甚至举家搬迁,家门一把大锁紧扣。
刘顰很久没试过一个人在家了,那种渐渐被寂静淹没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变成了寂静的一部分。电视没什么好看,刘顰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台。忙碌的日子走得太突然,反而给人一种空虚感。
关了电视,刘顰进刘斌的房间找漫画书。刘斌的零用钱只花费在漫画书和游戏光盘上,他的房间刘顰和他自己都很久没收拾过了,一片混乱。刘顰无奈地笑笑,总算给自己找到打发时间的工作了。
分类整理好漫画和光盘,放到书架上,叠好床上的衣服和被子,放好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打扫一遍地板,刚好用了一个小时。看着干干净净的房间,刘顰舒心地躺在刘斌床上。手伸进枕头,摸到一个像信封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原来是那天和魏剑一起照的相。一张张看过,除了第一张和小斌冲过去那张照的比较模糊,其它的都还好。想不到那帮家伙那么恶搞,站在背后在刘顰的头上竖起十几根手指,像长在刘顰头上似的。刘顰觉得好玩,忍不住默默地笑了很久。
和魏剑合照的有好几张,刘顰细细看着那个人生动的表情,从发型到穿着,都透着一种与刘顰不同的气质,刘顰觉得两个人站在一起有一种陌生的距离,自己真的认识他十几年了吗?不知道他考得怎样呢?
“哎,即使他考得比自己差,收到的录取通知书肯定比自己的漂亮,以后再也不可能做同学了。”刘顰自嘲地对自己说,有点失落。
目光落在小斌拿回来的就吉他上,这是一把古典吉他,说旧,其实保护得还挺好,木身没有掉色,弦条发亮,弦枕和共鸣箱里没有一点灰尘。刘顰试着拨了几个音,铮铮之音在空寂的房间回荡。
也许,漫长的暑假可以用来学多一点东西。
6月下旬,高考分数查询各种通道开通了。网络太挤,电话总是占线,刘顰并不急于知道,是多少就是多少,早一点知道迟一点知道并没有什么影响。只是老爸老妈急啊,骂她怎么那么不关心自己的事,刘顰逼不得已回了一趟学校,直接问班主任拿成绩。
在学校看到很多同学都回来问分数,其实他们大多数知道自己多少分,只是想再确认一遍,也想知道别人考得怎么样。当班主任笑着递分数表给刘顰,刘顰就知道自己考得不错。刘顰找到自己的名字,哦,差不多达一本的分数线了,比预想考得好多了,那么没有意外的话自己肯定能上H大。魏剑的分数,咦,跟自己差不多。
阿双也回来查成绩,眼睛跟兔子眼似的红彤彤的。刘顰看了她的分数,只够上三本了。刘顰拉着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拍着她的手背。每个人都需要一点理解和宽容。
阿双说她想复读,刘顰叫她考虑清楚,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复读,相差一年时间,很多东西都完全不同了。
聊了很久,阿双摸着刘顰的手指头惊讶地说:“刘顰你在家练铁砂掌啊?”
刘顰和阿双站起来,向老师告别。同学们一批一批地来,刘顰只好给他们腾出空间。刘顰说:“练什么铁砂掌?在家闲来无聊,拿我弟弟的吉他打发时间。没成什么气候,还把手指头磨得长茧了。现在两只手指头捏在一起中间老像捏着什么似的,特别难受。”
“那就不要练了,把手指头都练厚练粗了,我摸着都不舒服。”奥阿双遗憾地说。
“不,我都坚持十多天了,茧也长了。刚开始那几天才痛苦呢,手指头的肉好像被弦割成碎肉了,那种痛苦真是无法形容。现在放弃,太对不起它们了。”刘顰晃着十只手指对阿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