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乌云低垂
在拨打了无数次魏雅的电话仍是无人接听后，秋零走上街头，拉着很久没有打过照面的几个混混，询问宋池娜的情况。
问了好几个，才寻到宋池娜常出没的区域。
他倚在窄巷出口的墙边，一双眼睛四处搜寻着记忆中的那张面孔。
不知道等了多久，他看见那个穿着鼻钉的女孩从一家装饰品店里走出来，他快步迎了上去。
“喂。”
宋池娜点烟的动作停住，回头看见是秋零，挑眉冷笑着转身。
“稀奇，被揍成那样了还敢亲自找上门来。还是说……蹲了我很久，看我落单，想报复一下？”
“魏雅呢？”
秋零看着她一动不动，宋池娜冷哼一声转头点燃了烟：“不知道。”
“你跟她不是好姐妹么？你会不知道？”
“没听说过好姐妹也有翻脸的时候吗？”
两人站在街边对峙了好一会儿，谁也没有退缩的意思。
秋零朝她逼近两步，神色冷漠：“以后，别再碰陆心温。”
宋池娜抬眼看着他勾了勾嘴角：“如果不呢？”
她手里的烟突然被秋零的动作拂落在地，脖子上的力道传递着他的愤怒。经过的人看见男孩掐住女孩脖子的动作吓得后退几步，犹豫着拿出手机。
“呵，为个陆心温搭上你自己，是真爱啊。”
秋零松手，拉住她胳膊走往小巷，宋池娜用力挣脱：“行了。陆心温的事，我不会再掺和。”
秋零回头与她对视，尝试看出她话里的真假。
“怕我骗你不成？呵，我宋池娜最怕谁骗我，所以也绝不会骗别人。”
“那你告诉我魏雅在哪。”
宋池娜看着他许久，挪开目光：“我不会告诉你。就算跟她闹翻了，我也不至于出卖她。”
秋零一声冷哼：“不过因为你跟她是同类罢了。”
宋池娜没有生气，叫住他离开的背影：“作为补偿，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她瞪了眼一旁还在录像的路人，路人吓得收起手机快步离开。
“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秋零犹豫片刻，跟上了她。
许久以后。
秋零盯着桌上的咖啡杯，放在桌下的手早已握成了拳头。桌上还摊着两张照片，其中一张是他努力想要让它消失的不堪画面。
宋池娜看着沉默不语的秋零，他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秋零对着桌上那张男人的脸看了又看：“查得出当初是谁侵犯了陆心温，还查不出是谁指使了这一切，你觉得我傻么？”
秋零抬眼看着她：“不就是魏雅么？还有什么可瞒的？”
宋池娜没有回应他的话，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剩下你要怎么解决，看你自己。我就不奉陪了。”
宋池娜起身，秋零叫住她。
“拜托你件事。”
……
窗外原本明亮的天不知何时挂上了乌云，云层里传来若有若无的轰鸣声。宋池娜看着对面空掉的座位和一口没喝过的咖啡，脑子里空空如也。
感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宋池娜是个淡漠的人，至少街头的人都这样说她。但为何在听了秋零的一番请求之后，她会觉得心里涩涩的，仿佛被谁用指甲划拉了一道。
她端起早已凉掉的咖啡猛喝了一口，压住心头那股奇怪的感觉。
拿起包，离开咖啡店。
走到门外，她拨通了阿峰的电话：“KTV那件事，压下来，别让人外传。”
秋零用手机拍下那个男人的面貌，而后将照片用力撕碎，丢进了垃圾桶。
乌云低垂，估计要不了都久就会下一场暴雨，淋湿这个布满灰尘的世界。
他跨上自行车，朝着艺术中心的方向骑去。
刚骑到艺术中心门口，雨滴就像小石子儿一样密集地砸了下来。他躲进一旁的屋檐下，看对面公园的人们落荒而逃的样子。
瞥见那飘荡剧烈的气球，他扬起嘴角冲进雨中。
米基觉得今天倒霉透顶，弄飞了两个氢气球，还遇上了难得的暴雨。手里的气球绳被拉走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遇上了劫匪。
“好久不见，小米基。”
米基看见那张笑脸立马扬起嘴角：“秋零哥哥！”
秋零揽着他瘦小的肩膀往屋檐方向跑去，米基捏着他的衣角努力跟上他的步伐。躲进屋檐下时，两人都淋成了落汤鸡。
秋零将气球绳拴在了一旁的石柱上，边甩动头上的水珠边跟米基搭话：“最近怎么都没给我打电话了？”
米基抿嘴低头：“生病了一段时间，爸爸妈妈轮流在家陪我，我就没办法给你打电话了。”
“没事了吧？”秋零皱着眉头走近他，眼露关切。
“嗯！去医院打了几天点滴，回来休息休息就好了！”
秋零叹出一口气倚在他身旁，看着倾盆大雨自言自语：“去医院就能治好吗……”
“对啊，医生们都很厉害。不过还是不要生病的好，打针很痛，药也很苦。”
秋零笑着看向他：“万一生个病就再回不来了怎么办？”
米基皱眉，看着他好一会儿：“秋零哥哥生病了吗？”
秋零愣住，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大人问问题，不都是有原因的吗？秋零哥哥这样问……是生病了吗？”
大雨丝毫没有减弱的痕迹，砸在地上响亮得快盖住米基的问话。秋零看着他，嘴角的笑容早已被风吹散，只留下极力想要隐藏的悲伤。
“嗯，哥哥生病了。”
“不严重吧？”
米基仰起的脖子都快痛了，盯着秋零的眼睛也开始酸，他拉着秋零还在滴水的衣摆再次询问：“不会死吧？”
秋零想，一定是自己未将那股悲伤隐藏得完美，才会如此轻易地就被小孩看透。他很慌乱，因为他并不希望有朝一日，也被陆心温如此看透。
阶梯上传来谈笑声，下班的人们商量着下雨天该去哪里吃顿火锅。
秋零不能吃辣，却也被带动了那股冲动。
他握住米基有些凉的手，勾起嘴角：“我们去接心温姐姐吃火锅好不好？”
陆心温停在门口，看着落得欢快的大雨皱起眉头。她没有带伞，艺术中心公用的伞也都被别人借了走。
她叹口气，拿起包包顶在脑袋上，正要往前跑，就看见阶梯下往上跑的熟悉身影。
秋零笑着朝她扬手，她看见被秋零揽在怀里的小孩皱眉：“怎么都没带伞呢？别给孩子淋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