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如果是我，你还怕吗？

黑暗里，陆心温看不清自己挥舞的双手，只感觉浑身像是被谁推向了熊熊燃烧着的火炉，热得无法舒服睡去。她侧身蜷缩在一起，试图缓解体内如虫子啃咬般的难受感觉。头发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脸颊，她用尽全身力气紧捏自己的双臂以恢复清醒。

只一瞬间，她想起了秋零送给她的那只毛绒绒的玩偶熊，被她落在了奶茶店。

还有那杯饮料。

心中滑过的那个可怕想法让她打了个寒颤。她抬手伸向模糊的玻璃茶几，想要去够桌上那黑乎乎看起来比较坚硬的东西，快够到的瞬间，一双手“刷”地拿走了所有。

黄为野看着沙发上不停扭动着的女孩挑眉，将手里的骰盅递给身旁的人：“安排了吗？”

“嗯，雷子去通知了。不过……咱们这样真没问题吗？她应该是这附近的学生吧？万一……”

黄为野发出一声冷哼：“谁看见是我们把她带过来的了？谁知道她在这儿发生什么？再说给她下药的也不是我们，完事儿给她塞点钱，这事儿她不可能张扬。”

“是。”

陆心温脑子里嗡嗡的，她知道有人在说话，可她听不真切。她无法控制地想要去扒自己身上的衣服，哪怕不知身在何处。

倏尔，一双冰冷的手靠近她皮肤，她舒服得不自觉向前蹭了蹭……

小巷。

吴怡看着眼前面带冷色的男孩害怕地紧了紧握包袋的手：“我不认识你说的陆心温，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秋零向前逼近，女孩退到了墙角：“你再过来我就叫人了！”

秋零一拳头砸在她脑袋旁的墙壁上：“你尽管叫，人来之前我保证先把你弄死。”

男孩凶狠的模样吓得她一颗心砰砰直跳，魏雅嘱咐的话在耳边回荡。那把刀不知道何时从眼前划过，她吓得尖叫一声闭上双眼。

“我没什么耐心，给你一分钟。”

“我说！我说……不是我要找她麻烦，我只是受人委托放了药……”

“为什么放药？放的什么药？！”

“我……我不知道，别人给我的……说是……说是想让他俩被拍到在……在一起那个的画面……啊——”

伴着重响，吴怡耳边掠过一阵风，她紧闭着双眼略带哭腔：“不过那男生并没有喝，所以应该不会有事……”

“人呢？”

“我不知道……”

沉默了很久，吴怡缓慢地睁开双眼，男孩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了。

她大口喘着气，慌乱地掏出手机打给魏雅，响了两声又立马挂断。

明明已经快下午五点，天上的太阳还如正午一般炽烈。秋零抱着玩偶熊的手已经湿透，左侧挨着它的衣服也透出汗迹。

他踏入不知道第几家商铺，拿出陆心温的照片询问：“您好，今天下午您见过这个女孩吗？”

随着老板点头的动作，他眉头稍舒展开来。

“我看她好像喝醉了还是怎么的，本来想上去问问，后来看见有几个同学来扶，我就没管了。”

“男的女的？几个人？去了哪里？”

“一男一女，有说有笑地进了那家KTV。”

顺着老板的手指望过去，秋零心中滑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谢过老板，走出商铺几步又折回：“这个玩偶熊可以暂时存放在您这儿吗？我晚点来找您拿。”

老板点头接过男孩递来的玩偶熊，看见熊脚掌上缝得歪歪扭扭的汉字笑了笑，轻轻放到身后的纸箱上。

……

陆心温闻到了身上传来的浓烈酒气，她皱眉想要拂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却始终徒劳。她脑子明明很想抗拒，身体却无法被脑子支配，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人宰割。

男人撕破她衣服的瞬间，她抽回了一丝理智。

“放……放开我……”

KTV包间里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陆心温的叫喊细不可闻。她极力挥舞的双手拍到哪里重重一声响，随后她的手腕被人狠狠握住摔下沙发。

敲上茶几的痛感惹出了她的眼泪，随着被褪下的裤子砸落在地，全身的无力感让她极度恐慌，犹如被推入了深不见底的洞里，抓不到任何支撑直直下坠。

这种痛苦的感觉持续了有多久，她不知道。她有一瞬间渴望自己再晕一些，直至死亡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她的手毫无生机地搭在沙发边，模糊的双眼被闪烁的灯光刺得生疼。

有一霎那，她觉得身上的压迫感没了……

懊悔的本质是什么呢？也许是觉得自己本可以。

本可以守在奶茶店旁等着陆心温，本可以察觉不对劲的瞬间冲过去质问魏雅，也本可以，再早一些告诉陆心温自己喜欢她，希望她可以不要跟那个帅气男孩见面。

秋零从未尝过懊悔的滋味，愤怒的情绪在看到如一个破碎的洋娃娃躺在沙发上的陆心温的瞬间，就已转成心疼爬进眼眶，红了双眼。

他将烂醉的男人扔出房间，用力关上门，锁住。

就算灯光迷人眼，他也清晰看见了陆心温的颤抖。他轻轻将破烂的衣衫盖回陆心温的身体，看见她紧闭着的双眼旁滑过的泪痕，他弯腰凑近她翕动的嘴唇。

“为什么……是我呢……”

看着她红红的脸颊，秋零仿佛看见了她方才的绝望。

他俯身轻轻拥住她身躯，靠近她耳朵，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下慢慢开口：“如果是我，你还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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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心温感觉自己好像站在了一片花海里。秋零怀抱着那个有些幼稚的玩偶熊，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然后笑着贴近她耳朵说了句什么，她轻轻握住他胳膊，想要听得再真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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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零感受到陆心温抓住自己衣角的手，眼泪砸在她乌黑的头发里瞬间消失。他轻抚着她手臂，靠回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柔声重复：“我喜欢你，陆心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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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拂过她握住秋零胳膊的手，她听清了他在耳边说的那句话。伴着花海的清香，她扬起嘴角伸手抱住了他，不给他看自己溢于言表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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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扬起的嘴角上干涸的血迹，秋零轻轻覆了上去，像轻吻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小心翼翼，怀着万分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