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献帝遇事
却说郭汜引着败军回去，正好撞着了李傕，便对他说：“杨奉、董承救了皇帝皇后的车驾，前往弘农去了。若是他们到了山东，站稳了脚跟，就必然布告天下，命令诸侯共同来讨伐我们，那我们的身家性命估计都不能保住了。”
李傕想了想，便是说道：“如今张济的军队占据着长安，我们也是没有可能回去西凉了，不如我和你联手，将皇帝击杀，然后平分这个天下，你觉得怎么样？”
郭氾当然是大喜，于是二人合兵一处，一路上烧杀抢掠，所过之处都被洗劫一空。
杨奉、董承知道贼兵远远赶来，于是勒兵回马，与贼兵在东涧大战。
李傕、郭汜商议：“我们兵马众多，他们兵马孤寡，我觉得可以用混战的方法取胜。”
于是李傕的军队在左边，郭汜的军队在右边，漫山遍野，蜂拥杀来。
杨奉、董承两边出兵死战，刚好保护得皇帝皇后的车驾出去；其他百官和宫人，朝廷的符册典籍，一切御用之物尽皆抛弃了。
郭汜引军进入弘农，肆行劫掠。
董承、杨奉保护皇帝皇后的车驾走入陕北，李傕、郭汜分兵赶来。
董承、杨奉无法，只得一面派人与李傕、郭汜讲和，一面密传圣旨前往河东，急召以前的白波帅韩暹、李乐、胡才三处军兵前来救应。
那李乐也是个啸聚山林的贼子，如今不得已而宣召了他。三处军马听说天子赦罪赐官，怎么可能不来？都开拔了本营军士，前来与董承、杨奉相见，准备再攻取弘农。
李傕、敦汜所到之处，劫掠百姓，老弱者杀了，强壮者充入军队；临敌之时，他们便驱赶民兵在前，取名叫：“敢死军”，因此贼军势力浩大。
李乐的军队先到，与贼军相会在渭阳。但是郭汜却是立刻命令军士们将衣服物件抛弃在道路上。
李乐的军士本就是山贼出身，最为珍爱贵重之物，现在看见衣服满地，都争着前往夺取，队伍尽皆走失。
李傕、郭汜两支军队围来，四面混战，李乐的军队大败。
杨奉、董承遮拦不住，只好保护着皇帝皇后的车驾往北方败走，背后贼军继续赶来。
李乐着急地说：“事情紧急了！请天子上马先行！”
汉献帝说：“朕不可以舍弃百官而去。”
众官尽皆哭泣着相随。
胡才被乱军所杀。
董承、杨奉看见贼兵追赶紧急，请求天子放弃了车驾，步行到黄河岸边。李乐等人寻得一只小舟作为渡船。当时天气严寒，皇帝与皇后被人勉强扶持着到达岸边，崖坎又高，不能下去船中，后面的追兵将要到达。杨奉说：“可以解下马的疆绳，接连起来，拴缚住皇帝的腰部，放他下船去。”
人丛中，国舅伏德挟持白绢十数匹到达，他说：“我在乱军中拾得这绢，可以接连拽扯辇驾。”
行军校尉尚弘用绢包住皇帝及皇子以后，命令众人先挂了皇帝，往下面放去，因此汉献帝得以下船。李乐仗剑立在船头。伏德背负着他的妹子皇后下到船中。岸上有不得下船的人，又争相扯住船缆不放。李乐将他们全部砍落水中。渡过了皇帝和皇后，再放船渡过众人。争相过渡者，都被砍下了手指，一时间哭声震天。渡过彼岸，皇帝左右只剩得十余人跟随。
杨奉寻得牛车一辆，运载皇帝到达了大阳。却没有任何的饮食，当晚只好住宿在破旧瓦屋中，幸好有村野老人进献了粟饭，皇帝与皇后才得以共同进食，但是其品质粗粝，几乎不能下咽。
第二天，汉献帝下诏，封李乐为征北将军，韩暹为征东将军，起驾前行。
有两个大臣寻找过来，哭拜在车驾前面，乃是太尉杨彪、太仆韩融。
见此，皇帝皇后都哭。
韩融说：“李傕、郭汜颇为相信臣的言语；臣舍命前去，说服他们罢兵。陛下善保您的龙体。”
汉献帝同意，韩融便是立刻离去了。
李乐请求皇帝皇后进入杨奉的军营暂时安歇。
杨彪请求皇帝以安邑县作为临时都城。圣驾到达安邑县，不要说没有宫殿，连高大瓦屋也没有一间，皇帝皇后都住在茅屋中；又没有门窗可以关闭，只好四边插上一些荆棘作为屏蔽。皇帝与大臣商议事情都站在茅屋的下面，诸将引兵也只在篱芭的外面镇守。李乐等人又开始专权，百官稍有触犯，他们竟在皇帝的面前殴打漫骂；还故意送来浊酒粗食与皇帝，汉献帝和伏皇后也只能勉强进食。李乐、韩暹又连名保奏无徒、部曲、巫医、走卒二百余名，都升为了校尉、御史等官僚。朝廷来不及刊刻印绶，便以铁锥刻画出来，全然不成个体统。
韩融前去劝说李傕、郭汜。
二贼犹豫许久还是决定听从了他的语言，释放了百官以及宫人归来。
这一年大荒，百姓们都食用野果野菜，饿死的人漫山遍野。
河内太守张杨献来米肉，河东太守王邑献来绢帛，皇帝才稍得安宁。
董承、杨奉商议，一面差人修复洛阳的宫院，准备保护着皇帝皇后的车驾还归东都，然而李乐不肯。
董承对李乐说：“洛阳本是天子建都之地，安邑乃是个小小地面，如何容得下皇帝皇后的车驾？如今奉驾还归洛阳才是正理。”
李乐说：“你们要去只管去，我只在此处驻扎。”
董承、杨奉便奉了皇帝皇后的车驾起程。李乐暗中叫人结连了李傕、郭汜，反而一同前来劫驾。
董承、杨奉、韩暹偶然知道他的阴谋，于是连夜摆布军士，护送皇帝皇后的车驾前奔箕关。李乐闻知，不等李傕、郭汜的军队到达，自己引着本部人马前来追赶。四更刚过，李乐赶到箕山下面，大叫道：“车驾休行！李傕、郭汜在此！”
山上又见火光突起，献帝顿时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