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其实陆放自认为与顾婉清的关系很简单。
那场影响巨大的鲲船事件后,他依照着外挂,被师父秦飞收进云玄宗。后来,在秦飞的极力要求和他自己的点头认可下,他成为了师父秦飞的唯一弟子。而多少因为他的原因,他的师父秦飞被破格升为宗门的内门长老。
而又因为某些原因,他自爆了资质出问题的事,因此他那首席大弟子的职位被撤销了。最后,承蒙师父秦飞不弃,他才得以安心地担任一个小小的内门弟子。
前世,寒窗苦读,没被冻死的这十数年的时间,教会了陆放一个道理。最让老师印象深刻的是班里前几名,年年三好学生,单凭一个题目都能拿个全区作文比赛一等奖的好学生。其次,就是那些整日调皮捣蛋,拉低全班平均分,被批评“带过的最差的一届”的差等生。
而最让人忽视,最不引老师注目的,就是坐在中排,成绩平平无奇的中等生。同理,他的计划就是让自己的境界一直保持在宗门中等偏下水平,以免给自己招徕不必要的麻烦。
计划到这一步,一切都天衣无缝。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师父。秦飞能这么快晋升内门长老,除了自身为宗门的打拼,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有为宗门找到陆放这么个天资卓绝的弟子的原因。
在陆放刚进宗门的头些年,秦飞对他很好,因此生怕连累他。陆放与当时入住妙岩宫,有“小首席弟子”之称的顾婉清做了个交易。
陆放用外挂帮她达到《太玄经》心法第四重,并且弄出点花里胡哨的天地异象,让她看起来隐约有达到心法第五重的迹象。如此一来,在陆放卸任后,她才能彻底坐稳宗门首席弟子的位置。
作为回报,顾婉清允诺帮他在宗主刘景文面前求情,保住秦飞内门长老的身份。
除此之外,他和顾婉清之间其实还有很多交集。这些年,陆放和顾婉清私底下往来次数不少。但每次都是顾婉清主动约见,而且见面内容多是寒暄为主。
久而久之,陆放也就不乐意见这个女人了。因此,每当甘霖说起顾婉清约见他这种事情时,陆放都会随便找个借口,毫不犹豫地拒绝。
但今日,顾婉清突然过来,是陆放始料未及的。而且,最让他不爽的是,眼前这个人前端庄典雅,人后一口一个老娘的疯婆子,今日又是在秦飞面前告黑状,又是闹被自己扔掉,作为生日礼物的衣服。如此百般拐绕,竟然是为了求他办事?
“我草!你还说你不是来找我帮忙的!”陆放恨得咬牙切齿。
顾婉清掩嘴娇笑,正想着怎么把话圆回来。又听陆放骂骂咧咧,“我去你丫的。自古美女财帛动人心?你丫的一不使美人计,二不送上千八百吨灵石或者丹药。甚至一上来就告黑状,就这样你还想我给你打工?”
“美人计?像这样吗?”顾婉清突然露出一个娇媚的笑容,她伸出红粉小舌头舔了舔嘴角,把自己的头发扎成个单马尾,媚眼如丝,然后突然向陆放扑来。
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宗门女神竟然会作出这种事?如果这一幕被人看到,或许会看呆他们的狗眼,可陆放却是“见多识广”......
“抱歉,我对你这种胸前一两肉都没有的雌性动物没有丁点儿的兴趣。”陆放没有惊讶,很是习以为常地摁住顾婉清的脑袋,不让她靠近。然后轻轻一推,就把张牙舞爪的她退回原先的位置。
“过几年,这里一定波涛汹涌。”被推回原位的顾婉清没再尝试着发动进攻,而是恨铁不成钢般,恶狠狠地拍了拍胸前的衣料,“到时候,几千几万斤的兄弟师徒情义,老娘都要让你忘了。”
陆放白她一眼,“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老子又不是见到女人就发情的狒狒,没理由一次次地帮你。早些年要不是我,你这小娘皮,都被傅元白掳去,那啥一百遍了。临了到头来,还敢在我师父这种小事上瞒我?”
最让陆放不爽的就是这件事,她要如实说,陆放也不会如何。但被瞒着,心里肯定不爽。
顾婉清刚还一口一个老娘,说话做事简直比秦淮宗调教出的女人还放荡。不过等她放下身后的单马尾,就又恢复成了云玄宗弟子印象中的那个冷若冰山的玉女。
顾婉清嘟囔一声,“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反正结果都一样。虽然我确实没做什么,但秦飞内门长老这一位置也确实保住了。这事我可以给你道歉,但一码归一码,傅明成张政这些人党同伐异,企图颠覆云玄宗。云玄宗在他们手中,绝对落不得好......”
“所以呢?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陆放冷冷打断,“别跟我规划什么蓝图,展望什么未来。你无非就是想说傅明成党同伐异,多么恶贯满盈,但这些与我何干?傅明成又不是没当过云玄宗宗主,他在位的时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云玄宗真的乱了吗?没有吧?”
陆放叹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说到底,你这宗门首席大弟子,以及刘景文这云玄宗宗主还是因为害怕被夺位,失去宗门权柄。但谁是云玄宗掌教,对我们这些小人物可没多大关系。什么正义之名,正道之光,为了宗门牺牲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屁,谁不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从娘胎里爬出来的?祖上回数几十代,指不定谁的命更金贵些呢!”
“确实,无论哪个年代,总有一些听了三言两语便热血上头的年轻人,在别人还在观望,权衡利弊的时候,就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对于他们,我无权也没资格批判。但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别人我也管不着,也不想管,我只需要管好我那二愣子小弟和那热血过头的傻师父就行了。”
顾婉清一直都沉默不语,安安静静地听着陆放的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后,她起身规规矩矩地朝着陆放施了个万福,一言不发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