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忽远忽近
张澜既然清晰了对方是谁，接下来该如何做，他已然是茶壶煮饺子--心中有数。
御书房。
朱棣在案几前，抬起头看了一眼宝庆公主，“妹子，那个叫什么张澜的，你是真的认了弟弟？”
“皇兄，如假包换。
干弟弟的眼睛会说话，宝庆着实喜欢，望皇兄成全。”聪慧的宝庆昨天见了徐妙锦，徐妙锦三言两语点拨了一下，宝庆心领神会。
难得自己出去这一趟，或许认张澜做弟弟，是唯一有纪念意义的一件事情！
无论如何，相识就是缘份，宝庆觉得应该给张澜一个不一样的将来，因为偌大的皇城之内，她太孤寂了。
“阿嚏、阿嚏……”张澜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汪小花紧张的看了一眼，发现张澜只是纯打喷嚏，并无其他，这才放下心来。
“谁在念叨我，难道是宝庆小姐姐……”张澜趁着汪小花没注意，直接揉了揉鼻子，“不管了，困乏，小睡一觉再说。”
张澜寻思着，连着打了两个哈欠，白胖的小手揪住汪小花的衣领，睡着了。
御书房，未时一刻。
整个御书房没有开窗，将七月末的酷热挡在了室外，室内中间的水槽，几块白色的冰块冒着丝丝寒气，整个御书房温略微度有些低。
此刻室内的烛光，都集中在了正中间的棋盘上，因为没有开窗，周围是黑乎乎的一片。
棋盘上，对弈之人分南北两侧。
北为尊，上位坐着朱棣，而对面的南侧坐着姚广孝大和尚，此刻，俩人正在你来我往。
因为朱棣对黑白对弈没有兴趣，此刻正在卧马架炮、卒子过河，打的不亦乐乎。
“陛下的棋艺见涨，大和尚已经不是对手了。”姚广孝放下茶盏，轻轻的笑道。
“道衍，你太过谦虚，你让了俺两步，你当俺看不出来吗？”朱棣抚了抚黑须，看着姚广孝，语气极为平淡。
“陛下，有些事是讲就技巧的，如同下棋一般，陛下熟能生巧，赢得敞亮啊！”姚广孝的三角眼一翻，似乎知道朱棣的用意。
对于朱棣来说，道衍是一位高人，因为他广交名士，并且精通佛、道、儒三教的博学之人，尤为重要的是……对自己忠诚无两。
朱棣还是从姚广孝的神态上看出了问题，他盯着姚广孝一言不发，期望对方给自己答疑解惑。
“陛下，大和尚之前给你说过，或许会有一天，天狼星要下凡，现在……他来了！”姚广孝迎着朱棣期盼的目光，语气不在平静，甚至有些微微的激动。
“你说…什么？！”朱棣“嚯”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个时代的天狼星，一直被人认为是不吉之星，甚至被誉为灾星，这种情况之下，朱棣的反应或许极为正常。
其实，天狼星就是大犬座α星，它或许是除了太阳之外全天最亮的恒星，不过，它的光芒要比金星和木星暗一些儿。
姚广孝摇了摇头，突然笑了。
“陛下，这个天狼星并没有那么让人担心，如果能为己所用，他会助我等一臂之力，开疆破土，无往不利。
否则，反之！”
“你是说……俺…明白了，明白了。
道衍可放手施为，该俺做的一定会不余遗力，一定会做好！”朱棣慢慢的领会了姚广孝的意思，完全地放松了下来。
“陛下，今日还没午休，时色尚早，可以小憩下。
大和尚先行告退，之前那件事已经开始，请陛下放心。”姚广孝低声唱个喏，躬身退出了御书房。
“俺困了，你们退下吧！”朱棣看着姚广孝的背影，对着阴影处说道。
姚广孝走出御书房，抬起头，用手掌遮挡着午后的阳光照射，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
日落西山的景山镇格外美丽，整个镇子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真的应了那两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今晚，轮到张老实当值。
他一个正牌捕快，带着三个帮闲十五名民壮，分成三队专门负责镇子上巡逻和安保，自从出了宝庆公主遇袭事件，整个景山镇确实比之前严谨多了，不得不说…治安方面好了很多。
“二狗子，这两个时辰你们几个辛苦了，我去眯一会儿。”张老实打了一个哈欠，现在已经三更天了，一夜无事，偷个懒实属正常。
“好的，张哥。
你休息，交给弟弟我了。”二狗子拍了拍胸脯，急忙表态。
张老实现在是谁啊！
撇开汪俊锦衣卫的身份不说，单单是张家老二的公主干弟弟身份，对这些帮闲来说，就顶了天了。
这两天有意无意的传出来风声，张老实要成为副捕头了，十个帮闲中就会有一个成为正牌捕快，二狗子焉能不溜须、不上心。
“嗯，辛苦了。”张老实点点头，本来他无意副捕头之职，但是“自家老二是宝庆公主的干弟弟”，并且这种声音越来越大。
还有现在的府丞张贯，已经和张老实称兄道弟了，大舅哥汪俊也让张老实抓住机会，张老实知道自己要做出改变了。
看着巡逻的二狗子他们走远了，张老实伸了伸懒腰，走进了镇所之中。
“噗通”一声，虽然很轻，但是张澜听得很清楚，然后有两个以上的脚步声传来，在院子向屋子的方向传来。
“我去，有人来了，还两个。
这绝对是试探，我是不是可以利用他们一下。”张澜皱着眉头，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嘭、嘭、嗵、嗵……”门口的两个人，同时看向了对方，然后双方一愣，同时挥出了拳头。
“怎么了！？”汪小花突然坐了起来。
她侧耳听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今晚，张老实当值不在家，汪小花听了一下，再也没听见动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躺了下来。
张澜眼睛明亮，小嘴微微翘起。
半个时辰之后，这两个家伙就会醒来，他们会第一时间逃走，而且非常的惊恐，就在这之前，他们或许认为自己真他娘的见鬼了，自己怎么可能打自己人。
再过半个时辰之后，张老实就会下值回来。
所有的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这就是张澜要的效果。
因为他要告诉所有人，这张家绝不能碰，因为他们家有古怪，可能是闹“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