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梦魇

【1992年8月3日，月曜日，多云转雨】

谁也没有想到，湘北开场的奇袭战术竟然能成功。

虽说宫城的球被断掉，但他电光石火的速度又再次把球抢了回来。

以一个扮丑的鬼脸作为暗号，球朝着内线传了出去，就在观众以为这个湘北的小矮子传球失误时，樱木空中接球，将球灌入篮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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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王的队长深津一成不为所动，面对比自己矮10多公分的宫城，轻松投入一球。

“大家都是两分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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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得意啊山王，今天的三井寿，状态正火热啊。”

无论是身体的平衡、指尖触球的感觉，还是手腕挥动时的流畅感，都完美无缺。球一出手，三井就知道会进。

并且，连续命中。

“有点厉害……”场上场下，狐狸姐弟同时发出了赞扬。

“确实是，教科书般的投篮姿势。”智花又感叹道，“这就是天生的射手啊。”

转头一看，此时琉璃少女的样子，完全不亚于被流川枫迷倒的「流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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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对手是山王工业，三井对面是防守专家一之仓聪，随着一之仓的防守强度继续加大，外线投篮的机会，已经很勉强了。三井深知要把握好每一次出手机会，因为在山王这样强大的对手面前，湘北容不得失误。

“然而，是时候重新相信自己了……现在的你，早已超越了过去！”

场边的安西教练期待地看着三井。

两年空白期的影响，曾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但是，三井寿，可不是一个只会投三分球的球员而已啊！

就在一之仓以为三井要准备外线出手，抬手封锁投篮路线的时候，三井选择突破，切入内线，面对前来补防的中锋河田，吸引他的防守注意后，将球冷静地传给了他背后的赤木。

绝妙的助攻，大猩猩灌篮再次上演！

安西教练向三井摆出了握拳加油的姿势，三井也抬起手臂，用同样的动作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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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山王而言，一之仓今天的作用，就是限制对方射手的进攻，当看到三井具有可投可突的能力后，一之仓以耗费自己大量体力的代价，贴身紧逼三井，防守得滴水不漏。

宫城见状，再传球给三井显然不可能了，于是选择自己上篮。却因为身高差距，被对方的泽北轻易地扇了下来。

却助攻樱木完成了一次神奇的得分——因为被泽北拍下去的球，直直打到了樱木脸上，然后，弹进了篮筐。

“哈哈哈哈哈哈……简直要笑死了……”宫城还说什么“经过精确的计算”。

“这球明明是喜剧嘛啊哈哈哈～”琉璃和智花笑得前仰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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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颗戏剧化的进球之后，两队的王牌，泽北和流川终于迎来了第一次一对一的较量。

全场的记者、球员和观众，都把目光投向了持球进攻的泽北。

不愧是被称作「日本第一高中生」的泽北，他以极快的速度晃过流川，上篮得分。

场上又是一阵欢呼声。

刚吃了瘪的流川，转身还以颜色，突破泽北之后，面对前来补防的大前锋野边，冷静地隔扣成功。

“流川！干得漂亮！”挥起小拳头兴奋起来的，除了「流川命」们，当然还有姐姐智花。

“我们，也许会赢……”晴子情不自禁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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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北——，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咧，”

“再怎么样你也是王牌咧，”

“不过咧，王牌出现失误会增长对手的气焰咧，”

“你还是不要被人有机可乘比较好咧，不然可能会把你换下场咧。”

队长深津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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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作风优良、训练有素著称的山王工业，即使是球队的王牌选手，犯低级错误也要被请下场去。

深津的话音刚落不久，流川的偷袭成功，当泽北赶追回去阻挡的时候，时间已经来不及，只能犯规，送给对方两次罚篮。

所以结果就是，不集中精神比赛的泽北，被深津和河田架起来带到了场下。

但是泽北在流川完全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就破坏掉了他的球。这让流川刚刚持球突破泽北的成就感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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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分钟后，堂本教练又做出了新的人员调整，野边下场，换上一年级的河田美纪男——身高2米10，体重130kg——全日本高中最优秀中锋河田雅史的弟弟。

拥有比他哥哥还优秀的身体条件，但总是活在哥哥的光环下。堂本教练决定，让小河田在这场比赛中积累经验和自信。

小河田凭借身体优势稳稳地在篮下卡位，樱木完全占不到便宜。

“打起精神来啊，美纪男！”大河田对小河田说。

“哥哥对不起！”小河田憨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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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以他的体型应该是很迟钝的，以你的速度和运动能力，不能想点办法吗？”

樱木反驳：“大猩猩！你又怎样呢？我倒是很担心你能不能应付得来那个秃头猩猩？”

“你这话是什么态度？”

“让那两兄弟领教下，谁才是篮板下的霸者吧！”

“那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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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田突然对樱木的用词产生了兴趣，问到：“秃头猩猩是什么？”

樱木给小河田科普这个绰号的缘由：“因为他长得就像没有头发的大猩猩一样。”

“哈哈哈哈哈！”小河田忍不住笑了起来。

眼看弟弟和那个红头小子还有说有笑，大河田一怒：“你在笑什么？！快去防守！”

“哥哥对不起！10号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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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北开场以来的优异表现，领先了山王5分，始终没能掌控比赛节奏的山王不得不叫了暂停。而后堂本教练的部署，是改以小河田为进攻主力，樱木在小河田身上接连吃了几次苦头，比分被山王追上。

三井表示无奈：“这个傻瓜，你有没有一点学习能力啊！”

流川还是万年不变的词汇：“白痴。”

“腰太高了！”赤木按住樱木的脑袋往下压，“即使是鱼住，我也不认为你的力量会输给他，把腰放低！”

之后，樱木放低了重心，死死抵住小河田，不让他进入篮下区域，还造成了小河田3秒违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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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的篮球天分，真的是一流。”智花看到，执意要以力量决胜负的樱木，很快便领悟到诀窍，不由地感叹，“难怪，在所有人都嘲笑他还是门外汉的时候，仙道就看出他是个可塑之才。”

琉璃直到现在才知道，智花有多喜欢仙道彰。

在学校的日常相处，在篮球队的相互鼓励，那些智花说着说着就会傻笑起来的日常，和说着说着语气就黯淡下去的样子，都是被喜欢的男生所牵动着的情绪。

还有，可能连智花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即使是这样一场足以令人终身难忘的比赛，她都能回想起仙道之前说过什么话。

“如果我有超能力，我一定要去找小时候的仙道彰，让他长大以后对我们智花好一点，不许让她这么伤心。”琉璃在心里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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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的赤木对樱木说：“已经证明了你的力气不会输给他，那么之后，就按照安西教练的指示进行吧，让大家看到，你不仅仅是有力量而已！”

“好！上吧！”得到大猩猩鼓励的樱木，势头正猛。

“大猩猩已经掌握了花道的性格啊，真是说到樱木心底了呢！”洋平总结般地说。

连晴子也很吃惊，自己一向不善言辞的哥哥，可以把樱木哄得如此起劲。

一切都很顺利，湘北带着2分的优势，以36:34进入下半场。

“对不起啊堂本，呵呵，看来增添了比赛经验和自信的，是我们的樱木同学啊～”

安西教练对他的学生们的表现，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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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乌云密布，天降大雨，场内也变得阴翳。

正如此刻的湘北，下半场仅仅两分钟，就被迅速调整好状态的山王打了一波16-0，转眼间，比分就成了36:50；

并且，在山王采取全场紧逼防守之后，湘北始终无法运球过半场。

在大比分领先后，堂本教练也并没有要把主力球员替换下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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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做法，首先会夺走对手的平常心，接着失去的冷静的判断力，继而丧失自信，最后连攻击意欲也将消失殆尽……那就是日本顶尖的山王工业的实力——区域紧逼联防！”

海南的高头教练分析道。

“眼看就要落后20分了！”智花焦急地拉着琉璃。

“湘北坐镇的，那可是，原日本国手安西教练啊！对我们有点信心好不好。”即使是翻来覆去看过无数遍漫画的琉璃，也还是进入到了紧张的情绪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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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西教练喊了暂停，但湘北并未作出人员调整，只是让三井和流川向前场推进，后场改由更加高大、视野广阔的赤木发球，而运球过半场的任务，则完全由宫城一个人来负责。

“这家伙，遇到事就心浮气躁失去冷静。”彩子叫住准备上场的宫城，“把手伸出来！”

智花眼尖，“彩子写了什么东西啊，你看宫城整个人好像都变了！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琉璃答道：“当然是告诉他，你就是首席后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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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子在宫城右手写下的是：NO.1 GUARD

“把你那不可一世的本色拿出来吧，发挥你真正的实力！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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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木一个长传，泽北起跳，预备去截球，从而错过了和深津双人夹击宫城的时机。

宫城没有错过这一瞬间的机会，绕过了深津。当球第二次着地时，宫城已经摆脱深津而去。

“好快咧……”即使是经验丰富、技术全面的山王队长，也不由地称赞宫城的速度。

“论速度，我宫城良田绝对是后卫中第一的啊！”

“干得好啊！良田！”彩子由衷地为他感到开心。

但是宫城的突破传球，赤木的转身上篮，最后依然被河田看穿，所以，湘北依然未能得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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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田雅史，说他是全日本高中第一中锋也毫不为过。

刚上高中时的河田，身材还很矮小，在队中打后卫，拥有很强的控球能力和外线投篮命中率。随着身高的增加，又换成了前锋和中锋来打，这令河田的技术掌握得十分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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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观战的深体大师生二人低调地坐在后场。

杉山说：“没想到湘北第二场就对上山王，看来拿到全国八强这个条件有点……太苛刻了一些。”

而唐泽教练依然欣赏赤木的表现，“即使他们今天输了，我也会要赤木；他在面对河田时能有什么样的表现，这是我目前唯一关心的问题。”

但是赤木显然，并不是河田的对手。河田不仅在内线全面压制赤木，在罚球线外的中远距离同样能够得分。

“湘北的中心人物赤木，在神奈川可从没有被这样钳制过啊……”阿牧说道。

高头教练表示认同：“你说的没错，这次湘北真的是，回天乏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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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子哭了，“我突然有点害怕，哥哥他，一直辛辛苦苦努力换来的一切……也许，会在这场比赛化为乌有……”

随着河田自投自抢又射中的一球，比分变成了3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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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分的分差，比赛已经毫无悬念了，陆陆续续，已经有观众提前离场。名朋工业的教练和他的爱徒森重宽也没有了继续观看比赛的兴致，毕竟，比赛进入了垃圾时间。

场内剩下的观众，都是清一色的山王支持者，他们会呼喊着“泽北”、“深津”、“河田”，而不会有什么声音应援湘北。

甚至没有人会关心一下，譬如说，湘北会输多少分的问题。

绝望，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雨，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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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住因为不认路，加上雨天堵车，刚刚到现场，看到的就是现在，湘北大比分落后的局面。

“从来没见过赤木像现在这样狼狈啊……”

“猴老大？！”来自樱木军团的惊讶。

“鱼住前辈也来了？！”来自智花的惊讶。

“赤木已经紧张到，连我来了都没看见。”来自鱼住的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