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一夜变天
器张上头的李轩，根本就没有听出这是弘治的声音，当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冲上来时，他这才反应过来，吓得脸如土色，浑身筛糠，瘫软在地上，嘴唇哆嗦，想要说点求饶的话，却是如同铁汁封住了嘴，张不开，说不出。
锦衣卫冲上来，不由分说，把李轩给绑了个结实，拖死狗似的拖走了。
赵参将拖着伤体，忙忙慌慌冲上来，跪倒在地，向弘治叩头，道：“末将赵明参见陛下。”
弘治皱着眉头，把浑身是伤的赵明看了又看，恨铁不成钢，喝道：“赵明，亏你还是大明的参将，竟然如此软弱，他打你，你就不会打他啊？”
一听这话，赵明委屈得快哭了，陛下啊，我也想反抗，我也想出口怨气，可我不敢啊。
自从土木堡事变后，京营损失殆尽，颜面扫地，如今的京营不过是重建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参与土木堡一战，却是继承了屈辱，没人瞧得起他们，他们成了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弃儿。权贵占役那是家常便饭，看不顺眼就骂他们，打他们，更有打死的，却是无处说理。
李东阳把赵明那副委屈样儿看在眼里，为赵明辩解，道：“陛下有所不知，权贵占役成风，不把士卒当人看，动辄打骂，更有打死的，却是无人问津。”
弘治怒从心起，喝道：“满朝文武，就没有为京营说话的么？”
李东阳提醒道：“陛下即位之初，程敏政程大人就想整顿京营，取消占役，可王嵩借口雨灾，认为程大人此举触怒上苍，上天示警，程敏政最终赋闲数载。自此以后，敢言占役之事者少。”
占役严重损坏明军战斗力，让京营战力无存，并非没有大臣看不明白，而是很多人都看在眼里，却是因为程敏政因此获罪，不敢再说罢了。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锅，弘治不再说，道：“叫太医给他，不，所有的士卒治伤吧。”
赵明身为参将都给打得遍体鳞伤，其他的士卒不用说了，肯定没少挨打，弘治恻瘾之些大起，要给士卒治伤，这让赵明感动不已，叩头如捣蒜：“谢陛下，谢陛下。”
弘治安排好这事，不再理睬赵明，带着群臣，在玉泉山巡视起来，越看越是愤怒。好好的玉泉山，风光秀丽，景致宜人，如今给破坏得不成样了，满目疮痍，弘治触目惊心，刚刚压下一些的怒火又升腾而起：“李广这个老阉祸，竟敢破坏龙脉若斯，朕饶不了他，来人，给朕抄家。”
……
程堂美美的睡了一觉，早上起床精神抖擞，开始晨练，跑步。康海也有早起的习惯，跟着程堂一起跑步。
正跑着，侍女香芹小跑着过来，气喘道：“少爷，夫人要您你过去，要快。”
李莹这时候相召，必是有大事，程堂问道：“你可知是甚事？”
香芹满脸喜色，道：“少爷，您有所不知，中官李广完了，被陛下拿下了，正在抄家呢。”
中官李广为祸多年，干过的不法之事不要太多，听闻他倒台，香芹欢欣鼓舞，言来眉飞色舞，别提有多高兴了。
程堂却是很平静，一点也没有兴奋劲儿，淡淡的哦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香芹很是意外的瞄着程堂：“少爷，您为何不欢喜？”
这本来就是我干的，我推动的，我给李广找的罪名，他倒台在我的意料中，有什么好欢喜的？
康海满脸震惊，一脸的不信，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幻听了。但是，香芹如此欢喜，不可能是假的，康海又不得不信，看着程堂，满脸佩服，道：“恩公好手段，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康海五体投地。”
中官李广的势力很大，很得宠，朝臣一直想要干掉他，却是无能为力，程堂却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扳倒李广，康海佩服之情如同滔滔江河，连绵不绝。
程堂问道：“那你还要走么？”
康海一颗头颅甩成了拨浪鼓，道：“不走了不走了，恩公如此了得，跟着恩公也不错。”
别人是插朋友两刀，康海是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如此仗义之人，太难得了，能留下康海，自然是大喜事，对自己的帮助很大，程堂笑道：“放心吧，你的前途会更加辉煌。”
程堂的目标很宏大，要改变的不仅仅是明朝的历史进程，不仅仅是中国的历史进程，他要改变人类的历史进程，要让明朝称霸全球，要打断西方的崛起之路。康海是第一个跟着程堂一起干的人，前景必然会很美妙，比起康海考中状元还要美妙千百倍。
程堂带着康海，赶到客厅时，远远就听见一片欢声笑语。
“哈哈。”大舅李玠爽朗的笑声洪亮，远远传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李广这没卵子的阉祸终于被扳倒了，实是天大的喜事，当浮一大白。”
二舅李珏笑得很是欢喜：“哈哈。李广这阉祸为祸之烈，远在汪直之上，群臣切齿，百姓恨不得对其敲骨吸髓，却是无可奈何，如今李大人出手，一本奏章就参倒了这阉祸，李大人真是了得，不愧是神童出身，与姐夫齐名。”
彭頩大笑不已，对李东阳大加赞赏：“李大人了得了得，有太公之才，留候之能。”
彭颐彭显兄弟二人大笑声特别爽朗，对李东阳多加颂扬。
程堂听在耳里，不以为然，这哪是李东阳的功劳，那是我的功劳，好不好？要不是我找到罪名，李东阳能成功吗？我把罪名递送到李东阳手里，李东阳还不信呢。
但是，这话没法说，他说出来，未必有人信。
当然，康海是信的，不仅信，还佩服得五体投地，决心和程堂风雨同舟，甘苦与共了。
香芹当时光顾着研墨，没有看到程堂写的奏章，不然的话，不知她会不会佩服？
程堂和康海进入客厅，只见李莹坐在主位上，笑得不顾形象，大牙槽都露出来了，冲程堂道：“堂儿，你可知，李广这阉祸完蛋了，再也没人能阻止你爹升迁了。”
程敏政太正直，为中官李广所忌，多次阻他升迁，是以程敏政现在还没有入阁，而和他齐名的李东阳早就入阁了。如今，李广倒下，再也没人能够阻止程敏政入阁了，程敏政的仕途将会是顺风顺水，问鼎首辅也不无可能。
李莹不知这是程堂的功劳，把这功劳记在李东阳头上，道：“李大人于我们有大恩，我要备下一份厚礼，登门拜访，谢李大人出手相助之恩。”
大哥程壎大是赞同，道：“是呀是呀。”
程堂贼无语，那不是李东阳的功军，是我的功劳，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