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战争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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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中日交涉撤兵与清政府和战两歧

从6月以来,中日两国围绕着从朝鲜撤兵的问题开始了频繁的交涉。在这场交涉中,由于李鸿章一心想“保全和局”(68),而清朝中枢内部又和战两歧,难以对朝鲜问题制定出正确的方针,因此,交涉的结果只能对日本有利,使它赢得了动员和部署兵力的时间。

集军事外交重责于一身的北洋大臣李鸿章,对日本的情况既不真正了解,对整个形势也缺乏正确的估计,所以在朝鲜问题的处理上处处被动。起初,当朝鲜政府乞援时,他采纳了袁世凯出兵朝鲜的建议,对日本“必无他意”的口头保证毫不置疑,并未料到日本会派遣军队进入朝鲜。及日本已经出兵,他先是于6月7日要求日本只派少量军队。9日,总理衙门即以此意照会日本驻北京临时代理公使小村寿太郎。12日,小村复照总理衙门,断然拒绝无须多派军队的提议。其后,日本继续增兵不已,李鸿章始感到事态的严重。于是,中日双方开始了历时近一个半月的交涉。整个交涉过程可分为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从6月12日至16日,是交涉中日双方共同撤军的阶段。

6月12日,日本大岛混成旅团先遣部队抵仁川时,大岛义昌少将率混成旅团第一批部队业已出发,正在驶向仁川的途中。此时,汉城非常平静,日本突派大军压境,颇引人注目。各国驻汉城公使对日本的举动无不吃惊,而且持有异议。正是在这种外交的压力下,大鸟圭介才主动同袁世凯商谈双方撤军问题。到15日,谈判进入实质性阶段,即就分批撤军的问题取得了一致的意见,只差双方互换公文了。事实上,早在两天前,大鸟已经接到了陆奥宗光的电令,不仅反对从朝鲜撤军,而且明确指出:“关于对朝鲜将来之政策,日本政府不得已或至采取强硬之处置。”(69)撤军谈判进行到第五天,便由于日本正式提出共同改革朝鲜内政方案而宣告失败了。在谈判中,李鸿章坚持两国同时撤军的原则,应该说是公平合理的。但是,由于他未能觉察日本蓄谋挑起衅端的野心,所以在原则行不通时未能采取适当的策略。在此期间,朝鲜政府曾先后照会日本和中国要求撤军。如果中国在双方撤军谈判失败的情况下,宣布根据朝鲜政府的要求而单方面撤军,未尝不是切实可行的措施。因为日本当时已经在外交上处于不利的地位,如果中国军队一旦撤离朝境,那么,日本不仅在外交上更加孤立,而且想把清军拖住的阴谋必然破产,其精心策划的所谓“共同改革朝鲜内政”方案想提也提不出来了。所以,在此阶段中,李鸿章保全和局的想法不见得全错,是无可厚非的。问题是他未能洞察奸谋,及早采取相应的策略。否则,日本尽管还会玩弄各种花招,但要想急于挑起衅端则势所难能了。

第二阶段:从6月16日至22日,是谈判日本提出的“共同改革朝鲜内政”方案的阶段。

6月16日,日本政府在使双方撤军谈判破裂之后,向中国提出了所谓“共同改革朝鲜内政”方案。日本之提出此案,是想既把清军拖在朝鲜,又使日军赖在朝鲜不走,以达到进一步挑衅的目的。在此阶段中,李鸿章和总理衙门皆据理驳斥日方提案。李鸿章同意驻日公使汪凤藻关于“中倭皆不干预韩政,惟劝韩自行清厘”的意见,认为“尚是正论”。(70)并断定日本“以重兵挟议,实欲干预韩内政,为侵夺之谋”。他已看出了日本的侵略野心。他还指示袁世凯:“任他多方恫吓,当据理驳辩勿怖。”(71)总理衙门也告诫日本:“朝鲜有其自主之权”,“不得对其内政滥加干涉”。(72)在谈判中通过斗争来保全和局,坚持了原则立场,这无疑是正确的。但是,对于日本决心挑起战争这一点,李鸿章并无充分的估计。他不是加强战备以保全和局,而是用绥靖手段以求和局,结果只能是适得其反。6月17日,汪凤藻致电李鸿章提出增兵的建议:“察倭颇以我急欲撤兵为怯,狡谋愈逞,其布置若备大敌。似宜厚集兵力,隐伐其谋,俟余孽尽平,再与商撤,可望就范。”李却复电曰:“日性浮动,若我再添兵厚集,适启其狡逞之谋。因拟必战,殊非伐谋上计。”(73)18日,袁世凯亦致电李鸿章:“日廷意在胁韩,大鸟不能自主,难与舌争。似应先调南北洋水师迅来严备,续备陆兵。”建议加强军备,不可单靠口头上的交涉。李鸿章也只是命北洋海军提督丁汝昌添调数船往仁川,以“聊助声势”。(74)对于汪凤藻、袁世凯二人加强战备的建议,他致电总理衙门阐述己见说:“汪、袁皆请添拨重兵。鸿思倭兵分驻汉、仁,已占先着。我多兵逼处,易生事;远扎,则兵多少等耳。叶驻牙山,距汉二百余里,陆续添拨已二千五百,足可自固,兼灭贼。我再多调,倭亦必添调,将作何收场耶?今但备而未发,续看事势再定。”(75)李鸿章在已觉察日本怀有“侵夺之谋”的情况下,不作军事上的充分准备,以立于不败之地,而想依靠外交上的折冲尊俎来保全和局,当然只能是一种幻想。到6月22日,日本政府发出“第一次绝交书”,强硬地表示:“设与贵政府所见相违,我断不能撤现驻朝鲜之兵。”(76)李鸿章的这一幻想也就破灭了。

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李鸿章(1832—1901)

第三阶段:从6月22日至7月14日,是一面与日本交涉一面依靠列强调停的阶段。

6月21日,日本举行御前会议,决定向朝鲜继续派出第二批部队,并撇开中国而单独胁迫朝鲜政府“改革内政”。日本挑战的意图已经暴露得相当充分。当时,日本方面虽百般威逼,朝鲜政府仍严正指出:日本“严限实行改革的日期,不免有干涉内政之嫌。”(77)并表示:“内政改革一事,须待贵军撤回之后,我政府可实行之。”(78)朝鲜政府拒绝了日本以高压手段强勒“改革内政”的计谋。此时,清政府主要依赖列强进行调停。在朝鲜,袁世凯与大鸟圭介的交涉已告终止;在北京,总理衙门与小村寿太郎的谈判表面上还在进行。先是7月4日,小村至总理衙门表示,“愿两国相商,不甚愿他国干预,以免日后牵制。”并说明“已接其外务电,予以商议之权,日内必能开谈”。(79)其后,总理衙门与小村进行了两次会谈:

第一次会谈是在7月7日,中国方面参加的有奕劻、孙毓汶、徐用仪、崇礼、张荫桓五人,日本方面则由小村寿太郎携书记官兼译员郑永昌参加。其主要对话如下:

小村:“对于此次事件,如贵我两国不速开协商之端绪,恐日益受他国之干涉,此应为特别注意之事。”

孙:“贵政府对此事更应提出办法,我政府希望据此与贵署大臣达成协议。”

小村:“目前自朝鲜撤出两国兵员,乃谈判开始先应议定之事项。即对于撤兵之方法和时间进行必要之协商。此点仅供贵王大臣参考,故明言之。”

孙:“如同意以此为协商之第一项,本大臣亦表同感。”

奕劻:“早者明日,迟者亦不过后日,可答复之。”

小村:“此事急需处理,希望至迟后日必须答复。”(80)

日本驻华公使小村寿太郎(1855—1911)

日本政府早就否定了中国提出的双方撤军建议,并决定制造决裂的口实,小村对此不会不知道,而他却主动提出再议撤兵问题,显然是有意地引中国上钩。奕劻、孙毓汶等误认为是列强调停奏效,欣然应诺,结果大上其当。

第二次会谈如约在7月9日举行,双方的参加人员未变。其主要对话如下:

奕劻:“望贵我两国进行协商,迅速结束此事。然而,目前两国派出众多兵员,一则使各国产生种种疑虑,难免会有来自他国的多方干涉;二则恐两国军队发生意外冲突,遂有破坏两国友好之悬念,故贵我两国谈判前互将兵员撤回,乃当务之急。”

孙:“顷接朝乱已平之报告,故两国兵员已无驻扎之必要。两国先将兵员撤回,然后再协商善后之策。盖两国撤兵乃执行《天津条约》之明文也。”

小村:“朝鲜目下安宁,然明日难期。一旦两国撤兵,乱必再起。故我政府力求两国充分协议,以绝乱源。谈判之始先商撤兵一事,亦为实现日后不再出兵之切望也。”

孙:“贵我两国政府根据《天津条约》而出兵,业已平定朝乱。今国王既请求撤兵,贵我两国亦应遵照《天津条约》之明文,约定日期共同撤兵,是乃恰当之处置。”

小村:“在事情未定之时,我兵员决不撤回。”

孙:“目前两国出兵朝鲜,引起各国种种猜测,以至试图干涉之。为消除此患,惟有速撤两国之兵。况且撤兵之举,并非不再谈判。第一步先行撤兵,然后两国就劝告国王改革内政事进行协商。”

小村:“如此,为免于误解,本官可将贵王大臣意见之要点重复如下:现今朝鲜内乱业已平定,根据《天津条约》之明文,日清两国所派兵员应各自撤回。且两国驻兵朝鲜,亦有引起他国出兵之虑。因此,谈判非于撤兵之后难以进行。”

徐:“如是,无误。”

奕劻:“接到贵政府对我政府意见之回电后,望速报知。”(81)

在这两次会谈中,中国方面都以避免他国出兵为词,强调两国撤兵的必要性。而日本方面需要的只是挑衅的口实,不是用道理可以使其转变立场的,其结果也就不难预期了。

到7月14日,日本驻北京临时代理公使小村寿太郎送来了日本政府的照会,内称:

查朝鲜屡有变乱之事,从其内治纷乱而来。我政府因念今俾该国能更正内治,绝变乱于未萌,莫善于日清两国戮力同心者,缘两国之与该国所有关系原常吃紧也。乃将此意提出清国政府,讵料清国政府定然不依,惟望撤兵,我政府实深诧异。近闻驻京英国大臣顾念睦谊,甚愿日清两国言归于好,出力调停等语。但清国政府仍惟主撤兵之言,其于我政府之意毫无可依之情形。推以上所开,总而言之,清国政府有意滋事也。则非好事而何乎?嗣后因此即有不测之变,我政府不任其责!(82)

这就是陆奥宗光的所谓“第二次绝交书”。其中,不仅断然拒绝了中国提出的双方共同撤兵的正当要求,还倒打一耙,预将挑起战端的罪责推给中国。清政府“始则假俄人为钳制,继则恃英人为调停”(83),幻想依赖列强折冲调停,到此终于落空。

在此阶段中,李鸿章对俄国的干涉抱有很大幻想,故在军事上仍不积极准备。这与光绪皇帝的态度适成鲜明的对照。6月25日和7月1日,光绪曾两次谕李鸿章加强备战。但是,李鸿章认为日本决不会先开衅,仍不积极进行部署。6月29日,丁汝昌请战,提出:“各舰齐作整备,候陆兵大队调齐,电到即率直往,并力拼战,决一雌雄。”(84)7月初,叶志超有移军水原的建议。在此以前,袁世凯也曾提出:“不妨先播进汉声势,而不必遽进,看其如何变态。”(85)不久,汉城即风传聂士成“准备以谒见为名,率二千大兵入京”。大鸟圭介听说后,异常惊慌,准备制止,如不听其劝告,“即以武力相拒”。而陆奥宗光回电则称:“可进行劝告以制止其入京,但不可使用武力。目前英国正在两国间进行斡旋,非到万不得已时不可使用武力。”(86)可见,当时如果清军及时增派兵力,在军事上争取主动,不失为可行的办法。而李鸿章却认为:“与日相逼,日转有词。两国交涉全论理之曲直,非恃强所能了事,仍望静守勿动。”(87)及到7月10日,聂士成请求“撤队内渡”时,李鸿章又未能当机立断,再一次失去了撤军的大好时机。既不加强战备,从军事上争取主动,又不能及时撤军,从政治上争取主动,而是迁延不决,愈来愈陷于被动,这不能不是李鸿章的极大失误。

第四阶段:从7月14日至25日,是主战空气高涨而又希望转圜的阶段。

7月15日,即日本发出“第二次绝交书”的第二天,光绪皇帝颁旨,命户部尚书翁同龢、礼部尚书李鸿藻,与军机大臣和总理各国事务大臣会商有关朝鲜问题的对策。16日,中枢诸王大臣会议。会议间,翁同龢、李鸿藻主张续派军队,而奕劻等持观望态度,因此议无所决。会后,军机大臣以此入奏,光绪大为震怒,严责上次办理失当,此番须加整顿,宣示主战之意,并传慈禧太后“懿旨亦主战”。(88)当天,军机处电寄李鸿章一道谕旨:

现在倭韩情事已将决裂,如势不可挽,朝廷一意主战。李鸿章身膺重寄,熟谙兵事,断不可意存畏葸。著懔遵前旨,将布置进兵一切事宜迅筹复奏。若顾虑不前,徒事延宕,驯致贻误事机,定惟该大臣是问!(89)

在朝廷的严令下,李鸿章才开始增派军队援朝。

此时,主战的空气渐趋高涨。如太仆寺卿岑春煊奏曰:“为今之计,与其后日添防,老师匮饷,靡有穷期,何若今日临以大兵,示以必战?倘该夷自揣理屈,退兵守约,诚国家之福。设仍相抗,即以一战,挫其凶锋。”(90)礼部右侍郎志锐亦上疏称:“我若急治军旅,力敌势均,犹冀彼有所惮,不敢猝发。是示以必战之势,转可为弭衅之端。不然,则我退而彼进,虽欲求无衅,不可得也。”并指责依赖列强调停之失当:“全凭口舌折冲,虽俄、英各使逞辩苏张,果能化弱为强,强日人以就我范围乎?”(91)翰林院修撰张謇则上书翁同龢,为“中国之兵狃于庆典,不开边衅,翱翔海上”的情况担忧,提出:“此时舍大张旗鼓,攻其所必救,则朝鲜之事无可望其瓦全。”(92)这些议论,多是批评前此已失机宜,应为亡羊补牢之计,力争在军事上掌握主动权。

也有一些官员虽不反对主战,但提出了一些值得重视的问题。给事中余联沅认为:“轻于开衅,则兵连祸结,恐无已时;急于求和,则贻患养骄,亦非至计。当此之时,能守而后可以言战,能战而后可以言和。……而大局所关,一有不慎,则成败利钝争于顷刻。”建议朝廷:“饬下廷臣密议,广集群策,独运宸谟,计必出于万全,事无持夫两可。”(93)他主张或战或和皆须慎重。御史钟德祥则忧虑北洋陆军不可恃,想战而不可能。他指出:“然则今日即不遽战,尚安得不筹战?而臣独不能不长虑而却顾,何也?北洋水陆诸将,即使尚有可恃,亦必不堪疲于独战,况未必可恃乎?其势将不得不搜起宿将。然所号宿将者,臣夙知之矣:名位已极,家实已厚,精气久耗于利欲,而勇悍非复其往时,仍泯然庸众人耳。”(94)工部郎中端方回顾历史的经验教训说:“然前谋之不预,持之未坚,则本根动摇,事变杂出,或因小有胜负而浮说已兴,或因谋出老成而赔偿如故。从前俄、法衅端,其初未尝不言战也,而卒归于失算,则谋之不预,持之不坚也。而犹能终归于和,则以其始之不忘战也。况今日之事强弱众寡迥不相侔哉?”并提醒朝廷既战而应善其后,因为“一胜一负,兵家之常。万一小有挫衄,则主和者得以阻挠,主战者无所依倚,势必人心震恐,致坏大局。”(95)这些议论提出的问题,显然都是确实存在而且应该注意解决的。

军机大臣、户部尚书翁同龢(1830—1904)

那么,清朝统治集团最高层内部在和战问题上的意见是否已趋于一致呢?当时,湖广总督张之洞曾电询津海关道盛宣怀:“日来情形如何?内意及傅相意若何?”盛宣怀在复电中称:“上主战,派翁、李会议,内外臣尚合拍。”(96)这是他有意地做官样文章,事情远不是这样简单。事实上,他也无法如实回答。此时,中枢的意见并未真正统一,除翁同龢、李鸿藻外,多数人仍然幻想依赖列强调停,并无主战的决心。7月18日,以翁同龢领衔的《复陈会议朝鲜之事折》便反映了这种首鼠两端的情形:

倭人以重兵驻韩,日久未撤,和商迄无成议,不得不速筹战事,此乃一定之法。……此次派兵前往,先以护商为名,不明言与倭失和,稍留余地,以观动静。现在倭兵在韩颇肆猖獗,而英使在京仍进和商之说,我既预备战事,如倭人果有悔祸之心,情愿就商,但使无碍大局,仍可予以转圜。此亦不战而屈人之术也。盖国家不得已而用兵,必须谋出完全。况与洋人战,尤多牵掣。刻下各国皆愿调停,而英人尤为着力,盖英最忌俄,恐中倭开衅,俄将从中取利也。我若遽行拒绝,恐英将暗助倭人,资以船械,势焰益张。且兵端一起,久暂难定。中国沿海地势辽阔,乘虚肆扰,防不胜防;又当经费支绌之时,筹款殊难为继;此皆不可不虑者也。然果事至无可收束,则亦利钝有所勿计。(97)

此折反映了中枢内部和战两歧,实际上是主和主战两派妥协的产物。会议的结果,仍然决定采取和商与进兵并行,但以和商为主的方针。当时,中日两国的交涉已经中断,所谓和商也只是通过第三国的英国来继续调停而已。

由于清朝当局幻想日本会“有悔祸之心”,而且相信列强“逼着日本讲理,谅亦不敢不从”(98)的胡话,因此,无论在思想上还是军事上始终缺乏必要的准备。这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中国在甲午战争中的失败命运。


(1) 《海月神师实史》,《天道教书》,第52—78页。转见田保桥洁:《甲午战前日本挑战史》中译本,第35—37页。

(2) 锦营,忠清道公州监营;定府,全罗道全州监营。

(3) 《海月神师实史》,《天道教书》,第92—96页。转见田保桥洁:《甲午战前日本挑战史》第40—42页。

(4) 沈祖宪、吴闿生编纂:《容庵弟子记》,见《中日战争》(2),第268页。

(5) 《寄译署》,《李文忠公全集》,电稿,第14卷,第28页。

(6) 壬辰之仇,指1592年日本丰臣秀吉侵略朝鲜之役。

(7) 丙子之耻,指1875年日本军舰云扬号占领江华岛炮台事件。

(8) 转见王芸生:《六十年来中国与日本》第2卷,第17—18页。

(9) 国内外有些学者认为:A.崔时亨领导的东学道运动是反对封建统治的斗争。如〔苏〕提亚加伊:《1893—1895年朝鲜农民起义》第85页:“在东学道的宗教外衣之下藏有农民群众对封建压迫的反抗。”周一良:《东学党——朝鲜的反封建反帝斗争》:“(东学道)在宗教外衣下,喊出反对西教口号,作反对封建统治的斗争。”见《中日甲午战争论集》第16页。B.东学道具有反封建反侵略斗争两重性质。如王芸生:《六十年来中国与日本》第2卷,第16页:“东学道的重要性,不在于它的宗教信仰或思想体系,而在于根据民族精神,喊出反对西教的口号,从事反封建反侵略的斗争。”两说都不准确。

(10) 金允植:《与宣抚使鱼一斋别纸》,见《中日战争》(2),第403页。

(11) 《日清战争实记》第5编,第102页。

(12) 《驻北京公使喀西尼致外交大臣急件》,见《中日战争》(7),第218页。译文参看《1893—1895年朝鲜农民起义》,第92页。

(13) 《远东报》1894年6月10日,转见《1893—1895年朝鲜农民起义》,第95页。

(14) 《同文馆学生长德节译日本报》,见《朝鲜档》(1901)。

(15) 转引王芸生:《六十年来中国与日本》第2卷,第20—21页。

(16) 《同文馆学生长德节译日本七日报》,见《朝鲜档》(1901)。

(17) 东京《国民新闻》1894年7月21日通讯。转引王芸生:《六十年来中国与日本》第2卷,第21页。

(18) 两湖,指全罗、忠清两道。

(19) 织田纯一郎:《日清韩交涉录》,第4页。

(20) 《日清战争实记》第1编,第28—29页。

(21) 《同文馆学生长德节译日本报》,见《朝鲜档》(1901)。

(22) 见王芸生:《六十年来中国与日本》第2卷,第21—22页。

(23) 《养寿园电稿》津院去电,《袁世凯致李鸿章电》(光绪十九年三月十八日)。

(24) “势道”,又作“世道”,用以称王族外戚之当权者。

(25) 《梅泉野录》,第132页,见《袁世凯与朝鲜》第348—349页转述。

(26) 《李文忠公全集》,电稿,第15卷,第32页。

(27) 杉村濬:《明治二十七八年在韩苦心录》,第3页。

(28) 《日清战争实记》第1编,第33—34页。

(29) 《朝鲜史》,高宗李熙三十一年四月二十六日。

(30) 转见林明德:《袁世凯与朝鲜》,第347、349页。

(31) 《李文忠公全集》,电稿,第15卷,第32—33页。

(32) 《李文忠公全集》,电稿,第15卷,第33页。

(33) 《李文忠公全集》,电稿,第15卷,第34页。

(34) 《北洋大臣来电》,《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954),第13卷,第8页。

(35) 《北洋大臣来电》,《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958),第13卷,第9页。

(36) 《李文忠公全集》,电稿,第15卷,第34页。

(37) 《北洋大臣来电》,《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956、957、960),第13卷,第8—9页。

(38) 《日本外交文书》第27卷,第519号。

(39) 《北洋大臣来电》,《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963),第13卷,第10页。

(40) 《日本外交文书》第27卷,第525号,附件乙号。

(41) 《北洋大臣来电》,《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962、965),第13卷,第10页。

(42) 《李文忠公全集》,电稿,第15卷,第37页。

(43) 聂士成:《东征日记》,见《中日战争》(6),第2页。

(44) 桥本海关:《清日战争实记》第2卷,第93—94页;《日清战争实记》第1编,第63页。

(45) 《东征日记》,见《中日战争》(6),第4页。

(46) “三南”,指朝鲜南部全罗、忠清、庆尚三道。

(47) 转引《1893—1895朝鲜农民起义》,第100—101页。

(48) 全琫准率部撤至淳昌、南原一带后,并未解散。11月下旬,日军大举进攻起义军。12月9日,全琫准被叛徒告密,不幸被俘。日本侵略者把全琫准处以斩刑,并悬首示众。日本侵略者又搜查东学道教主崔时亨,捕之,于1898年7月25日在汉城处以绞刑。

(49) 《东征日记》,见《中日战争》(6),第6—7页。

(50) 《东征日记》,见《中日战争》(6),第8页。

(51) 桥本海关:《清日战争实记》第3卷,第134页。

(52) 陆奥宗光:《蹇蹇录》中译本,第20—21页。

(53) 《洪熙致盛宣怀函》,见《盛档·甲午中日战争》(下),第21页。

(54) 《李文忠公全集》,电稿,第16卷,第14页。

(55) 漠漠生:《在一战》,见《日清战争实记》第1编,第102页。

(56) 五峰坂口恭:《闻客谈鸡林近事杂然有作》。见《日清战争实记》第1编,第101页。按:“鸡林”,朝鲜之别称。“五百年”,朝鲜太祖考献王1392年登位,至甲午年为502年,“五百年”乃取其整数言之。甲午之次年乙未为羊年。根据白莲教的教义,“红羊(阳)”为世界之末劫。

(57) 山崎有信:《大鸟圭介传》第250页。

(58) 田保桥洁:《甲午战前日本挑战史》中译本,第68页。

(59) 陆奥宗光:《蹇蹇录》中译本,第9页。

(60) 《林董回忆录》,转见藤村道生:《日清战争》中译本,第55页。

(61) 陆奥宗光:《蹇蹇录》中译本,第19页。

(62) 田保桥洁:《近代日支鲜关系之研究》,第98页。

(63) 杉村濬:《明治二十七八年在韩苦心录》,第6页。

(64) 《李文忠公全集》,电稿,第15卷,第35页。

(65) 《日本外交文书》第27卷,第545号,附件一。

(66) 田保桥洁《甲午战前日本挑战史》谓携带野炮两门(该书第73页),杉村濬《明治二十七八年在韩苦心录》则谓“携野战炮四门”(该书第9页)。杉村为当事人,所记当较可信。

(67) 桥本海关《清日战争实记》记为“高砂丸”(该书第2卷,第97页)。

(68) 此系李鸿章借俄国驻华公使喀西尼之语提出的,见《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1075),第14卷,第6页。

(69) 日本外务省政务局编:《日清韩交涉事件记事》,转引田保桥洁:《甲午战前日本挑战史》中译本,第88页。

(70) 《北洋大臣来电》,《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1007),第13卷,第20页。

(71) 《李文忠公全集》,电稿,第15卷,第49页。

(72) 《日本外交文书》,第27卷,第575号,附件二。

(73) 《李文忠公全集》,电稿,第15卷,第43—44页。

(74) 《北洋大臣来电》,《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999),第13卷,第18页。

(75) 《李文忠公全集》,电稿,第15卷,第49页。

(76) 《北洋大臣来电》,《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1020),第13卷,第22页。

(77) 陆奥宗光:《蹇蹇录》中译本,第34页。

(78) 《日本外交文书》第27卷,第411号。

(79) 《发北洋大臣来电》,《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1062),第14卷,第1页。

(80) 《日本外交文书》第27卷,第603号,附件一。

(81) 《日本外交文书》第27卷,第603号,附件二。又见《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1122)附件一,第14卷,第18—19页。但后者记录过于简略,不如前者之详细具体。

(82) 《朝鲜档》(1914);《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1155)附件一,第14卷,第32页。

(83) 《御史张仲炘奏藩属阽危敌人叵测亟宜破除成见折》,《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1130),第14卷,第21页。

(84) 《丁军门来电》,《李文忠公全集》,电稿,第15卷,第56页。

(85) 《叶军门来电》,《李文忠公全集》,电稿,第15卷,第45页。

(86) 杉村濬:《明治二十七八年在韩苦心录》,第31页。

(87) 《寄朝鲜成欢交叶提督》,《李文忠公全集》,电稿,第16卷,第10页。

(88) 《翁文恭公日记》,甲午六月十四日。

(89) 《军机处电寄李鸿章谕旨》,《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1164),第14卷,第35—36页。

(90) 《太仆寺卿岑春煊奏朝鲜为北洋关键请饬李鸿章极力保卫折》,《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1162),第14卷,第34页。

(91) 《礼部右侍郎志锐奏倭人谋占朝鲜事机危急请速决大计折》,《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1169),第14卷,第38页。

(92) 《张謇致翁同龢秘函》,见戚其章主编:《中日战争》(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续编),第6册,第445—446页。

(93) 《给事中余联沅奏东事日急请申宸断折》,《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1177),第15卷,第3页。

(94) 《钟德祥密陈筹划朝鲜兵事片》,《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1208)附件一,第15卷,第13页。

(95) 《工部奏郎中端方因闻日本盘踞朝鲜条陈管见据呈代奏折》,《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1223),第15卷,第19页。

(96) 《盛档·甲午中日战争》(上),第19、20页。

(97) 《户部尚书翁同龢等复陈会议朝鲜之事折》,《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1172),第14卷,第40页。

(98) 《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与英使欧格讷问答》,《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1230),附件一,第15卷,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