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混入沙玛家

沙玛拉且见到女儿阿依将一个陌生男人救回来了，也没说什么，只是眼神对他非常戒备。

但他听见沙玛拉且在院子里训斥阿依，“怎么随便就带陌生人来家里？不知道你奶奶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见不得外人吗？”

阿依小声辩解，“他受伤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这里又没有别人救他，养好伤就让他走。”

沙玛拉且严厉地警告她，“阿依，有些事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该怎么做吧？”

阿依点点头，“阿爹，我知道，可是他腿摔坏了，走不了了，总得养好了才能送他走吧。”

最后沙玛拉且又提醒女儿，“阿依，你可是决定了不结婚的，自己可考考虑清楚了。”

阿依也很肯定地向沙玛拉且保证，“阿爹，你放心吧，我说到做到。”

沙玛拉且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屋里的杜安辰，脸色阴沉地背个背包进山去了。阿依赶紧过来照顾他，问他怎么样了，他谎称自己的腿摔坏了，走不了了，问能不能在她家住上些日子。

阿依虽然为难但最后还是答应了，不过提醒他，奶奶年纪大了，不可以随便骚扰她，还有阿爹脾气不好，也要什么事都规规矩矩地，否则阿爹肯定会将他赶走的。

等沙玛拉且晚上回来之后，杜安辰给了他一千块钱，说自己这腿恐怕没有十天半个月养不好，希望能在他家住一段时间，养好了立刻就走。

沙玛拉且看了看钱，又看了看阿依，最后什么也没说，还是把钱收下了。见他给了阿爹钱，阿依更加尽心地照顾杜安辰了，每天和照顾奶奶阿鲁一样，饭菜都端到他屋里，衣服也给换洗。

阿鲁住在他隔壁的房间，白天儿子沙玛拉且就把她抱到摇椅上坐着，上厕所就阿依搀着她去，阿鲁好像也不会说汉话，所以杜安辰就算遇到她也只是点头笑笑，并没有和她说过话。

可能他的长相并不找人烦，老太太倒对他也不反感，只是能感觉出来戒备之心，总觉得这一家三口一直都小心翼翼的。

刚开始几天，他也不敢贸然向阿依打听，只能偷偷观察。他发现阿依每天似乎要多做一个人的饭菜，而且还要背着他装好了，再由沙玛拉且装在包里带进山里去。

日历翻到三月的时候，他更加明显地感觉到了这一家人的紧张气氛，沙玛拉且每日愁眉不展，奶奶阿鲁也经常神经紧张，还每天不时地对天祷告，嘟嘟囔囔地说着杜安辰听不懂的彝族语。

阿依依旧忙忙碌碌地操持着家务，几乎从来都不出门，只偶尔出门买些日常所需的东西。

一晃也已经在沙玛家住了一个多星期了，他感觉这一家三口里，也就阿依对他的戒备心理最少，于是他就尽量找机会跟阿依聊天，当然一般都是背着沙玛拉且和奶奶阿鲁。

这一天，沙玛拉且出门了，奶奶阿鲁也在屋子里睡觉，他一瘸一拐来到院子里，跟正在忙碌的阿依聊天。“阿依，你奶奶的腿是怎么回事啊？”

阿依抬头看了奶奶的房间一眼，“是十年前我们家的房子倒塌房梁给砸坏的。”

杜安辰看看他们家的旧房子，“你们家的房子倒塌过？”

阿依摇摇头，“不是这个房子，是我们在四川凉山的房子。”

他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房子都塌了？”

阿依欲言又止，只敷衍了一句，“可能是地震吧，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时候我和妹妹，啊，我才十岁。”

杜安辰听到阿依有妹妹，不由想到了每日多做的饭菜，还有沙玛拉且每天都带饭进山，“阿依还有个妹妹？我怎么没看见哪？”

阿依显然有些慌乱，“我没有妹妹，啊，不是，我妹妹，她。。。”

“她怎么了？”

阿依避开他的眼光，目光闪烁着说，“我妹妹，她，她十年前被房梁砸死了。”说着调整了一下呼吸，快速看了他一眼，“我奶奶腿也被砸坏了，所以才搬了家。”

杜安辰一听她这样说也不好意思再细问了，就忙转移了话题，“你奶奶会说汉话吗？”

阿依笑笑，刚才的话题可能让她很不舒服，现在能聊点别的，她觉得轻松了不少，“不会，不过时间长了，简单的她也能听懂。阿爹常年出去务工，我也上过学，所以我和阿爹基本都说汉话，只对奶奶才讲彝族语。”

他忽然想起村长说沙玛拉且总是骂走提亲的人，似乎不愿意阿依结婚，而沙玛家第一天，也听他们在院子里提到过结婚的事。“阿依，你今年有二十岁了吧？”

阿依点点头，“三月末就是我的二十岁生日了。杜哥你多大啊？”

杜安辰笑着说，“我呀，三十一了。对了你们彝族女孩不是都早婚的吗？你许配人家了吗？”

阿依似乎犹豫了，“还没有呢！阿爹常年在外面打工挣钱养家，奶奶又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我还不着急考虑结婚的事情。”

他想想也确实合情合理，如果阿依出嫁了，就没有人照顾奶奶阿鲁了。“奶奶多大年纪了？”

阿依朝屋里看了一眼，“八十多了。奶奶也不希望我结婚，啊，不希望我结婚那么早，她舍不得我离开她，我留在她身边，她还能多活几年。”

杜安辰点点头，“对呀，你年纪还小，才二十岁，这在我们那里，才刚上大学呢！我们那里的女孩子呀，都三十多岁了不结婚的也有很多呢！”

阿依瞪大了眼睛，她似乎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和向往，“你们那里的女孩子都可以上大学，可以不结婚吗？”

杜安辰笑了，“嗯，当然啦，几乎人人都要上大学的，不过只要你愿意学习，可以学习很多东西的，也不一定要上大学。至于结婚，那是个人的自由，人这辈子不是非结婚不可的。”

阿依笑了，“你们那里看起来很好，我也希望能学习很多东西，也可以自己挣钱。还有我想知道，有没有可以结婚但不要生孩子的呀？你们那里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