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0. 惊变

少年骑马自北去，北方狼烟胡骑至。

竹马青梅怎能忘，归来不复年少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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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峤与方灼华热恋，两家长辈也商议着准备把二人婚事提上日程之际，发生了一件震惊举国上下的大事。

日本人在东北铁路制造爆炸事件，借机占领要塞城市。东北军三十万大军受制于南边国民政府，雄狮不发，眼睁睁地看着，东北国土，要被国民政府拱手相让。

济城报社，一天一个急电，给城里百姓，播报着东北的紧张局势。

华北与东北唇亡齿寒。如果东北沦陷，京城、济城所在的华北地区，迟早会面临日本人铁骑的蹂躏。

怎奈国民政府坚持“不抵抗政策”、“攘外必先安内”，东北广袤国土一步步沦陷，日本人取之简直如探囊取物，他门的魔爪与野心，也悄悄伸向更远的地方。

“国之不国矣”，“国将亡矣”！

以前清“遗老”自居的方老太爷，不关心政事久矣，东北惊变后，当朝国民政府的不作为后，让他也忍不住发出这样的感叹！

这场惊变的事件，已经牵动了中国每一个有识之士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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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峤接到了一个任务。济城报社、南方申报等几家先进的报社，想要共派一支记者队伍，出关去东北采访，探实东北情势之危急。济城报社，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李峤。

李峤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李峤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家里人。

哥哥李岱也是热血青年，自然是支持他的。

爷爷李老爷子原是前清武将，也支持孙子，以这种方式，报效国家。

只有李峤他娘有些犹豫。李峤他娘最后说，“峤儿，这件事情，你跟你方妹妹，商量了吗？”

李峤这才想到方灼华。

当他兴奋地接下这个任务时，他满是热血沸腾，只想到了身为国之男儿之责，确实没想到方灼华，也没想到要跟方灼华商量。

李峤心想，方灼华一定会支持他的。她可是8岁时候，就站在京城的街头，拿着冰糖葫芦，看学生们示威游行的，那个方灼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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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方灼华讲了自己要北上的事情。

她的反应，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她没有如同他想象中一样，像他一样的兴奋。

她听到这个消息时，下意识的反应是，他怎么没同她事先商量。

于是，她便半天没有说话。

俩人沿着济城的老胡同巷子漫无目的地走着。

他以为她生气了。

她没有生气。

她只是，没有做好准备。

分离的，准备。

热恋中的年轻人，对于分离，总是满腹忧愁的。

李峤看到了她的闷闷不乐。他自己，也才是在这个时候，预见到了，分离将给他们带来的忧愁。这确是，他之前在兴奋之余，不曾想到过的。

一户人家黄瓜藤蔓，丝丝绕绕地爬到了墙外，在沿墙立起的瓜架上垂下一根根老瓜，藤叶已俱黄。

方灼华在这瓜架下面停住。

她抬头看着李峤，“峤哥哥，我支持你。这是好事情。我支持你。”

“只是……”她低下头，“我们俩……我们俩的事情，希望我们俩能够一直……”

李峤顿时明白了她内心的担忧。

原来她忧愁的不仅是分离这件事情。

她忧愁，他的心。

李峤没有再让她说下去。

他轻轻搂住她，“华儿，等我回来。”

他没有跟她说，我不会变心的，我会一直爱你，等等，这样的蜜语甜言、山盟海誓。

他只轻轻跟她说，等我回来。

他一定会回来的。

回来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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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的巨轮转动，火车头呜呜作响冒着黑烟。这黑烟将随着这载满人的巨大机车，一路北上。

火车加速了。

车内的人，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华儿，你等我！我回来，我们就成亲！你等我……”

车外的人，在月台上，随着火车奔跑，“峤哥哥，早点回来……我等着你，一直等你……”

两个人的声音，被巨大的机车声和鸣笛声淹没。

月台上的人，一直看着火车转过弯道，消失不见，只剩下长长的铁轨，延伸到无尽的天际。

她已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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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李叔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