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变化
实施第一步和第二步的人很快就能找到，郑从明在商界、学术界多年布局，积累了不少的人脉，郑泽凯在他的安排下，组织了一个权威学术团队向国家相关部门上书，陈述巨龙项目的国家战略的重要性、安全性，如果被民企垄断其建设，参与其运营，后果不堪设想。除此之外，文中还足足列举了平台建设的十二宗罪，包括国家公共资源流失、完全不计后果的采用未经大规模验证的新技术、机会主义、冒险主义抬头，一系列的上纲上宪的文字，让主管部门十分重视，委派工作组进行项目巡检。
所幸的是这次巡检，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但巡视组强调了省级平台的建设原则，一定要以国家安全为导向，要遵循科学建设的原则，要搞“交钥匙”工程，要广泛与企业、高校紧密合作，继续打造一流的信息化平台。
巡视组提出来的建设原则，确切来讲都是方向性的，没有要求具体落实什么，这样的一来，可能怎么做都是错的，也可能怎么做都是错的。袁天佑的政治敏感极高，他马上召开了会议，会议上主要强调的三件事情：首先，为了快速推进平台建设，根据集团决定，要加快三省分公司的成立，加快省级公司领导班子和团队建设，各省分公司由地方政府和集团公司共同控股；其次，各省级公司的信息化平台，在符合技术标准的前提下，自主招标，自主建设，集团公司只负责经费调拨和审计；最后，巨龙项目的省级平台，由各省公司自主运营，原则上不与集团公司合并报表。
袁天佑的这个决定很高明，各省公司的平台怎么建，跟他没有关系，就算是出了问题，他也可以把责任推到省公司，而各省公司也非常肯定袁天佑的决策，毕竟他们可以把项目建设的真金白银拿到自己手里，有什么比这个更具有吸引力的。
苏乐对这个决定感到非常的意外，袁天佑的会议之前，她一直以为由集团公司统一招标，不光是她感到意外，雷雨还有其它的厂商的都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有点手足无措，这意味着他们不得不花费大量的精力与各个省公司分别去沟通。只有郑泽凯和夏颜青脸上露出了笑意，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二人正拿着红酒杯庆祝他们阶段性的胜利。夏颜青的后三步的计划中，第一步是在一期建设的三个省分别成立自己分公司，为将来的投标取得地域性的优势，一般来讲，如果能提供本地化服务，往往可以在评标中拿到两分。不要小看两分，这两分可能会影响上千万的报价。
苏乐向徐昶提议在这三个省成立分公司，徐昶向董事会进行汇报，结果董事会没有同意这个决定，理由是分公司太多不便于管理，如果一旦在这三个省里面没有中标，这三家分公司没有任何意义，保守一点可以在中标之后再成立分公司。如果需要提供本地化服务，董事会认为可以在各省找一家合作伙伴，组成联合体投标。
董事会提出的，看上去是个不错的方案，苏乐认为只有一个缺点，万一不允许联合体投标怎么办？
大家都说苏乐太过谨慎了，这种大型项目很少会拒绝联合体的投标的。然而，苏乐的担心却正是夏颜青的第一步计划的一部分，郑泽凯去各省沟通的时候，着重游说省公司拒绝联合体投标。理由是太多的企业没有资质，却又想参与项目建设，为了借资质他们会组成联合体，实则这搞乱了市场，破坏了公平竞争，把真正有实力的公司挡在了门外。
徐昶成立分公司的提案没有通过，其实他心里面也没有确得这个提案有多么重要，苏乐的谨慎没有引起他的共鸣。苏乐提议下班后，一起聚下，去宋艺君的那个酒吧。
徐昶说：“照理还是我请客，把方恒、高洁、玟玟、都叫上，雷雨也喊上吧，好久没有一起聚了。”
苏乐说：“要请张宇一起吗？”
徐昶说：“叫上吧，现在都一个公司的，咱们不能排外？”
苏乐说：“那夏总呢？”
徐昶把脸一沉，转身走了。
苏乐追着问：“你什么意思，叫还是不叫啊？”
“随你！”
“我们不能排外，那我叫她一起啰。”
“滚！”
苏乐看着他气呼呼的背影，嘴角泛起了笑容。
夏颜青没有被邀请。几杯酒之后，苏乐说她要讲几个投标的故事，关于莫瑾投标的故事，莫瑾连续三次击败竞争对手，后来这家公司把与天成科技竞争的业务放弃了。
张宇说：“你说的是不是巨能科技，当时的那个销售总监叫什么来着，我想想。”
张宇陷入了回忆。
苏乐说：“那个销售总监叫钱永亮。”
“对，”张宇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大腿说：“后来大家叫他‘永凉’，现在已经不做销售了。我只知道当时他跟莫瑾是竞争对手，但不知道莫瑾是用什么办法让他连续失败三次的。”
苏乐展开了她的故事。
三年前，各省开始采购政务平台，巨能科技和天成科技的政务平台是业界公认的品牌，其它的企业基本上都是陪跑的，双方都知道这一点，都派出了自己公司最顶尖的销售到各省投标。第一次交手在沈阳，莫总监把打印标书、封标等一切事务都交给别人，自己专门盯着钱永亮的团队。钱永亮团队有个小伙子，可能刚大学毕业不久，要说莫瑾眼光就是厉害，他从这个小伙子的穿着的扮等一系列上就能看出来，他需要钱，而且十分的需要。趁那小伙子下楼的一会儿时间，莫总就跟他搭上了，给了这个小伙子十万元，让他把钱永亮的项目报价拿到。那小伙子也是真的敢干，莫总在开标前的晚上拿到钱永亮的报价。有了钱永亮的这个报价，莫总只是稍微把自己的报价压低了一点点，就把项目拿到了手。钱永亮可能到今天为止，都想不到他的团队有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