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蒋灿
清晨醒来已经是7点多钟,暄昭想起昨夜恍然间似梦非梦的情景。
想起凤听的话。
凤听和父之间有着怎么样的秘密。大婚当日,自己逃婚的行为,是不是应该在他们的意料之外?而这幕后到底隐藏了多大一个秘密。而云谦师父的临时下界,也是他本人的意愿和行为。自己重伤,师父的重造仙根。师父的轮回,自己的轮回,虓的轮回。是注定还是被人设计的?还有为何凤听说独角兽与自己的本体符合?自己明明是父的女儿,明明生于天地间,本体一直是那一缕日光啊。
她不懂,也想不明白。
暄昭摇了摇头不想去想。
“还是处理当下吧。”
手机开机,发了一条消息给蒋灿。
“我在温州。你今天在哪?我们见个面。”
停车时收到消息的蒋灿,加快脚步来到自己的公司里。白色的衬衫有些热,打开自己办公室的空调后,扯了扯领口。
“你在哪,地址发给我,我开车去接你。”蒋灿回过去消息,又在手机通讯录的第一行里找到了昭的号码,打了过去。
手机的振动声传来,暄昭接起了电话。然而并没有开口说话,对方便已经开口。
“位置发我,行李整理好,我去接你。”
二十分钟以后,暄昭坐到了蒋灿的车里。
“吃了早饭没有?”蒋灿看着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那道身影说。
暄昭头有些疼,不想吃,所以摇了摇头开口说:“算了,一会中午一起吃吧。你不是要喝酒。中午喝还是晚上喝。”
蒋灿在车的左侧抽屉里,拿出一瓶牛奶饮递给暄昭。
“我刚从办公室带来的,喝吧。一会去家里,中午想吃什么我们再订。”然后继续开车不再说话。
暄昭今天胃口很淡,可能是昨夜的飞机坐的不舒服。或者是没睡好的缘故。看着蒋灿递给自己的草莓味牛奶饮,想起十几年前,也是喜欢这个口味吧。然后喝了起来,还是原来的味道啊。
然后看着对方沉默,暄昭也陷入沉默。
上午9点钟多一点,两人到了蒋家温州的一处宅院。是蒋灿现在住的地方。蒋灿把车开进车库,打开宅院的室内门后,看了眼身后的暄昭。把她的行李箱放到一边,然后打开鞋柜找了双没有开封的女士拖鞋,递了过去。
暄昭看着蒋灿仍旧没有开口的样子,心中有丝丝怯怯的,就像自己曾经做了什么错事一样。默默接过拖鞋换下了脚下那双高跟凉鞋。
蒋灿领暄昭直接来到了家中的书房。暄昭一路就这样跟着,没敢说话。直到蒋灿又去厨房拿了一壶清茶,放到了桌子上。
“你是不是傻,为什么不说话?”蒋灿冷冷的脸难得的回到了少年时的模样,那口气也和少年时一样。
暄昭压抑的神经一下就松开了。咧开嘴笑了。
“你才傻,傻的什么也不说。你心中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不是要喝酒吗?喝茶怎么回事?”暄昭看着那壶冒着热气的清茶。氤氲般的气一点点向上飘散着,好像要飘到天上去似的。
蒋灿瞪了她一眼。“就你那酒品,想听故事,得喝成什么样?容易把自己卖了。”似是调侃,又似是责骂。
暄昭忙狡辩的说。“我酒量那么好,怎么会把自己卖了。”
“而且我都没醉过。”
蒋灿走到书架的位置,拿出一台老式笔记本。然后打开,翻找了一会。
“来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喝多过?”
那是很多老式相片。相片里的人,有几位少年,有少年的蒋晓凡,有同样少年的暄昭。其中两张相片中,少年们,脸色都红红的,旁边餐桌上站着或躺着众多酒瓶子。而暄昭搂着蒋晓凡,眼睛有些迷离的看着搂着的人。
而另一张,两人分别趟在一处室外的长条板凳上,女孩穿着高中校服,头发有些乱。而男孩则是敞开着校服露出里面的白色篮球衫。两人都似乎在看着天。
暄昭想起来,那是自己高中生涯里,喝吐的两次。只是原来自己一直以为的从来没醉过,在别人的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第一张相片,那是自己的生日吧。蒋晓凡领着几个要好的同学给暄昭过生日。是高二下学期的春天吧。饭店的菜码很小,开始的七八个菜吃光后,又加了七八个菜。而他们一杯汽水一瓶啤酒的喝,喝到最后,怎么收尾的?自己已经忘记了。而自己收到的他送给自己的那颗方形水晶。里面是什么字了?自己也已经忘记了,那颗水晶也早已经被母亲转送给了哪位表姐家的小孩。
而另一张正是暄昭说起独角兽的那一次。
“蒋灿,这时候我记得我没喝多啊。”暄昭指了指那张自己搂着蒋晓凡的相片。
“还说自己没喝多,这些都是你醉后干的事。”蒋灿哼哼着说。
“蒋灿,你还是蒋晓凡吗?”暄昭看着今天的蒋灿突然问了一句。
“我一直都是蒋晓凡,也一直是蒋灿啊。”男人关掉了电脑,低沉的说。
然后开始讲述高三那一年的过往。
“你高二生日的同一年,暑假时我做了几个梦。”
“梦中有一个女孩,像长大些的你,在一个白衣男人的怀里。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色衣裳。”
“梦里的我站在旁边有些心疼有些生气。”
“又梦见后来女孩好了,白衣男子也在。我在她们身边一直跟随着。那个像你的女孩叫他师父。但白衣男子似乎忘记了女孩是谁,甚至也忘记了自己是谁,后来每日不断的咳血。终于有一日,他死在了沙漠的路上。”
“女孩哭了一天,不愿意把男人埋葬。”
“而一个穿着花枝招展的女人莫名出现在身旁。她的后背有红色七叶花的图案。”
“她在女孩耳边说了一些话。”
“女孩便支开了梦境里的我。”
“但梦里的我似乎担心什么,并不敢走远,所以还是在附近看着。”
“然后就看见那个像你的女孩,拔出身后的宝剑摘了自己的心,用心头血滴在那个已经死去的白衣男子的嘴里。”
“可是白衣男子并没有醒来。女孩也似乎不是为了男子醒来。”
“梦里的我看着这一幕发生,快速的跑到女孩身边。大声的质问她在干什么?”
“女孩却说为了守护着他更好的轮回。”
“那个七叶花的女子,梦里的我看着她面熟,但又记不起是谁。梦里的我怒吼着问她说了什么,她笑了笑就飞走了。想追上去,又放心不下那个流血的女孩。”
“看着女孩从身体内不断流出来的血。梦境里的我试着用法力把心放回去。可怎么做,都做不到。”
“梦里的我,哭了。然后问女孩该怎么办?”
“女孩说,她也要去轮回。为她找一处可以安息的地方。”
“梦里的我不忍,却又答应了对方。”
“梦里的我找到一处洞穴。把两人带到了那里。”
“女孩用最后的法力封印了心脏,交给梦里的我。说是带回天界他父那里。”
“梦里的我,把那颗心脏装进了法器中。并没有回天界。”
“然后就那样守护着他们的尸体很久,突然有一天,尸体就那样消散了。”
“梦里的我不敢动,也不敢离开。不知过了多少年。”
“直到山洞下的部落发生了战争。梦里的我出了山洞站在天空之中。”
“看见了一张脸,那是白衣男子的转世。”
“梦里的我想。也该去寻找女孩的转世,好把心脏交给她。”
“可是,几年后,等梦里的我找到她时,已经来不及。”
“站在天空上,白衣男子转世的身体已经人首分离。”
“而站在另一个路口的女孩,听说那人死了,竟也自缢了。”
“梦里的我,找到曾经救助过的一个部落。把那女孩最初的佩剑和一只玉笛都交给了他们保管。把那件装着心的法器交给了那一族的祭司。谎称那件法器可以一直守护他们。然后随之追随白衣男子和女孩的魂魄也选择了轮回。”
“暄昭,如果你是那女孩,白衣男子是谁,我又是谁呢?”
蒋灿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讲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