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准备过年

年关已近，镇上的人们都在做着收尾的工作准备迎接新年。

孩子们最喜欢过年了。胡桐也不例外，最爱过的节日就是新年了。童年的快乐多数源于拥有的少，突然之间父母将那些你馋了一年甚至更久的东西赠与了你。因为有期待，获得的那一瞬间就会由心底释放出快乐。但是长大后，都变得不快乐了，因为所期待的东西都要自己去争取了。事实上，长大后能得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真的好难。愿每个人的能力都能满足自己的野心。

小时候，买一件新衣服、喝一罐饮料，都是莫大的快乐，能高兴上好几天呢。胡桐就是在这样一个年纪，心思单纯，想要的很少。

做完中午最后一笔生意，母亲领着两个女儿去了分水采购过年的衣服。胡桐真是遗传父母所有不好的地方，她像父亲一样晕车。胡素却像母亲一般，从不知晕车为何物。坐在招收车上，开着窗，狂乱的冷空气扑面而来胡桐才勉强感觉能够活下去。

但在下车的时候还是扶着电线杠干呕了许久。

每一次母亲买衣服都会先直奔一个胖胖的女人的店里，再慢慢逛遍所有其他店，往往轮到给胡桐买的时候，早已筋疲力尽，失了耐心，随意应付。

这一次也毫无意外的先赶到那女人的店里。女人新换了造型。发型变成了酒红色的大波浪，指甲上的水钻闪闪发光，纹的眼线晕染开来，比女人的双眼皮都粗，血红色的口红厚厚涂在看起来有些干巴巴的嘴唇上。一件黑红色的皮草，毛绒绒的质感衬得女人脸都小了一圈，下身一席皮裤闪闪发光，看起来可以踩断胳膊的高跟鞋。

女人见胡桐一行人，立马踩着她发出“踢踢踏踏”的高跟迎了出来，但却还是穿着平底鞋的母亲高出一截。

“雪琴来买衣服了，快进来进来。”

“哦哟，老娘今年搞这么派头，是有当老板娘的样子了。”

“你不也是老板娘啊，你也好搞洋气起来了。”女人指着自己的裤子，“要不要试试这种裤子，今年最流行了。”

“不行啊，我这么胖，肯定显胖。”

“我也胖啊，你好歹高，试一试又没事。”女人熟练的从货架上掏出一条同款的裤子，推着母亲进了试衣间。

皮裤凸显出了母亲的有些富态的腹部，紧绷绷的光亮感印的母亲不太白皙的脸更是灰暗。胡桐和胡素几乎异口同声否定道：“难看。”

女人尴尬一笑：“好看的，就是你妈没化妆，化了后再搭件外套肯定好看的。”

胡桐想象母亲也呈现这般火烈鸟似地造型，实在难以消化。母亲正好望向两姐妹，胡桐朝着母亲坚定地摇了摇头。

母亲恋恋不舍换下了这条皮裤，但在女人的极力推荐下还是带走了一整套衣服。

“老妈，为什么你这么喜欢在这个女人这里买。”胡桐不解。

“我年轻的时候她跟我一起上过班。她也不会坑我。”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坑你。”

“因为认识啊，以前大姑娘的时候她就人很好，很热情。”

“我听说人都喜欢坑熟人。”

“她要是坑我，卖的比别人贵，我知道了我下回就不会去了。”

母亲慢悠悠带着两姐妹，一家一家仔仔细细，一件一件地试过去。胡桐感觉累到不行，开始腰酸背痛，脚掌隐隐作痛，但姐姐和母亲试衣服试地忘乎所以、不亦乐乎。衣服店真是女人的天堂。胡桐还只是小女孩，所以在后悔和他们一起来分水买衣服，当时应该让他们娘俩为自己带一件就行了。像父亲一样，安心在家里等母亲买回去就行了。

父亲和母亲，不仅衣服尺码相同，连鞋码都几乎一致。这让胡桐很是费解。母亲和父亲的体型，是肉眼可见的区别。走到哪都会被开玩笑说，父亲把好吃的都给母亲吃完了。母亲总会在此时反驳：“我原来做大姑娘的时候多瘦，生了素素的时候还只有一百一。都怪当时怀小素的时候，都快生了。她爸爸非要弄只鳖来吃。那只鳖是野生的，不得了的补。直到现在也瘦不下来。”

胡桐生下来八斤二两，妥妥的巨婴。生产过程中，胡桐还绕脐，幸亏当时接生的护士技术耐心都十分出色，母亲折腾了一天一夜终于将胡桐生下来。生下来时，几乎酱紫的小脸堆满了肉，五官都被挤在了一块。本就塌的鼻梁，在脸中央像是一个坑，哭起来眼泪都能在鼻梁处形成一个小水塘。每一个看到尚在襁褓的胡桐时，都说：“你们这儿子长得真有福气。”

这一次，母亲照旧为胡桐挑了一件红色的棉袄，不过这次棉袄上的雪花深得胡桐心。被问及满意否，连声道好。店员不知是真心赞扬还是讽刺，“嘻嘻哈哈”笑着说：“你女儿真好说话啊，不像我小孩，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