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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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鼓曲军旗

一曲鼓曲,一面军旗。

士兵们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列队,以半月之势排列延伸着,原本已有颓靡之势的守城士兵,瞬间斗志昂扬起来。

“杀——”一个士兵杀红了眼的吼道,可惜被淹没在连绵不断地鼓声里。

燕城后方转来阵阵马蹄声,上万的战马从燕城街道上疾驰而来,如一条黑色的长龙席卷整个战场。

“援军到了,守住城门!”一个士兵吼道,这次终于没有淹没在鼓声里了。

安城士兵纷纷弃马与敌人厮杀着。

……

威虎军阵营。

秋风萧瑟,层林尽染,一片金黄;阳光下,正在排练的士兵们,显然都有些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着,严谨的军纪在此时,显然以不能有效的约束士兵。

齐奔带领部下骑兵站在最前方,他面容英挺,高大威武。

后面则是逐渐过大的步兵,以锥形的形状排列着,整整齐齐。

李漠矗立在指挥高台之上。着一身白色锦袍,俊美出尘,风度翩翩,镇定自若,一派从容淡定。

吴威白白嫩嫩、圆圆润润的脸尽是担忧之色,姚望着硝烟四起的方向,问道:“真的可以吗?”

李漠淡然一笑,坚定道:“请记住她叫战颜,大秦帝国的公主殿下,封号长安!”面上淡然处之,实际那藏在白色衣袍里,指节分明的手紧紧地攥着,薄薄的指甲掐进肉里,有细小的血丝。

吴威敬佩地看着,李漠那俊美出尘,安然自若的俊脸,依旧如往常一样一身白色锦袍,温润如玉是对他最好的描绘,那幽深的眼眸之中,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与坚定。

李漠……

吴威忽然有些感慨:这李漠无人知晓来自何方,只知他是太祖皇帝游历江湖时,带回来的孤儿,连李漠这名字都是太祖皇帝所取。

只是不知寓意是:淡漠的漠,还是默默的默。太祖皇帝仅道了声:李漠(默)……便仙逝。

李漠的内心:你一个大男人盯着我作甚!!!

李漠望着远方浓烟滚滚的方向,心中猛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李漠俊脸绯红,尴尬道:“本官去趟如厕,你们先自个儿,练会儿!”说完不给吴威回答的机会,便将手里的指挥旗塞给了他,飞身跃下高台。

吴威也有些尴尬,腹诽道:原来谪仙也要吃喝拉撒啊!

要吃喝拉撒的李漠施展轻功,急速地在丛林山野间飞跃着,那俊美出尘的脸旁,早已不见了往日的淡定从容。白色的锦袍,随风翻飞着,猎猎飞扬。

身后跟着几个黑色的影子。

“说好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呢?”几个影子腹诽着。

李漠看着前方的城池,呼吸有些凌乱地跳上房檐,越过墙壁。苍白的薄唇,呢喃着:“殿下,我就看一眼。”

行至半山腰时,李漠忽听前方有轰隆隆地战鼓声转来。浩大的声势,响彻云霄。

听得李漠为之震撼,急急地刹住步伐。

几个影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止步不前,搞得差点没能稳住步伐,和他们的谪仙公子相撞……却还是有没稳住的,滚下了山波。

影子……他只能默默地爬起……

李漠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着。

……

呼和撒拉大军后方。

军师望着已经合上的城门,惋惜感慨道:“这怕不是一杯羹,而是一个血坑。”

铁木澈难过地叫道:“阿爸!”他勒着马儿在原地打转儿。

铁木钦平静吩咐道:“鸣金收兵!”

攻城士兵瞬间如潮水一般褪去,留下满目疮痍。

……

城楼上下一片残垣断壁,受伤较轻的士兵相互搀扶着,到靠墙的地方坐下,自行处理伤口。

守在屋舍里的军医,赶忙出来救治伤员,临时搭建的伤兵营,更是络绎不绝。

街道两旁紧闭的房门纷纷被打开,百姓们也井然有序地出来收拾残局,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麻木。

城楼上。

战颜放下鼓捶,活动了下酸痛的双臂。收敛情绪看着这井然有序的场面,既心酸又欣慰。

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了起来。眼前的一切,如一副画卷一样,缓缓地、慢慢地张开又收起刻在了战颜的心底。

战颜脑海里浮现出一句,前朝用来形容李怀玉的诗句:一将功成万骨枯。心中难免凄凉。

“将士们,你们是我大秦的好儿郎,在这里我替大秦千千万万的子民,向你们致敬!”城楼上战颜双手抱拳,慢慢地弯下脊背庄严沉重道。

声音夹杂着内力响遍全场。

一个个铁骨铮铮的士兵们听了,都纷纷仰起头来看着,那身上血迹斑斑的女子,她弯下了她笔直的腰身,那美丽的女子是大秦王朝最尊贵的公主殿下,她在向他们致敬。

这意味着自己所坚持的一切,终于得到了肯定。

士兵们眼眶通红,眼里盈满了泪水。“自古就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之说。

城楼下。

一个血迹斑斑,高大威猛的将士,也弯下了笔挺的腰身,激动着道:“为国捐躯,虽死犹荣!”高亢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接着又道:“戎边十数载,值了——”

百姓们也是热泪盈眶,低声啜泣着。

“为国捐躯——虽死犹荣——”士兵们也齐声吼道。

“将军,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安稳地,睡上一觉啊?”人群里一个身着布衣的妇人麻木地问道。

这一问犹如巨石砸入大海,瞬间激起了阵阵涟漪。

“是啊,这连年的征战何时是个头啊?”面黄肌瘦的老着绝望地说道。

“我何时才能回家呢?来时家中只有老母亲一人……”弓箭手士兵悲凉地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天下何时能平,我何时能四海为家!”一个腰间挂着酒壶,手里拿着的长剑还滴着血的江湖剑客愤然吼道。

众人也纷纷跟着男子粗声吼道:“天下太平,四海为家。”

城楼上战颜听着,众人慷慨激昂地吼着:“天下太平,四海为家”。

她眼角那晶莹剔透的泪,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落了下来,泪水划过脸颊上的血痕,滴在了城墙扶手之上,心尖微颤:这是天下人的寄托吧!心中的声音。

战颜张了张口……终究是没有空口说白话的应承。

……

呼和撒拉部落·阿神群山。

崇山峻岭,秋风阵阵,枯黄的叶子飘落在山间。

每当交战时,呼和撒拉的老弱妇孺,都会成群结队地走向阿神群山,每个人的嘴里都念念有词着,原来是祈求在战场上,拼搏的亲人能平安归来。

……

在这场你来我往的战争之中,有人喜,有人悲。

有人死了,有人活着。死了的人马革裹尸,活着的人,依旧拼了命的拼搏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