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心比天高
德福一噎，又突然欣喜大叫道：“皇上你……你……”你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紫怡眉眼弯弯：这次终于不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了。
战御道：“把舌头撸直在说话。”转身离开了窗前，背着光，到桌前，拿毛巾放在水盆浸湿，热水暖暖的包围着他的十指，
他顿时感觉浑身舒畅，心情大好，拿着毛巾粗鲁地擦着脸，间隙间见两尺之外站着个女人，他顿了顿对着德福道：“她叫什么？”
紫怡杏眼微睁，似喜似悲。
德福瞅一眼脸色煞白的紫怡，尽责尽职地道：“紫怡，伺候皇上已有三年零九十九天。”
战御顿了顿淡淡地哦了一声，就不在说话，把毛巾拧干，看着德福接过，转身就要出去，他突然貌似饶有兴趣地道：“芳龄？”
德福答道：“梅之年。”心想铁树开花？
紫怡答道：“花信年华。”心想铤而走险！
两个声音，两个回答。
两人皆是一愣。
战御俊脸微沉，冷冷的看着德福紫怡一眼，转身大踏步地到龙椅那坐下，不发一言，周身气压冷如冰，他抬眸见德福坦然处之，心中已然知谁在撒谎。
战御和德福冷冷的看着紫怡。
紫怡当即瑟瑟发抖地扑通跪地，用藏在袖中的银针，扎着自己的手臂，眼泪历时夺眶而出。她梨花带雨说道：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婢偶感风寒……多日未愈，又添新伤……偶然间听闻民间有一土方子……梅花温烈酒，啜饮两杯，即可痊愈……奴婢昨夜照做了……果然今日就好了五六分……”
德福眼尖见皇上已有不耐烦之色，连忙出口打断道：“皇上，她吃醉了酒，脑子糊涂了，胡言乱语，望皇上恕罪。”
紫怡恼极德福，但见他言语间是在维护自己，顿时气消了大半，毕竟二人相识多年，虽然从未相交，他的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如是能得他相助，那她偷偷收买常嬷嬷滞留宫中的事……
却又不禁想到她喜欢了他十五年了，他却永远记不住她，即使她每天都在他身前瞎晃悠，也没能让他记住她的模样，她埋怨：医书上不是说早晨的记忆力最好吗？
战御冷冷道：“起来！既然已是梅之年，怎还留在宫中……”他顿了顿才接着道：“今日朕就放你出宫，你可有异议……铁树未开花——更无结果”
紫怡微讶，她既然听懂了他没头没脑的话，杏眼大睁：陛下？陛下记得她？没结果？不知怎的她突然释然了。
用袖子把眼里抹干但看一眼战御，眼泪又如泉涌一般滚滚而下，她哽咽着道：“谢皇上开恩，奴婢没有异议。”她狼狈地起身朝门口走去。
德福视线乱转，摇摇头无声地叹息。
在门外偷听墙角的四名宫女，一见紫怡出来，皆是满脸鄙夷，心中不屑道：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踩在她们头上耀武扬威，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心比天高，这不摔得粉碎了吧哼！
一个穿着比其他宫女靓丽的粉装宫女，柳娇花媚，媚眼如丝，仅听她柔柔弱弱地道：“这人啊～没有自知之明～到头来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最看不惯紫怡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大家都是奴婢，谁又比谁高到哪去。
其余宫女见到紫怡失势，紫锦得势，纷纷站好阵营，落井下石：
“就是……就是……摆出这样子给谁看啊……”
紫怡额头微红，眼睛痛红，她双手环胸，听着这些昔日里上赶着巴结她的宫女越说越越难听，都在自我怀疑了。
她淡淡地扫过这些宫女，最后给了紫锦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就孑然一身地离开了，这个她生活了十五年的皇宫。
紫锦看着她潇洒的身影，若有所思。
其他宫女却不敢再耽搁，纷纷进到大殿里，对着高座龙椅的战御盈盈一拜，齐声道：“皇上，万福金安——”
紫锦后一步进来，便单独行礼道：“皇上，金安。”
闭目养神的战御，恍若未闻，估计又是神游天外去了。
德福给她们打手势。宫女开始忙碌起来，紫锦奉上香茶，等皇上漱口好之后，她退到一旁查看香炉，紫醉、紫莲分工明确地伺候皇上穿龙袍，围腰戴，系玉佩……
好之后拿鸡毛掸子洒扫瓷器，最后紫华不紧不慢地将皇上的墨发束起，在小心翼翼地给他戴上冠冕……
这一折腾，太阳已经离开了地平线。四名宫女看着相貌堂堂的皇帝陛下，眼冒金星，双颊通红，齐齐盈盈一拜，齐声道：“恭送，皇上——”
“嗯”如木头人一般的战御应道。
战御在前，德福在后，二人出了大殿，四名宫女也后。不过是在德福的身后。
战御望着琉璃瓦上的白雪，眼帘低垂，深呼吸几下，冷气入喉，使他又清醒几分。
太监德福手拿拂尘站在他的身后，暗自叹道：太宗皇帝啊，你撂挑子不干了，却苦了皇上和公主殿下……真是该罚。
十几个带刀侍卫早早地就候在殿外，一见龙威燕颔的皇帝陛下出来，立马动作一致地躬身行礼，恭敬道：“皇上，吉祥！”
战御看着他们面色红润，倒也宽慰，淡淡道：“走吧！”就径直上了御辇，又开始神游天外云云。
御花园，即使在冬季，鲜花也朵朵争相怒放着，亭台楼阁珠帘摇晃着，发出清脆的响声、嶙峋的假山石上落了厚厚的雪，美极了。
紫锦壮着胆子，柔柔弱弱地问道：“皇上～公主殿下什么时候才回惊啊～奴婢们～想她想得紧～～～”
十几个带刀侍卫神色肃穆，紫醉、紫莲、紫华敬佩地看着紫锦，德福见刚走了一个紫怡，又来一个紫锦，表示很厌烦，这宫里的女人没一个不想勾引皇上的，这皇上也是气血方刚的年纪，既然不娶皇后。
简直岂有此理。
战御被人打断思绪，但想她也是在关心阿颜，便不好发作，但眼刀子还是扫向紫锦：哎呀，有些眼熟，以前好像是阿颜身边的宫女，好像也是……梅园缠着……阿漠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