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世界精彩纷呈,万物皆有其独特的一面。通过水手们的叙述与探索,我们可以发现:一些草本植物在某一国被视为有毒之物,而在其他地区却被看作无毒、有益健康的;另外,在某地被人们称为美味佳肴的鸟,在另一地方可能会人人唾之;人亦是如此,有些地区生活的是黑种人,而有些地区生活着的却是白种人。不过,不论是白皮肤还是黑皮肤,他们终究都是人类。
——萨缪尔·珀切斯(Samuel Purchas,1577—1626),《朝圣之旅或与世界的关联》(Purchas his Pilgrimage or Relations of the World,1613)
在如今“谷歌一下,你就知道”的时代,一切信息离我们似乎都只有一键之遥。其实,我们早已心知肚明,那种对探索的敬畏与希冀早已荡然无存,一切的一切都得来过于容易和普通。但当我们穿越到几百年前——那时还没有全球化一说,我们便会发现,随着新航线的开辟,欧洲人每时每刻都在邂逅新鲜事物——从未吃过的食物、从未见过的动植物、完全陌生的人群,以及从未体验过的文化,等等。萨缪尔·珀切斯在《朝圣之旅或与世界的关联》中的沉思,给了我们一个与那些新事物的发现者进行交流的机会。这本神奇之作的魅力在于,它能让读者逃离“无所不知,无所可获”的现代,去一个更纯真更简单的年代,在那个年代,许多事物还未被发现,探索的喜悦还在世界各地等着我们。
人类一直在追寻新体验,也一直没有停下探索的脚步。早期波利尼西亚人的探索启航于一叶扁舟;维京人则驾驶着更大的船去寻找新大陆;为了强盛的帝国,罗马人加入了探索的大军。15世纪后的200年内,欧洲人一直致力于探寻新大陆、开辟新航线。我们这本书的故事,大多数正是来自这个被称为“探索的年代”。
为了抢占资源,荷兰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及英国人纷纷踏上了探寻新大陆的征程,商人探险家们便得以不断接触新鲜事物。值得感激的是,一些商人探险家回国后将他们的所见所闻写成回忆集并出版,要知道,当时的人们对于新大陆的情况真是求知若渴。
在研究当中,我参考了大量书籍,这些书风格迥异,时间跨度从中世纪一直到20世纪。这些书籍的作者,既有英国海盗——威廉·丹皮尔(William Dampier,1651—1715)、劳改犯——乔治·巴林顿(George Barrington,1755—1804)、佛兰德传教士——威廉·卢布鲁克(William Rubruck(1220—1293)),也有倒霉的被绑架的人——安德鲁·巴特尔(Andrew Battell,1565—1614)。这些讲述原汁原味,真实客观,不带任何修饰的色彩。代理出版人听后稍加整理便可出版,而博物学家亦能依据他们所讲的情景做出专业的分析。
这些有趣的经历包括遇见鲨鱼(当然也有一些因为跟鲨鱼离得太近而受伤的故事)、看到体型巨大的蝙蝠、第一次喝咖啡、头一回吃香蕉、第一次目睹复活岛真容、亲眼看见文身人士和被奇怪的鱼吓到的场景。其实,这些商人、探险家也不知道自己在描述什么,很多时候,他们甚至不知道所遇之物为何。
虽然他们所能表达的有限,但看到他们那么努力地去描述那些稀罕之物,着实令人钦佩!很多时候,当他们描述一种新鲜水果的味道时,总是会拿杏与之比较;谈到树的大小时,总是与梨树相提并论;讲到动物时,他们会说与某种他们常见的昆虫差不多。由于航行时间长,风险高,大多数探险者踏上“新大陆”的首要任务不是亲近自然,而是品尝当地的物产。
我们只能想象他们第一次见到奇特的动物、品尝新奇的水果、体验不同文化的感觉了。要知道,在探险者们踏遍全球的那个年代,大多数人的日常出行范围都不超过最近的市场,他们只能吃屈指可数的当季食材,生活在刻板的等级社会和文化氛围里。
本书收录的一些故事来自首位发现者的讲述,为了忠于原文,我将其逐字逐句记录了下来,因此内容难免有些纰漏,但这正是阅读本书的乐趣所在——接近那些有新奇经历的探险者的想法。
多么希望我能够淋漓尽致地描述出这些惊世之物,所以,很多描述我都按照那些无畏的探险家的陈述逐字逐句地记录。因此,文中会有一些语音和拼写上的错误(尽管在表达含糊不清的情况下我加上了现代的拼写方式,有些材料是译文,不过我进行了整理)。
为何不抛开世间尘俗,捧起《企鹅、凤梨与穿山甲》(Penguins, Pineapples & Pangolins),去聆听来自欧洲探险先锋的心声,一起加入这奇幻的世界巡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