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花月楼
(1)
这世上没有人抵挡住花月楼姑娘的一笑,这世上也没有人能伤得了楚天王。
(2)
初始的时候,没有人躺在地上,可一眨眼的功夫,就有两个人躺在了地上。
一个人的嘴角留着鲜血,一个人浑身的酒气,嘴角似乎留着口水。
抱着个死人睡觉,恐怕很多人都会做噩梦,可潘耀不这样觉得,因为只要有酒,哪怕是在乱葬岗睡三天三夜,他也是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用潘耀的话来说:“鬼哪有人可怕,至少他们没有那么多心眼儿。”
门外的一个老头,手里拿着两袋新鲜的花生,正迈着步子往里面走。
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潘耀,没有说话,而是将花生别在腰间,然后来到了潘耀的跟前,将潘耀扛了起来。
“站住,我允许你们在走了吗?”
说话的人是一个中年人,他的桌子上,放着一把用精铁打造的钢刀,还有一坛酒。
老头转过了身子:“你在说我们?”
那中年人嘴角冷笑:“我帮他除了后顾之忧,恐怕你们得谢谢我。”
老头将潘耀放下,然后解开了腰间的花生,本来是两袋的,一袋被他放在了中年人的桌子上:“这花生算是谢谢你了。”
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一个人帮了人必须让人家谢谢自己,一个谢谢别人仅仅只是一袋花生。
中年人笑了,他将花生扔了回去:“我不要花生,我要你旁边的那个人。”
他说着指了指潘耀。
老头有些诧异:“你真的要他?”
那中年人点了点头:“不错,我就要他。”
老年人叹了口气,心里道:“哎,这酒鬼自从上次救了我,为了报恩,我将他供着,可谁曾想他从那一天之后,就没醒过酒,不是在喝酒,就是在睡觉,走路都得自己背着。”
“好,我给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许害他性命。”
中年人笑了:“害他性命?恐怕这世上有很多人都想要他的性命,可这世上,却不可能有人要了他的性命。”
潘耀醒了,他突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喊到:“张二爷,我不就进了你女儿的闺房吗,至于跟我这么久。”
潘耀说着,很不客气的拿起来桌上的酒,一大口酒下去,潘耀打了个嗝,然后又拿起了地上的花生,剥着吃了起来。
张二爷自然看到潘耀醒来了,不过也“潘耀,你莫要打哈哈,我来找你,想必你是知道为什么的。”
潘耀笑了笑:“知道,但也不知道,我这个人并不聪明,但我知道,自己最怕麻烦,所以,我并不想知道。”
张二爷忽然也笑了笑:“麻烦,这等扬名立万的机会,怎么会是麻烦,你莫要忘了你祖师爷是干什么的。”
潘耀忽然脸色沉了下来,半晌之后,才慢慢开口:“祖师爷?他的事,与我何干。”
张二爷道:“我盗门并不是名门正派,你想死,我也可以成全你。”
潘耀拿起桌上的酒,猛然的喝了一口:“是吗?”
这两个字一出口,周围的气氛似乎凝固了起来。
花月楼本是寻欢作乐的地方,此刻却鸦雀无声。
潘耀的手中,依旧抱着酒坛子,但却没有喝,甚至身体都没有动。
张二爷的手中,一把钢刀,直接架在了潘耀的肩头,这钢刀只要用力,以张二爷的手段,潘耀定然活不下来。
但张二爷没有动,他也不敢动,张二爷的脖子上,也架了一把刀。
这把刀长三寸,乃是袖中刀,而这把刀的主人,此刻手里也拿着一坛酒。
这个人的嘴脸还留着鲜血,谁也想不到,他就是刚才的那个死人。
张二爷的钢刀,最终还是放下了,他头上的刀,却还是在。
潘耀起身,对着张二爷冷笑:“我今日念在你是宗泽的亲传弟子,放你一马,你给我记住,盗门比名门正派,更加名门正派。”
“楚天王的事,自有人有对策,至于你,还不够资格。”
一声冷哼,华英的刀也放了下来。
张二爷的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手中的钢刀,已经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
(3)
花月楼里,张二爷正在回忆刚才的事,他握着酒杯的手,不停的颤抖着。
他的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位老人,这老人看上去有七十多岁,仙风道骨,尤其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若是只看眼睛,决然想不到他是个七十岁的老人。
他的手将张二爷颤抖的手握住。
张二爷这才抬起头来:“师傅。”
这老人正是张二爷的师傅,宗泽。
宗泽开口道:“输了?”
张二爷点了点头。
宗泽看到张二爷这幅模样,然后又开口道:“喝酒可不是我交给你的。”
张二爷道:“对不起,给您丢人了。”
宗泽点了点头,道:“你知道丢人了?为什么?”
张二爷道:“我追他三个月,没想到他仅仅一招,就让我溃败,我以为九猫是速度太慢,没跟上我,可没想到,八将已经聚首了。”
宗泽道:“你又错了,他仅仅只有五人而已,而且那九只猫你不用担心,他们现在有其他任务,我已经让他们上少林寺了。”
张二爷震惊:“五个人?”
宗泽道:“不错,潘耀,华英,还有两个小辈,另外一个,是蛮族后裔。”
张二爷道:“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吗?”
宗泽道:“此事怨不得你,你刚才漠北大牢出来,中原很多东西都变了啊!”
宗泽又道:“我那弟弟怎么样了?”
张二爷道:“宗二爷很好,身体硬朗着呢。”
宗泽感叹:“那日本来是我为朝廷质子的,他一身本事,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张二爷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老者。
半晌之后,宗泽又道:“他教了你几成?”
张二爷起身:“弟子不敢有隐瞒,宗二爷说我不是这块料,只教了我五成本事。”
宗泽道:“好,好,好,五成足矣,足矣啊,这天下能入他法眼的,除了那个小子之外,我真想不出第二个,他肯教你五成,已经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