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晚期的认知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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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意向性变得神秘

对现代读者来说,“意向性”这个术语在技术层面是与心灵、知觉和思维紧密相连的。如果第一章的论证是对的,那么这一用法就与阿奎那的用法极为不同。对阿奎那来说,这一术语与认知的关系不那么直接。事物越是适合于接受意向性地存在着的形式,它的认知层次就越高。但意向性存在不意味着心灵存在:不能思考的事物,如空气和水,也能接受以意向性的方式存在的形式。在我们感兴趣的语境里,阿奎那认为意向性就是接受形式或种相p而不变成p(p可以是“热”“三角形”“马”等等)。【63】

在第一章开篇,我说对阿奎那的“意向性”和“非物质性”这些术语之用法的误解把中世纪和现代的诠释者引向歧途。最著名的现代例子是布伦塔诺(Brentano)。他的意向性作为心灵性的标志这一主张,就其为一个受阿奎那启发的主张而言,其实是被对阿奎那的一种误读启发的。[1]其他读者也都被阿奎那对“非物质性”和“精神性”这些术语的使用误导。例如,约翰·霍尔丹(John Haldane)在考虑了阿奎那关于感觉认知所说的之后下结论认为,猜想物理性器官中有非物质性存在“简直就是一种想把互不相容的特征硬捏在一起的无谓的尝试”。[2]这种过于严苛的评价可以归结于对阿奎那在感觉认知语境下的“非物质性”这一术语的误读。但霍尔丹绝不是唯一犯此错误的哲学家。在本章中,我将考察意向性和相关概念在阿奎那身后如何被赋予越来越神秘的意义。关于“意向性”及其各种同源词在历史上的哪个时期开始拥有其现代含义,我不提出任何观点。但我们将要看到,在13世纪末14世纪初的哲学家中有一个明显的趋势,要赋予这个概念一个有魔力的地位,好像认知与心灵的所有谜团都可以通过指出意向性存在来解释。【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