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申报》新题材诗与古典诗歌新变征兆
1872年4月30日《申报》创刊伊始,就在《本馆告白》中征集“骚人韵士”的“短什长篇”,“如天下各名区竹枝词及长歌记事之类”,并声明“概不取值”。至1890年3月21日刊登《词坛雅鉴》声明“所有诗词及一切零星杂著请勿邮寄”止,《申报》免费刊发诗词歌赋凡十八年,发表“骚人韵士”的“短什长篇”数以万计。
早期《申报》诗歌有诗酒酬唱之作,有即景感事之作,有品花咏伶之作,有伤春惆怅之作,其面貌基本上仍属于传统文人骚客的浅吟低唱,题材尤以题咏妓馆烟花者最为集中,所谓“洋泾风景尽堪夸,到处笙歌到处花。地火荧荧天不夜,秦淮怎敌此繁华”[1]。尽管一些诗作者频频以“清真雅正,有关世道人心”[2]等冠冕堂皇之语相标榜,以表白其立意宗旨之正大,但仍然遮掩不了大多数诗作者“我亦三生杜牧之,评花到处漫题诗”[3]的游戏人间的心态,打上了鲜明的娱乐消闲印记。其诗体,则以带有浓郁民歌色彩、语言浅白如话的竹枝词为大宗。
早期《申报》诗歌中亦有一批以暴露海上怪现状、寄予劝戒之意、具有一定的社会批判意义的作品,例如讽刺烟馆以色诱人、描摹烟客怪现状的《烟馆竹枝词》[4],描摹讽刺上海青楼、游客、女堂烟馆、女书、戏馆、花鼓戏貌儿戏、酒馆、茶馆、花烟、烧香等怪现状的《海上十空曲》[5]等;但其内容和形式并无明显的近代色彩和新变趋向。倒是一批相对数量不大(不到该报所刊诗歌总量的二十分之一)、绝对数量却也不能算少(数以百计)的新题材诗歌[6],因其反映了近代文明,洋溢着时代气息,开拓了诗题诗境,体现了新变趋势,从而具有了有待重新审视和发掘的文学史意义,从中可以约略窥知早期中文报刊诗歌近代新变的征兆与趋向。
19世纪70至80年代不约而同出现的一批歌咏近代文明的《申报》新题材诗,是伴随着上海迅猛推进的近代化和城市化进程自然而然产生的诗歌创作现象,属于一种时代风尚与趋新潮流。上海自1843年开埠以后,凭借优越的地理位置和政策优势,至19世纪70年代已经成为中国的进出口贸易中心、工商业中心和传播西方文化的中心,东西文明率先在这里交汇碰撞,近代物质文明和城市文明几乎与西方发达国家同步发展,“西洋贾舶日纷驰”[7]的沪北“十里洋场”,更是洋溢着浓郁的欧洲风情,成为泰西洋人心目中的“海外之巴黎”[8]。亲眼目睹这一西洋化、近代化、城市化进程的沪上诗人,以一种惊异的眼光,观察着千年以来的传统中国不曾有过的层出不穷的新事物与新气象,打量着“红鬃碧眼去来忙”[9]的十里洋场里出现的怪怪奇奇,体验着城市化过程和中西文明差异所带来的复杂的心理感受;当海上诗人不约而同地以速写的方式,将所见所闻的新生事物作为素材摄入诗中,于是就产生了一批新题材诗歌;当这些新题材诗歌以翌日即可见诸报端、为中国传统文人所不曾梦见的传播时效问世,并在遍布江南城乡、辐射全国各地的《申报》读者群体中广为传阅,于是就凭借这一当时中国最具影响力的大众传媒形成了一种时代风气。
对器物层面的近代物质文明和城市文明的歌咏,是清末《申报》新题材诗最为集中的选题意向和主题特征。此类新题材诗歌,以形形色色的竹枝词和名目繁多的咏物诗为主,较集中者有《沪北西人竹枝词》《续沪上西人竹枝词》《洋场竹枝词》《申江竹枝词》《沪城竹枝词》《洋泾竹枝词》《沪江竹枝词》《续沪北竹枝词》《沪游竹枝词五十首》《沪城口占仿竹枝词二十首》《上海小乐府》《洋场咏物诗》《上海洋场四咏》《沪城杂咏八首》《沪北八景》《沪城感事诗》等组诗;其所题咏的对象,有电线、电报、电灯、电气、电话、气球、地火、马路、马车、洋房、香水、肥皂、西餐、公园、港口、轮船、火炮、火车、报纸、工厂、自来火、自来水、自行车、自鸣钟、煤气灯、动物园、西洋镜、显微镜、晴雨表、寒暑表、洒水车、电风扇、激水筒(喷泉)、螺旋梯(电梯)、电气灯、方言馆、申报馆、点时斋、招商局、电报局、领事馆、巡捕房、工部局、地球仪、照相术、风信旗、验时球、保龄球、番菜馆、跑马场、升降大桥、格致书院、江南制造局、蒸汽机磨坊等,正所谓“共说洋泾绮丽乡,外夷五口许通商”[10]“飚轮远集番人舶,钲角纷围估客樯”[11],海上繁华,晚清士夫眼中的“奇技淫巧”,尽入沪渎诗人笔端。
龙湫旧隐咏“电线”道:“海上涛头一线通,机谋逾巧技逾工。霎时得借雷霆力,片刻能收造化功。击节宵应惊蛰蜃,传书今不藉飞鸿。寄言当局防边者,胜算先筹帷幄中。”[12]以旧风格咏新事物,安不忘危,寄托遥深。鹤搓山农咏“自鸣钟”道:“满腹机关不露呈,一心旋转自经营。行来不觉流光速,时至如闻得意鸣。闲伴铜龙消永昼,静随莲漏报深更。磨驴陈迹君知否,催尽年华是此声。”[13]视自鸣钟为有心机有灵魂之物,传达出一种进取意识和实干精神。以湘甫《沪游竹枝词》咏“电报”云:“机器全凭火力雄,般般奇巧夺天工。一条电报真难测,万里重洋瞬息通。”[14]珠联璧合山房《春申浦竹枝词》称奇道:“最是称奇一线长,跨山越海度重洋。竟能咫尺天涯路,音信飞传倏忽详。”[15]洛如花馆主人《续春申浦竹枝词》中则云:“奇哉电报巧难传,万水千山一线牵。顷刻音书来海外,机关错讶有神仙。”[16]惊奇与赞美之情溢于言表。
海上逐臭夫题咏被时人评为“沪北十景”之一的“夜市燃灯”景致道:“竿灯千盏路西东,火能自来夺化工。不必焚膏夸继晷,夜行常在月明中。”[17]久慕申江风景的瑶山渔隐来到洋场后,被“煤气灯自来火”吸引,“见其灯管似树,灯炬如莲,殊属罕见,不觉触怀,随占一联,徘徊莫续”,遂求登《申报》“赐对”,其联曰:“铁树开花自来火万朵红莲晓来尽成枯树。”[18]时人咏“电气灯”道:“申江今作不夜城,管弦达旦喧歌声。华堂琼筵照宴乐,不须烧烛红妆明。”[19]以欣赏的眼光,尽显海上繁华。四十九峰樵子咏“自来水”道:“激行搏跃性惟然,识性因将地脉穿。不必姜诗生沪北,家家奉母有江泉。”[20]以旧风格达新意境。陈荔秋太史《游历美国即景诗二十八首》咏“火车”道:“火车牵率十车行,方木匀铺铁路平。八十轮开如电闪,云山着眼不分明。”[21]这位出洋游历的晚清帝国的太史公,对美国发达的工业文明表现出浓厚兴趣。
对文化层面的西方英杰、先进文化和异域风情的歌咏,是清末《申报》新题材诗另一较为集中的选题意向和主题特征。《谒华盛顿墓敬题四律》其二道:“暴秦酷政问谁支,抗檄平提十万师。百败不灭龙虎气,八年永奠富强基。列帮交誉铭勋日,阿父能奇斧树时。仁信早根无敌勇,个中难许俗人知。”[22]对美利坚开国元勋华盛顿的丰功伟绩和功成身退的仁信厚德深表赞佩,并表露出“天与斯才生异域,我悲上国少雄图”的现实隐忧。仓山旧主《海外杂诗》描述自意大利至法兰西乘火车的感受道:“全凭一个烘炉力,鼓荡浑如万马行。飞鸟翩翻争上下,是何神智任纵横?”[23]道出了走出国门的中国人开眼看世界后的真切感受。《巴黎四咏》题咏巴黎油画院“战败图”诗序道:“高筑圆台,周悬画景,绘当年德兵压境时法人战败状。尸骸枕藉,村舍邱墟,形肖逼真,无异临阵作壁上观。其昭示后人之意,盖欲永不忘此耻辱云耳”;诗云:“绘出当年战鼓音,追奔逐北惨成擒。至今昭示途人目,犹是夫差雪耻心。”[24]这篇仓山旧主观《普法交战图》后的有感之作,通过宣扬法人不忘国耻、奋发图强的民族精神,启示国人从深重的国难中吸取教训,图报负,雪国耻。
沪北租界居住了大量前来淘金的西洋人,其生活方式洋溢着欧洲风情,成为国人体验和辨别中西文明的窗口。《沪北西人竹枝词》首篇云:“租界鱼鳞历国分,洋房楼阁入氤氲。地皮万丈原无尽,填取申江一片云”[25];《沪游竹枝词五十首》其四道:“连云楼阁压江头,绣户珠帘响玉钩。不道通商夸靡丽,也疑身在泰西游。”[26]描绘出申江沿岸十里洋场快速扩张、蒸蒸日上的繁华景象。《西妇叹》诗序向中国读者绍介西洋男女风俗道:“西人妇尊居右,不从媒妁命,不遵父母,年逾二十一,婚姻自相偶。男女杂坐无嫌疑,叔嫂未妨相授受,尊卑致敬承以吻,宾朋乍见握以手。”[27]作者对西方社会尊重妇女之习尚、男女平等之思想、恋爱婚姻自由之观念,虽不无偏见和微词,但毕竟传递出西洋异质文明具体而微的鲜活形态。岭南随俗之人《日本竹枝词》对所历所闻席地、礼佛、听经、午睡、夜游、春游、浴池、围炉、箭馆、茶室、酒楼、戏园、劝进元、锦带、尘巾、云髻等日本“风俗人情”一一题咏;其《春游》篇云:“梅杏樱花三月天,踏青携酒满山岩。班荆杂坐偏豪饮,野客佳人醉舞筵。”[28]东洋日本之旧俗新风,历历如绘。惜红生《沪上竹枝词并序》描述寓沪西人过圣诞节的习俗道:“冬节才过便近年,家家插绿遍门前(习俗度岁用冬青柏子缀于门首)。那知西历更除夕,恰遇当头月正圆(冬既望适遇西历元旦)。”[29]国人传统的冬至刚过就临近西方的新年了,冬至之后的满月(十一月十六日)刚过就是西历的元旦了,诗人以一种好奇、善意和平等的眼光,对中西历法、节气、风俗方面的差异作了有趣的描述。
清末《申报》“骚人韵士”题咏近代物质文明和西方风俗文化的新题材诗歌所体现出的思想倾向和感情色彩是纷纭复杂乃至充满矛盾的;其字里行间流露出的并非只是惊奇、艳羡和赞美之情,还有疑虑、惶恐与隐忧,从一个侧面折射出中西文明冲撞下传统文人文化心态的微妙变化与程度不同的失衡。苕溪洛如花馆主人带着烙有“中国制造”深深印记的有色眼镜评述法租界天主教徒做礼拜的景象道:“天主堂开法界中,七天礼拜闹丛丛。男和女杂混无耻,乱道耶稣救世功。”[30]字里行间流露出天朝上国礼义廉耻至上的华夏文明优越感。1882年9月30日《申报》刊发的一条题为《禁止电灯》的新闻道:“本埠点用电灯,经道宪邵观察札饬英会审员陈太守,查明中国商人,点用者共有几家,禀候核办。兹悉太守已饬差协同地保,按户知照。禁止电灯,以免不测。闻各铺户亦以电灯不适于用,故皆遵谕云。”从中可以约略窥见初与西洋文明接触的中国人视“电灯”为“怪物”的惊奇与惶恐心理。《自来水》一诗在惊叹“黑龙几条伏水底,倒吸吴淞半江水”,赞誉“不劳汲引水自来,利己利人诚善策”的同时,也不忘在篇末加一句“君不见,圣人在上黄河清,银河倒挽洗甲兵,我朝声教讫四海,不用区区制造矜专精”[31],以卒章显志的方式表白诗人对中国政教文明的信心与忠心,流露出中西文明交汇下传统文人的矛盾心态。
文学史家述及作为诗界革命一面旗帜的黄遵宪的诗歌创作特征时,往往征引梁启超所下“能镕铸新理想以入旧风格”[32]评语;钱锺书则认为黄氏“差能说西洋制度名物,掎摭声光电话诸学,以为点缀,而于西人风雅之妙、性理之微,实少解会,故其诗有新事物,而无新理致”[33]。对照在当时新旧诗坛受到一致赞誉、被后世文学史家公推为黄公度“新派诗”代表作的《今别离》四章,可知钱氏此言虽然苛刻,却也在很大程度上道出了实况。个中原委,梁启超1900年就在《汗漫录》中指出过:“然以上所举诸家[34],皆片鳞只甲,未能确然成一家言,且其所谓欧洲意境、语句,多物质上琐碎粗疏者,于精神思想上未有之也。虽然,即以学界论之,欧洲之真精神、真思想,尚且未输入中国,况于诗界乎?此固不足怪也。”[35]黄公度《今别离》分别吟咏轮船、火车、电报、照相术及东西半球昼夜相反之“新知”,以此为标准,清末《申报》新题材诗歌中的一些作品亦接近乃至达到了此种创作水准。
芷汀氏《上海洋场四咏》题咏收发电报的“电线”云:“电气何由达?天机不易参。纵横万里接,消息一时谙。竟窃雷霆力,惟将线索探。从今通尺素,不藉鲤鱼函。”[36]以旧格调表现近代新事物,间以一二新名词,新鲜有趣。海上忘机客《上海小乐府》咏“电报”云:“欢爱碧桃花,侬歌白团扇。电线蛰海底,往来谁得见”;咏“电气灯”道:“琉璃莫作镜,火油休爇灯。但照见郎面,不照见郎心”;咏“轻气球”云:“明月不长明,好花不长好。怪煞轻气球,随风会颠倒”;咏“机械”道:“昨夜锦上花,今朝途中棘。铁厂生郎心,机械安可测”。[37]这些传诵一时的新题材诗歌,以电报、电气灯、轻气球、机械等西洋器物之变幻莫测比拟男女之间扑朔迷离之情,其效果正如编者按所言“古意新声,澹思浓彩而寄托遥深”。这一评语,与20世纪初梁启超标举的“以旧风格含新意境”[38]的“诗界革命”纲领,思路何其相似!上述诗作之题材意境,同样属于黄遵宪序其《人境庐诗草》所言的“古人未有之物,未辟之境”[39]。丘逢甲跋《人境庐诗草》称“四卷以前为旧世界诗,四卷以后乃为新世界诗”[40],《申报》新题材诗歌同样属于求新求变的“新世界诗”。
清末《申报》新题材诗歌刊行的年代,正是《申报》在中国报界独领风骚的辉煌时代,正所谓“立言毕竟推申馆”[41],以至于“申报纸”成为老上海“报纸”的代名词。据申报馆自言,其1877年的发行量已达近万份[42],销售网络遍及全国各地[43]。此期《申报》刊载的上海竹枝词,不仅受到了时人的喜爱,当时曾广为传抄,而且一些新题材诗歌被后世文人津津乐道,经久流传。
1872年8月,南仓热眼人《沪城竹枝词》中写道:“聊斋志异简斋诗,信口吟哦午倦时。底本近来多一种,汇抄申报竹枝词。”[44]将《申报》刊发的海上竹枝词与自康熙年间问世后“读者诧为新颖,盛行于时,至今不绝”[45]的《聊斋志异》和自清中叶袁枚在世时业已“上自朝廷公卿,下至市井负贩,皆知贵重之”[46]的随园诗并举,列为当时沪上文人午倦时分汇抄吟诵的流行读物,包括清末《申报》新题材诗歌在内的上海竹枝词的时代流行色和读者接受状况,由此不难想见。无独有偶,清溪月圆人寿楼主《申江竹枝词》亦描述了吟咏竹枝词成为海上“骚人韵士”时尚的情形:“白阳画稿少陵诗,颜氏真书范氏棋。学罢自怜忙未了,又吟申浦竹枝词。”[47]白阳山人水墨写意花鸟画、杜少陵诗、颜真卿书法、范西屏棋谱,皆受一时海上文人追捧,时人以此四物来类比申浦竹枝词,其流行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半个多世纪以后,在上海孤岛从事抗战文艺工作的阿英翻检其所收藏的旧报刊时,仍然对清末《申报》新题材诗歌津津乐道,并且别出心裁地写了四则《机械诗话》,分门别类地录入歌咏“电灯”“电线”“煤气灯”“火轮船”的诗作十余首。1939年中秋时节《申报》“自由谈”专栏刊发的这四则饶有意味的《机械诗话》,见证了清末《申报》新题材诗歌的悠长的历史回声。
清末《申报》新题材诗歌已然体现出近代报刊诗歌题材求新求变、语言通俗易懂的特征,在一定意义上昭示了中国古典诗歌必然发生时代新变的历史趋势。从新题材的开拓到新名词的引入,再到新意境的引入,是近代诗歌由浅入深、由表及里发生新变的过程和规律。此后不久,随着“足遍五洲多异想”[48]的黄遵宪“吟到中华以外天”[49]的“新派诗”的大量行世,夏曾佑、谭嗣同、梁启超三人试验小组戊戌变法前夕“新学之诗”创作实践的展开,尤其是东渡之后的梁任公依托《清议报》《新民丛报》发起“诗界革命”,以近代报刊为主阵地的新派诗终于在20世纪初年形成一股强劲的革新潮流。
[1] 慈湖小隐:《续沪北竹枝词》,《申报》,1872年8月12日。
[2] 《沪城竹感事诗》,《申报》,1872年7月23日。
[3] 苕溪洛如花馆主人:《春申浦竹枝词》,《申报》,1874年10月17日。
[4] 苕东客未定稿:《烟馆竹枝词》,《申报》,1872年7月4日。
[5] 《申报》,1872年2月13日。
[6] 张天星的博士论文较早注意到1870年代《申报》刊发的这批“新题材诗”,并对其作了系统梳理和分析。参见张天星《报刊与晚清文学现代化的发生》中编第二章第二节“诗歌题材的扩展与近代文明的体验和传播”,凤凰出版社,2011年,第257—274页。
[7] 《续沪上西人竹枝词》,《申报》,1872年5月30日。
[8] 《论上海今昔情形》,《申报》,1881年12月10日。
[9] 鸳湖居士:《沪城感事诗》,《申报》,1872年7月23日。
[10] 沪上闲鸥:《洋泾竹枝词》,《申报》,1872年7月19日。
[11] 鸳湖居士:《沪城感事诗》,《申报》,1872年7月23日。
[12] 龙湫旧隐:《洋场咏物诗》,《申报》,1872年8月12日。
[13] 鹤搓山农:《咏物旧作四首》,《申报》,1873年3月1日。
[14] 《申报》,1874年6月11日。
[15] 《申报》,1874年10月10日。
[16] 《申报》,1874年12月1日。
[17] 海上逐臭夫:《沪北竹枝词》,《申报》,1872年5月18日。
[18] 《新出对句》,《申报》,1873年1月9日。
[19] 《电气灯》,《申报》,1882年9月17日。
[20] 四十九峰樵子:《沪北八景》,《申报》,1886年10月14日。
[21] 《申报》,1872年1月24日。
[22] 《申报》,1885年2月22日。
[23] 《仓山旧主海外杂诗·乘火车自義大利至法兰西山行杂咏》,《申报》,1883年8月15日。
[24] 《申报》,1883年8月15日。
[25] 《申报》,1872年5月29日。
[26] 《申报》,1874年6月11日。
[27] 《申报》,1883年10月19日。
[28] 《申报》,1873年11月22日。
[29] 浙西惜红生:《沪上竹枝词并序》,《申报》,1885年1月28日。
[30] 苕溪洛如花馆主人:《春申浦竹枝词》,《申报》,1874年10月16日。
[31] 《申报》,1882年9月17日。
[32] 饮冰子:《饮冰室诗话》,《新民丛报》第4号,1902年3月24日。
[33] 钱锺书:《谈艺录》,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1年,第81页。
[34] 引者按:指黄公度、夏穗卿、谭复生、文芸阁、丘仓海、邱星洲、郑西乡等诗人。
[35] 任公:《汗漫录》,《清议报》第35册,1900年2月10日。
[36] 慈溪酒坐琴言室芷汀氏:《上海洋场四咏》,《申报》,1873年4月18日。
[37] 海上忘机客:《上海小乐府》,《申报》,1872年8月1日。
[38] 饮冰子:《饮冰室诗话》,《新民丛报》第29号,1903年4月11日。
[39] 黄遵宪:《自序》,钱仲联笺注:《人境庐诗草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第3页。
[40] 丘逢甲:《丘跋》,钱仲联笺注:《人境庐诗草笺注》,第1088页。
[41] 苕溪洛如花馆主人:《春申浦竹枝词》,《申报》,1874年10月17日。
[42] 《论本馆的销数》,《申报》,1877年2月10日。
[43] 1870年代末,《申报》“外埠售报处”已经遍及全国各地,诸如北京、保定、天津、烟台、南京、武昌、汉口、九江、安庆、扬州、苏州、杭州、福州、宁波、温州、香港、长沙、南昌、广州、桂林、重庆等城市均设有售报处,“其余外埠皆由各信局以及京报房代售”。
[44] 《申报》,1872年8月29日。
[45] 鲁迅:《唐传奇体传记(下)》,刘运峰编:《鲁迅全集补遗》,天津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266页。
[46] 姚鼐:《袁随园君墓志铭序》,漆绪邦、王凯符选注:《桐城派文选》,安徽人民出版社,1984年,第201页。
[47] 《申报》,1872年12月11日。
[48] 黄遵宪:《以莲菊桃杂供一瓶作歌》,钱仲联笺注:《人境庐诗草笺注》,第599页。
[49] 黄遵宪:《奉命为美国三富兰西士果总领事留别日本诸君子》,钱仲联笺注:《人境庐诗草笺注》,第34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