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 未来的影子

“大楼最上面有块66的牌子，因为是南京西路1266号，并且这楼有66层。小瑰子的姐姐的第一份工作就在这幢楼，论坛里有人说K记租了起码10层！”

“10层！！哟~那么有钱啊！”闵舟虎躯一震，她抬起头，一手挡住阳光。

“看不到牌子。”不过楼真的很高，申珺想到自己老家还没有那么高的办公楼，一脸倾慕。

“站在马路对面就能看到了。”于是，大家跟着舜过了马路。

光天化日之下，车水马龙之间，四个大学生置身于职业男女来来往往的人潮中，使劲地向后仰着脑袋，阳光太刺眼。

“这里的上班族气质都好好啊，瑰的姐姐也是这样的吗？”申珺问。

“感觉和她们很像。”瑰有些得意。

“套装、皮鞋、配饰，每天还要翻花样，上班很有仪式感的说。”闵舟羡慕地盯着一个又一个从身边走过的白领骨干精英。

“是啊，工作了之后风格就会完全变了的。”瑰似乎很了解。

“有些人也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看上去竟如此干练。”舜自叹不如。

“我们现在的风格也很好啊，干净随意，不算职业的正式，但看上去却比他们真实。”

听瑰这么说，舜龇牙一笑，嘴角漾起一对梨涡。

“忙内，那你姐离开这里后去哪里了？现在在做什么？”

“她去了【陆家嘴】做券商行研，不过她的理想是投行业务。”

“投行？就是帮有钱人投资，帮企业包装融资再上市的？好牛逼啊！我爸爸一直盼着有明星私募基金入股呢！”

“你家的公司有上市计划吗？那更厉害好不好！”瑰瞬间从舜的身边位移到申珺身边。

申珺嘻嘻一笑，“是么？还早呢。”

闵舟扶着申珺，在旁听得有些愣，“呐尼索咧？一米瓦甘耐……”她嘟起嘴，完全搞不懂这俩人的G点。

“等我姐打好基础，我也去帮忙。你家是什么公司？以后我可以来找你合作，或者让我姐姐投资你。”

“嗯……”申珺转了转眼珠道，“没什么名气的。你姐姐呢？什么券商？”

“JL金融集团下的证券公司，说不定很快就会转去投行业务当董事哦，陆夕珐陆董。”瑰很为姐姐自豪，不由得说了大话，清澈的眼睛闪着棕色的磷光。

“那个……”走在最前离三人5米远的舜回过头，第一次见瑰为学习之外的事情如此热情，倒先不好意思起来了，“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闵舟顺着她的指示方向，只看到巨型的LV logo，这傻子是打算要从可能是本国最大的奢侈品旗舰店的正门穿过去吗？

“喂喂喂！”闵舟连连摆手，“别进去了！我们穿成这样，会被嘲笑的，尤其是申珺。”

申珺的体能已经跌入低电量模式，踩下的每一步都是吐着血在走。

舜碎步跑回拉走瑰，跟她俩挥挥手，“我和小瑰子就在Lobby晃一圈，一会儿见。”

两人哒哒哒地走到了前面，还能听见身后飘来闵舟对申珺的抱怨——

“这副样子哪里像「魅舞社」的创始人兼社长啊！啊？哎一古。”

“什么时候只跳给我们看嘛？什么时候？我要看钢管舞，你会吗？”

“送你12个字，「噱头噱在头上，蹩脚蹩在脚上」。嘿嘿～”

两个门神直挺挺地靠在大门口，一个嘴巴不停念叨，一个表情尴尬。舜和瑰慢悠悠地晃了一圈就出来了。

俊伟的恒隆旁是鲜丽的金鹰、低调的中信泰富，再过去就是金碧辉煌的梅龙镇广场了——恒金梅泰，当陆家嘴CBD一栋又一栋直入云霄的高楼还在建设、招商的时候，它们已经为南京西路撑起了成熟的商圈，散发着浓厚的商业气息，如日中天。

“哇哇哇！这里，我再熟悉不过！”闵舟尖声嚷道，“有卖很多日货，集美们，Let's go！正好帮申珺买双平底鞋。”说着便兴奋地把大家推入梅龙镇广场。

“宿舍好几双平底鞋！”申珺表示拒绝。

“还上市呢，没魄力。”闵舟把她安置在鞋帽试穿处，便安心地带着瑰和舜在这个地上10层地下2层的购物天堂里纵情浪开了。

申珺揉着脚丫枯坐，心想：当老板可不是都有钱的。

……2个小时过去了。

“你们快过来看，好可爱的小熊啊！”闵舟正拎着大包小包，站在杵着棒子买小熊布偶的小商品铺旁，热情地招呼舜和瑰过来。“好可爱啊！！”一个个圆滚滚毛茸茸的小熊随意地地吊着，惹得三人的母性爆发，人手一个买下了。

闵舟把一只布偶熊塞给了申珺，生生地把干等了近3个小时的火给堵回去。

舜也忙陪笑：“这是我们三个买来送给你的，闵舟给它们起了名字叫「库马」。”

申珺捧着“库马”，看到她们三个的包上都挂着这只小熊，随即展颜道：“这不就是可爱的我们嘛。”

“下一站是——”瑰问。

“申珺状态不佳，今天就到此。”九月的天闵舟穿着热裤和透视装，额头渗出的汗珠滑落至耳际，身上挂着大包小包，腰也弯了。

“好吧。大家以后看到库马就要想到今天的行动哦！”舜依旧走在最前带路。

“南京西路真是好地方啊……”瑰意犹未竟地感叹。

“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穿高跟鞋了……”申珺苦不堪言。

“Shopping太爽啦，哇咔咔～”

“走慢点！！！”

微风习习，金色的梧桐叶铺满了上街沿，那时候觉得自己配得上全世界的好东西，未来熠熠生辉，好朋友都在身边……岁月静好。

★☆

大三下半学期，同学们冲出象牙塔，穿梭于一场场招聘会和面试会，虽然大多数人都曾口口声声要与以“四大”为代表的“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们划清界限，如今却也跟风般海投简历。

“四大”是瑰和舜的不二出路，但对没有什么证书傍身的舜来说，能不能过简历关就不如瑰那么确定了。当舜拿到了K记的面试通知，瑰心知舜已胜利了一大半。

出租车把两人送到恒隆广场的楼下，仰起头，看到了那块66的牌子，感到很幸运。

舜在小组讨论环节中碰到了特别爱抢风头的候选人，说了很多但又什么建设性的话都没说。性格使然，舜将讨论的内容往主题引导。瑰不是一个强势的人，在小组讨论环节她更像一个逻辑清晰的技术顾问，依据假设前提给出结论和建议，平稳过关。

过了两周，两人都等来了终面，合伙人问舜当下有没有特别崇拜的人，舜脱口而出：大学室友，因为——

“她目标明确，想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去完成。”

瑰正在几家offer中犹豫，当舜收到了K记的offer，她们高兴地抱在了一起。

南京西路，恒隆广场，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