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三个月后，十九州，天阆山
“様宬，这一次是你的机会也是我们天阆山的机会。你的根骨是我见过最好的，但是你错过了最好的入道年纪。”黑衣男子一脸唏嘘，看起来有几分遗憾的样子。
“师尊，弟子必定倾尽全力！”
“你可以抛弃人世间的富贵和温柔乡，为师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黑衣男子，也是天阆山的掌门慕容渊。
十九州介于凡间和仙界之间，看起来极为美好，可是整个诸天万界，像十九州这样的灵界不知多少。而天阆山又只是十九州一个小小的门派，慕容渊怎么可能甘心。
他小时候也只是凡间的一个小小的普通人，后来误入了十九州，见识了这形形色色的一切，又怎么甘心就这样寿元耗尽死去。
所以他特地去了一趟凡间，就是为了找这么一个好苗子，所幸他找到了，这小子心狠呀。
看着下首的人，不仅暗暗欣慰。
“你去准备吧！”
“是。”様宬静静地退下了。黑色的剑上是一尾玉白色的流苏，还记得这是她第一次打的。
十天后，十九州天悟台
身着白色雪狼纹校服的天阆山弟子将整个天悟台都包围了。
一群白衣的天阆山弟子中，一袭黑衣的慕容渊显得格外显眼。
“各位道友，今日是问仙会开场的日子，鄙人天阆山掌门慕容渊，此次的问仙会由我天阆山承办，规矩大家都是懂得，但鄙人还是要提醒一句，天梯可以走多远全靠自己，禁止打斗，若有违者，取消问仙会的资格，永不得再入天悟台。”
洪亮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天悟台。
“看啦慕容掌门的修为又增长了！”万花宫的宫主花芍夭坐在天悟台上特设的席位处，把玩着自己的头发。
“崖山和苍麓不出来，他天阆喜欢就让他去吧！”坐在万花宫主旁边的是青云门的掌教。
“不过一个人间的小子真以为我们都该为他让道吗？”合欢阁一向看不起天阆山的人，合欢阁讲求的是两情相悦，可天阆山讲究的是不得心爱之人。本来井水不犯河水，结果上一届合欢阁宫主的收徒，现今合欢阁阁主的师姐和慕容渊好上了，谁知道一桩整个十九州的都同乐的婚事是以那样惨烈的方式结尾的。
外人不知内情，可身为合欢阁阁主次徒现合欢阁阁主却是一清二楚，自此合欢阁和天阆山的梁子是结下了。
“少说两句吧，何苦在问仙会上闹开！”说话的是苍麓派的一位长老。合欢阁阁主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
慕容渊看了看台上的坐席，苍麓派还来了一位长老，崖山却是一个人都没有来，看来这崖山怕是不行了。
“现在，我宣布问仙会正式开始，所有五十岁以下的道友都可以到天阆弟子处领取命牌，此命牌会记录你们的成绩。天桥已经凝实了，祝各位道友都可以有一个欢喜的成绩。”
金色的霞光笼罩着天桥，一半在空中，一半在云里。
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踏上了天梯。
“慕容掌门，这次你们天阆山可是人数众多呀！”花芍夭放下了把玩了许久的头发。
“人数多，可不代表着什么，能走多远才是最为关键的，不是吗？”慕容渊还没有答话，一旁的合欢阁阁主苏悠伊已经冷笑道。
“人数多一点，可能性也高一点嘛。”青云门的掌门打了个哈哈，算是解围了。
“慕容不才，得居天阆山掌门位自然是兢兢业业不敢怠慢，不过此次苍麓可有弟子参会？”慕容渊皮笑肉不笑。
“有的有的，不过几个不成器的弟子。”苍麓来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长老，听了此言也不过笑了笑。
“苍麓素有大家门派之称，要求自然是高了些。”慕容渊也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天阶九千九百九十九阶，越往上越难走。
每九十九阶是一个大坎，越往上走人越少。
“慕容掌门还是教导有方呀！现在问仙会的第一好像是慕容掌门刚刚收下的大弟子吧！”
问仙会的命牌有记录之用，每一次记录的成绩都会显示在天悟台的天碑上。
现在的第一名正是慕容渊的弟子萧様宬。
足足甩了第二名一百阶。
下面的人看着风光。
可在天阶上的萧様宬却不是那么轻松。
“诺儿，是你吗？”萧様宬看着眼前的红衣倩影。
她穿着，他们第一次见面的红衣站在桃花树下。美目流转，巧笑依兮。
就如当年一样，一眼万年。
天阶是登仙的捷径，但也是险途，每一次都有心有执念者迷失在天阶之上，如果没有办法勘破心魔，就会永远留在天阶上，成为天阶上的石塑。
“王上，为什么？”画面一转，又回到了那一天，鲜红的血液潺潺的留下。那双眼睛里好像有万千星河。
明明知道那双眼睛已经看不到什么，却还是不敢直视。
“诺儿，对不起，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铮，一剑出鞘，眼前的人和事物全部都消失了，只留下一阶一阶的玉色天梯。
“此子不简单呀！天阶上的环境，纵使是你我，也无法做到如此干脆的挥剑斩。”天阶的尽头，一群仙家早早地就候在了这儿。
“破军星君所言不差，没想到这一次十九州君然有个好苗子。”说话的正是南极星君。
“就是可惜，天阶上的幻境，你我，都没有办法看到。”瑶光星君摇了摇头，有心魔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办法将心魔斩去。
“管他什么幻境不幻境的，只要能有这决心，就是好苗子！”南极星君板这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此子有多不满意呢!
突破了心魔，剩下的路就好走多了。
紫宸宫中，云忆看着水镜中的幻境，浅灰色的眸子闪过一丝血红。
“忆儿，你看见我的发带了吗？”
听得这一声，云忆急忙收好自己的神色。
“殿下指的是哪一条呀？”匆匆的将水镜收敛好。
“金色宸花的那一条。”殿中，芷诺轻轻地把簪子带上，虽说仙者一个术法就可以解决，但我还是喜欢这种感觉。
“在最右边的妆格里。”云忆走了进来。
“女孩子家家的怎么每天都是怎么一身。”我漫不经心的从妆格里抽出发带。
“殿下好看就可以了。”
我从镜中看着她，这样看过去，那个当年在我怀里撒娇的孩子，不知不觉间已经这么大了。
“殿下，我们今天一定要去吗？”云忆轻轻的帮我把发带缳上。
“怎么了，你不想去吗？”我回头看着她，这么久以来我好像都没有听到她的不愿。
“不想。”好像一瞬间就回到了当年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
“好，那我们就不去，我们去青丘吧，去你出生的地方看看。”
“好！”像是怕我反悔一般，急忙出去准备了。
看着这个孩子，我不禁笑了。我轻轻地笑着，可不过一瞬间，一道撕开魂魄的疼痛从我的脊骨传来。眼前一阵一阵的模糊。
“芷诺，你是凤凰，你不会死亡的，可是倩倩没有凤凰骨是会死的。”
“欹恒，那你知不知道失去这块骨头的我会怎么样？”
“芷诺，我会补偿你的。”
“欹恒，你取走了我脊骨上最重要的一块骨，送了我这生生世世都没有办法挣脱的痛苦，你满意了吗？”
“殿下！！！”
失去意识之前我最后听到的就是云忆的哭喊，我很想笑着告诉她，我没事，可嘴角还没有扬起，却已经陷入一片黑暗。
“诺儿，你是在世间最为尊贵的凤凰，生来就是神，但是修行一路不可能如此平坦，母后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学会爱人。”金色的琉璃大殿中，一个面容慈爱的女子拥着怀中的小女孩。
“母后，为什么呀！”小小的年纪已经有了倾国倾城的雏形，一双淡紫色的眼眸，笑的时候好像有星辰在闪耀。
“等你长大了就懂了！”女子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轻轻地抚了抚女孩的头。
“诺儿，这是龙族的五王子，你以后就有玩伴了。”依旧是那座琉璃大殿。头戴金冠的女子把一个小男孩带了进来。
“殿下安好，我是欹恒。”小小的男孩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显得有些拘谨。
“你好呀，我是芷诺，你叫我诺儿就好了！”看着这个拘谨的男孩芷诺一下就笑了出来。
“殿.....”欹恒一下子就红了脸。
“嗯？”
“诺......儿？”欹恒的脸更红了。
“这样才对嘛！”小小的女孩一脸正经。
“好了，花园的花开了，诺儿，你带着欹恒一起去玩吧，我和你父皇有话要说。”华贵的女子轻轻地将两只手牵上。
“那我，去玩了。”芷诺一把抓住欹恒的手，跑了出去。
“欹恒，是卿月的孩子吗？”
身后走出了一个英俊的男子。
“是我去的时候，卿月已经去了。”如果不是熟悉的人怕是没有办法从这声音里听出难过。
“沫儿。”男子轻轻地拥住女子。
“以后欹恒就留在凤凰一族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