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车是向刘夭姐借来的，顾无战虽然才刚大学可车技满分，很快就到了张导的租住区.
“张叔，张叔!”张留庆所在的是一幢老式的京味建筑，第二次来的凤雪心情却截然不同.
“小雪啊，都说了没事，还麻烦你跑一趟.噢，无战也来了，进来坐.”在家的张导要轻松很多，顾无战看着凤雪小跑进去，问道，“张导，出了什么事了?”
“唉，小辈们的事都要我不要插手，我了解的也不多，事情复杂但也不能罢了，但是如果语慈的前男友真的太过分的话，我也不能再看着他伤害我闺女!”
这居然和张语慈的前男友有关?
“这个在龟兔赛跑中杂交的产物!你还打开他给你寄的快递干嘛，烧了扔了，敲，气死我了.”凤雪在屋里气愤地躲着脚，然后把一个绿色的盒子踹了出去.
顾无战捡起来，发现是一张专辑，上面的男生忧郁的眯着眼，再看名字，这不是最近在某音很火的一个流量歌手么?
“就是他，陈耽，当初哄的我闺女给他写了几首歌，有点名气就飘了，我就说这样的靠不住，语慈也很听话的和他分手了，谁能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有语慈的联系方式!”
“张导您先别急.”两个人到了屋里，语慈坐在了床上，看上去气色有些不太好.
“无战你说那不要脸的是不是太过分了，他用语慈的曲子，来和现在的女友调情，还给她寄来这东西!”凤雪真的好想咬人啊啊啊啊.
“有没有记录什么的，这可是剽窃.”“这就是我之前写给他的，能怎么办?”更何况她正在制作仗剑引刀的主题曲和插曲，陈耽发新歌也是挑准了时机来恶心她的.
“你们放心啦，我就是太累了，休息会儿就好.”“胡说!你就是被这个贱人给气的!”白团子炸着毛咬牙切齿，不然为什么语慈在收到快递后晕倒?
“那我还能怎么办?就让他们蹦哒去吧，反正和我也没有关系了.”外表柔柔弱弱的张语慈不知道内心骂过多少次了，但是父亲的新剧还在筹备中，虽然很恶心，也不妨之后再收拾.
“你们既然这么晚来了就住下吧，小雪和语慈也能多聊几句，无战，我也想和你聊聊.”张导都发话了，无战把空间留给了两个女孩子:“行.”
张留庆来到了院子里，树下有马扎和茶具，他熟练的沏了一杯，道:“我以前还不知道你是于妮缇先生的孙子，经过这段时间，发现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于先生是圈子里的人对他奶奶的尊称，顾无战谦虚道，“还要仰仗张导不嫌弃我这个半吊子，愿意用我.”“这不也是小雪一力担保吗?你也没有辜负这次机会，相信之后会有不少人喜欢你的.”
察觉到他的话里有话，顾无战没有出声，张留庆继续道:“如果想要继续走下去，平常心一点，随意一点，你没有科班的身份，但是只一个于先生就很能说明实力了，再说你并没有辜负这层关系.如果以后受了什么委屈，于先生的好友们很乐意去提供帮助的.”
这就是在告诉他这个圈子里的潜规则?顾无战相信，如果自己一开始没有表现出演技的话，张导一定不会这样说，反而会敲打一番.而正因为他有这个实力，但是身份有所限制，张导这才提出一些避免麻烦的法子.
估计他和老父亲想的差不多，你既然想去做这行那就去考这个专业啊，不伦不类的干着这个学着那个累不累?
可是顾无战是少年，他想闯一闯，而娱乐圈，就先划划水吧.
“好的，我知道了，但我相信凭借我的天赋和人格魅力，不会受到太多刁难的.”张留庆笑了，这小子，以前还不知道这么会插科打诨，是和小雪相处久了的缘故?
“你的确是这行的好苗子，有时间的话去B大上上表演一类的课，要是之后稳定了一定数量的观众，我可要先挖过来拍我的剧.”
顾无战也笑道，“一定一定……”
第二天四人一起来到剧组，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出现，在中午的时候凤雪提议和他去学校的食堂吃.
是要躲开张导和张语慈吗?
顾无战端着两份饭来到座位上:“呐，香辣鸡腿饭，我叫阿姨多加了辣.”“多谢啦.”凤雪扒拉两口，咽下去，叹气道，“我查了下那个陈耽，原来他已经到了这个省份，还要在各大高校开演奏会.”
顾无战惊了下:“包括A大?”“是在行程上的，所以这贱人才这么挑衅语慈，想证明他唱的真的很好.”
“唱的真好回他所在的省份去唱啊，来A市干什么?”“收割高学历粉丝吧.”就在这时候顾无战看到在食堂的一侧有人在拉一道横幅，居然是宣传陈耽那场的!
“什么演唱会，演奏会还差不多，他会唱吗.”
气愤的凤雪没有控制好声音，邻座的两个小姑娘扔下筷子，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她说道，“我在这里听了半天了，不喜欢陈耽请你不要污蔑好不好?没有谁逼着你去听!”
凤雪翘起嘴角，“你家里没教过你用手指着别人是不礼貌的吗?”
“他有多努力你知道吗?不了解还在这里酸来酸去，无脑黑请适可而止!”
啧，谁说高校没有白痴的，眼前追星追的眼里就只有他家这一个正主了.
“到底是谁把他的努力太当回事了?他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得到像你一样漂亮小姐姐的支持吗?你们为他这样做，难道不值得他回报给你们努力吗?”
半个食堂的目光转向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的女孩子，那个首先带着火药味的女孩子突然被对手夸了还有点拐不过弯来，顾无战站起来，道:“不好意思打扰大家，只是我们和陈耽有一些私人恩怨，既然给这位同学带来烦恼，那这顿饭就我请吧.”
说完笑了笑，用校园卡付完帐重新坐了回去，凤雪道，“嗯，打扰了，无战，打包带走吧.”
白团子有些怵，她现实吵架根本就不怎么行，现在低头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一帮学弟学妹们，干脆先开溜吧.
到了外面凤雪松了口气，道，“不好意思啊，让你也跟着没饭吃.”“没事，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去这里.”
初春的草木清香充盈在花坛附近，还没有虫子的气候是凤雪最喜欢的.
“就在这吃吧.”顾无战递给她一双一次性筷子，凤雪气哼哼道，“刚刚你什么都没看到.”“行.”
顿了一会儿，凤雪道:“我想明天晚上去看看.”“去哪儿?陈耽演出的地方?”“是，虽然不能扔几个臭鸡蛋，但是让一个人出丑的方式可有的是.”
“嗯，我来帮你.”顾无战察觉到有个疑点，“张导就不能断了他的财路吗?”凤雪吃完后擦擦嘴，“他靠的是他的无脑歌迷，有一些只听歌不看人品的.”
顾无战扔掉两个人的饭盒，轻轻道:“其实这就像是演员的问题上不上升到纸片人，你虽然喜欢这个角色，但是他毕竟不是;陈耽为歌声所作的努力的确不容忽视，但是他利用张语慈也是不争的事实，洗不白的.”
“所以，有些人选择喜欢声音但是讨厌人品;有些人觉得歌星这条路有声音就够了，和人品关系不大;而我就比较偏激咯，人品不好干嘛还让他恰烂钱继续蹦哒?”尤其是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对待她的朋友，小贱蹄子，看本宫怎么整治她!
顾无战看到凤雪的兰花指，感觉有些不妙，他果然不该鼓励凤雪写一本宫廷小说的，看，这都有点疯魔了.
下午的时候顾无战去上课，凤雪回家照顾团团，黑毛毛已经长大了一圈，毛色也鲜亮了不少，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快速码字屯稿，然后晚上去A大勘探演出场地，啧，还以为有多大的能耐，不过是在操场上搭个台子，一来一点也不牢固，二来木头真的很容易被……
啧，敢来高校收割?让你出个不大不小的事故，看你还敢不敢来!
顾无战上完课之后已经是六点了，草草的吃了下晚饭打算去找团子，他敢肯定凤雪一定会搞出一个大动静.
果然，在场地之后他看到白团子鬼鬼祟祟的瞧这搭建材料，走到她身后拍了拍肩膀，“喂.”
毛团子直接成了炸毛团子，“嘘!我正在进行缜密的分析和思考.你不要打搅我!”
“我倒是有一个方案，不仅能让陈耽铩羽而归，还能让剧组赚一波关注.”
白团子眼睛亮了，“什么方法?!”
第二天的晚上，陈耽的演唱正式开始，他首先说明了来意，并感谢A大校友的热情支持，还有在这里找到了小他两届的女朋友，狠狠撒了一波狗粮之后用双人演唱活跃了现场的气氛.
“学妹?”“挺努力的一个草根女孩，但是她追谁不好偏偏喜欢当时已经有了女朋友的陈耽.”顾无战想起了之前找的材料，“据说他们郎才女貌情比金坚，难不成是陈耽想找一个更好掌控的?”
“鬼知道他怎么想的，如果是耐心创作努力上进的话不管是我还是张语慈，就是张导，也没有针对他的理由，之后就是除非必要不与合作罢了.可他有点小成绩就忍不住让全世界都知道，还用抄袭的歌曲来刺激张语慈，真的是给他脸了.”
一首唱罢，接下来就是陈耽的主场了，还没有到开始表演的时候，两个人就走到不远处，找了个比较合适的地方聊天.
“团子，在A大的四年你是怎么度过来的啊?”“学习，写作，生活，现在想想时间其实过得挺快的，所以你一定不要辜负这段青春，要好好的过出自己.”
顾无战看着小大人一般的凤雪，揉，“团子根本就是一副还没有毕业的样子嘛，怎么就老气横秋的了?”凤雪叹了口气，看向霓虹灯管之上的星空:“其实，我也是在回避成长这件事情吧，毕竟太快了，总感觉什么都还没有学到，大学就这么结束了.所以我才找了夭夭姐，住在大学附近，也算是，迷惑自己几年吧.”
白团子这次笑的比较温柔，亮亮的眼睛有着成熟的韵味.
“其实，没关系的，你就像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晚风轻拂，陈耽的演唱会已经接近尾声，这个环节正是要观众上台一展歌喉或者和陈耽斗舞，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活跃气氛，把剩下的半个小时坚持下去.
顾无战长腿一迈的跳了上去，“我来.”
陈耽眼神一凝，这和他找的人不一样啊，但是既然有上来的总要表示欢迎，所以热络了几句，顾无战微笑以对.
“我唱的是陈先生最火的一首歌.”声音从麦克风一出来，凤雪忍不住被惊艳到了，真的是好有磁性!!
当伴奏响起的时候，很多人都忍不住向前仔细看看，灯光下的顾无战剪影完美，不是娱乐圈统一的瘦削，而是很有力量，看上去也极有魅力.
第一声开嗓的时候，很多人都不由得沉浸在不一样的演绎之中，好像之前一个多小时听到的都是来为他的声音做陪衬一般.
在这首情歌里，没有矫揉造作，没有情深谊长又爱而不得，是义无反顾的倔强，也是孤注一掷的执拗.
“不要和弦.”在副歌唱完之后，顾无战低声说了四个字，而在麦克风放大之后像是在耳边低语一般，凤雪忍不住心跳漏跳一拍，更不要说是其他的观众们了.
“真的好有感染力啊，这是音乐学院的?”“没见过有这号人啊……”“这不是新传学院的顾无战吗?听说是加入了剧组演戏去了!”
凤雪慢慢退了出去，等唱到高潮的时候，舞台后面轰然坍塌!
所有人都震惊的愣在了当地，陈耽揪住后勤的衣领:“你们的台子是怎么搭建的?!”
而就在这时，烟火迸发了出来，在天空之上划出一道道光怪陆离的色彩.
演唱完的顾无战弯起唇角，然后走向后台，消失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