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凤雪内心觉得事情还是没有完全结束的样子，剧组正在加紧赶工背景板，就是屋内的一处装饰，到时候后期进行模糊处理就和预想中的效果差不多了.
这就是张导口中的“凑合”，这要耗费非常大的精力来找画面与手中道具的相似点，所以一时间，什么窗帘锡箔纸都堆在了剧组里，看上去非常像废品回收站.
“嘿嘿，这个可真好玩.”郭开心又多了一个项目，就是在垃圾堆里淘宝贝，还有和摄影师调整位置和光影，看哪些比较合适.
“哎无战，别踩坏了，刚刚那个角度正好是一块抠图的背景!”顾无战踮着脚尖从缝隙里过去，“哪场戏?”“就那场啊.”
郭开心一说大致的内容他就明白了，然后恨不得敲敲他的脑壳:“那场戏至少还有一个月才拍，你现在摆上有用吗?路不让人过来了?刮风下雨你来给这些打伞吗?”
“对哦……”傻白甜的郭开心这才明白过来，内心实际上是非常挣扎的“但，但是也可以保存一个样本不是吗?”“那就由你记录位置和角度，等到那时候再摆上.”
张导也陪着他们胡说八道，郭开心非常想要把这些带回家玩个够，然后被逆竹强势拒绝.
虽然顾无战和郭开心并没有同框的机会，但是和逆竹是有的，两个人在拍的时候张导费的心就少了很多.毕竟还有另一个和他实力差不多的名导.
“张导，你说咱这穷的叮铃桄榔能打赢同一时间播出的仙侠剧吗?”郭开心看着一个娱乐新闻的板块愁眉不展，而实际上他哪有愁?兴奋得恨不得马上pk一下看哪个收视率比较高呢.
“谁跟你说我们要在这个时间段播出的?”张导卖了个关子，郭开心疑惑道:“难道不是吗?按这个进度继续推的话不就是了?再加上审核的时间，可能还要比这个更早一些.”
“合同上签的可只是你们拍的时间，具体后续可不在囊括范围内.”听他这意思是要在后期上下苦功夫呗?
“张导，您是不是在憋什么大招?一个渲染镜头的滤镜?一种特殊的声道?还是用配音……哎哟!”张留庆弹了他一个脑瓜崩，“想找配音?省省吧，必须都给我原声上，绝对不能惯你.”
“你哪有惯过我?”开心很委屈，明明之前被训得最狠的就是他吧?如果这是“打是亲，骂是爱”的道理，那么张导是非常的爱他了.
“行了，我们这个穷剧组有了开心就稳了行了吧.”骗人，这么敷衍的口气就想骗到他?除非再说一遍!
“穷剧组怎么了?有些好片还真的就是穷才能展现出来的效果，不仅有了话题度，而且大大方方展示出来的穷总比被人扒出来黑料和敷衍要好吧?”
“这可不一定.”张导比郭开心想的要深一点，“当初那种情况是很难复制的，而且想想，让人觉得一部剧惊艳的绝对不会是穷，而是角色、演技、剧本、内涵等等综合作用的一种感官，是让人觉得，只要资金上来会更加惊艳的一种希望.
圈子里，的确有不少人拉了一帮狐朋狗友就开始写剧本，开始演，美其名曰贴近现实，其实也不过这么回事.不仅白白浪费了时间，而且带来了给这一行带来了驴唇不对马嘴的作品，实在是拉低了整体水平.”
“我知道的，不能用个别的情况来概括整体，这就是幸存者效应.”郭开心喃喃:“多练练没准就行了呢，万一多见见人眼光就高了……”
他越说声音就越小，其实他也明白的，没有资金和实力也就和没有眼界差不多，只看到了播出时候的剧怎么简单，然后去重复他们的操作，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火.其实很难，没有专业的人领导和自己下功夫的话，怎么可能带来高质量的作品?
“我想告诉你的就是，穷剧组不一定演技就好;那些特效光怪陆离的，剧本也不一定没有雷点.付出和回报也许不会等同，但是用小诱饵钓大鱼的终究是少数.”
“字字珠玑，醍醐灌顶，我这就把这句话写下来挂在门口，以便后来人瞻仰.”张导用一种“你是不是又犯病了”的眼神看着他，这傻孩子跟顾无战呆久了就是戏精，难不成这真的是一种病?会传染的那种?
“其实穷也有穷的好处，就是非常自由，个性化的内容很多，闲着没事的时候看看就行.而拿的上台面的，终归是慢工出的细活，不管是下里巴人还是阳春白雪终究是有人喜欢的，所以与其纠结哪个比较招人喜欢，老老实实的做比什么都强.”
张导是那种一步一个脚印打下来的人，不是看不起想一蹴而就的思想，而是那样太险，需要非常多的数量来博那一个概率，实在是增加基数，更加把成功概率拉低的一种行为.
“这我自然是知道，”郭开心开始坐没有坐相了，“那您看咱这个剧组是穷点好还是富点儿好啊，哎，张导!”“自己看!”
马上就要到他的戏了，而站在他旁边准备对词的不是替身，而是真真正正的张融前辈!
“明白了明白了……”他诚惶诚恐的去跟前辈打招呼，非常骄傲的说我是看您的电影听您的歌长大的.
在前辈年龄上狠狠扎了一刀，非常的不会聊天了.
玩笑归玩笑，马上要收徒的张融倒是觉得孩子挺实诚.
“语慈，这次的片尾曲你和王老合作的怎么样了?”团子整理之前东西的时候发现一个歌词本，其中有一首是挺符合这部剧的，虽然被选上的机会非常渺茫，但是不发的话实在是可惜了.
“时间还早，怎么了?”简单说了下经过之后，凤雪把文档发了过去，对方接收的提示音一响，她就后悔了.
自己拿来练笔的东西还拿去给前辈们选?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而且自己也就粗浅的懂一些音律，谱子有没有错还是两说呢!
只希望张语慈能够将自己的稿子打回来!!!
“挺好的啊，我觉得非常顺口，我和王老商量一下，推广曲用这个倒也不错.”啊?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了?不!还是可以挑剔点的!
“能帮到你们就好了.”嘤，团子真的是觉得这个词不是很好的样子……
“小雪你有时间吗?我和王老要去找歌手圈里的人，你也可以来玩呀.”思考了下，她看了看这章还差五百字的小说正文文档，叹了一声，回道:
“我马上就来!!!”
王老初听这个旋律，就从自己知道的声音中搜索能够演唱这首歌的人，凤雪惴惴不安:“我这首真的没问题吗?怎么都开始找歌手了?”
张语慈叫她不要紧张，道:“我们也是卡关了，所以才以你这首歌作为突破口，对这些前辈早晚都要去拜访的，不管是和王老联络感情还是有些别的合作，反正也不多，就当逛逛了.”
王老选的还是这段时间在这个市的，不然还要买火车票就不值当了.
“那我们这次去见谁?”张语慈说了一个名字，凤雪顿时觉得旁边车辆驶过的声音淡去了，那个名字……还有那么多等待那个声音的粉丝们……
南山，一个在最辉煌的时候选择隐退的古风歌手，在凤雪听说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就已经淡去了网上所有的讯息，但是他的作品和声音被粉丝们和路人不断的单曲循环，曾经他和粉丝约定，十年之后再见.
而今年，恰好是第十年.
所以一瞬间，凤雪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南山!居然会是南山!
“你也很喜欢他吗?”张语慈一看团子就是激动到僵硬了，凤雪忍住跳起来的冲动:“当然了!我超喜欢他的声音!非常干净且通透，古风的男歌手有非常多，他的声音是我为数不多一听就可以辨认出来的!”
“哈哈哈……”张语慈也很喜欢，“当初我刚学着写歌的时候，脑海里有时候也是他的声音，所以是非常期待的.可惜啊，居然已经过去了十年，网上的争议还是非常的大的，不知道能不能请动他出山.”
“争议?什么争议?”目光所及都是十年盼君归的山粉，凤雪对这个了解不多，语慈就对她小声说:“就是有人说他为名为利呗，你看有的榜单虽然没有他的新歌，可是总会有他的姓名的.还有说这只是思念的力量，我也是服了.”
“如果真的为名，当初名动一方的时候就不会选择退出.而粉丝们愿意为一个走了这么多年的歌手投票和霸榜，他们也管不着.就算是用最黑暗的心理来揣度，我觉得是他过滤了很多的随众的脑残粉，让一众喜欢他的妹妹们成长起来，也知道一个非常重要的道理，就是网络比不上现实.”
“还有啊，这种思念让凝聚的力量非常浓，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并不是很主流的圈子里，是有着坚守和执着的，等了十年，无论如何都是会动容的吧.”
在前面的王老听了她们的话，觉得非常有道理，“南山确实是一个看上去挺安静的孩子，可是熟悉之后就很碎碎念，很温柔的为了别人着想.上次见他还是像个孩子一样.”
“上次是什么时候啊王老?”团子眼睛里亮晶晶的，她迫切的想知道南山这些年顺不顺利，因为有很多人都在期望他能够一生顺遂.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哭过，挣扎过，真希望有人能陪他挺过去!!!
“七八年之前吧……”王老知道自己也说不出什么更多的消息了，只是叫她们安心:“南山很优秀的，相信不会有什么事情让他一蹶不振.而且这么乖的孩子又不抽烟喝酒，声音方面你们也不必忧虑.”
“我们对声音的要求真的不多，只是希望他一切都好.”团子不是一个非常彻底的山粉，只是感慨于一个走的潇洒，一个等的从容，对二者都有着相同的敬意.
“我感觉我喜欢的与其说是南山，不如说是他的那群粉丝们.”张语慈非常幽默的说了一句，“就是刚接触他的歌的时候觉得非常好听，然后粉丝们安安静静的，聊起来也很舒服.之后逐渐知道了他隐退的事情，是非常可惜的，山粉们却表示很理解，虽然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最初的理由已经不可考究，她们也愿意等下去.”
凤雪道:“原因我知道一两个，有的说是因为要考研和工作，有的说是有不理智的去他的学校打扰他.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十年了.还是会存在不断来这个坑的人去问这个问题，还是有很多的文章重复他这个人，还有过往的事情.”
张语慈被她说的有些感慨，“你说如果这次真的把他给请动了，南山真的回来了，再次直播的时候，会不会有一种十年前恍若昨天的感觉?”
团子想一想就觉得非常有画面感:“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不如赌一赌主播和观众会哭多少时间吧，南山和山粉毕竟都是这么温柔的性格，再次见到彼此一定会诉说大致的情况.”
“所有的都是不确定的，反正是很开心.”张语慈的掌心有些出汗，问道:“王老，我们还有多长时间?”“半个小时左右吧，南山住的比较远，怎么了?”
“没事，有些激动.”王老笑:“哈哈哈……到时候就可以见到真人了，你可不要出洋相.”
张语慈一瞬间有一种最坏的预感，在团子耳边说道:“你说，如果南山不肯怎么办?十年之约也可能不是时候啊，万一他就真的不想让南山这个号出现，只是给圈子里的人一个警醒，不要打扰明星的现实生活，那么……”
“就算他不再归来，喜欢他的人不会变.”凤雪对此非常的笃定.
“那好吧.”
车缓缓地驶向一处炊烟升起的地方，就像文人的房子一样雅致.
屋门外种满了盛开的菊花，像是霞光一样铺到远方.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