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顾无战没想到做戏一般的场面竟然会让自己开始思考人生.
二十多年已经不短了，既然拒绝了老爸的建议，那么之后要怎么学?怎么才能养活自己?
所以……还是做让自己开心的，再去接个戏吧.
“其实呢，你这个状态和我写小说差不多.”凤雪又叫了一份芝士洒在锅里，捞出一片热乎乎的牛肉放进嘴里，咽下去后继续说道:“对它是又爱又恨，正在做的时候觉得好累啊，恨不得马上将这本写完，而真正完结之后又想要动笔接着写下一本.在这空白期就感觉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继续干下去，还有对下一本要写什么，自己能不能驾驭这本书的疑问.”
“那你是怎么处理的?”凤雪想也不想:“犹豫了太多次之后就觉得行吧，就这样吧，而且我的评论区还有那么多嗷嗷待哺的粉丝，总不能辜负他们.”
顾无战茅塞顿开，笑道:“还是你说的对，想太多了不好现在就做自己喜欢的就行.”
凤雪挑眉，吃完饭之后两个人坐车来到了决赛现场，道:“开场是要在晚上了，我们可以去买一些饮料还有小食，等的时间还是挺长的.”
顾无战闻言照办.
他们所在的视野是中央偏右，处于不前不后的位置，而周围到处都是应援牌和亮丽发卡，这并不是免费的，问了价钱之后，凤雪果断拉着无战转身.
太贵了，不值当.
观众陆续入场，都在讨论着最后谁能取得前三名然后成功出道，顾无战都没有看过这个栏目，自然是听得云里雾里，“团子，你支持哪个?”“我?我一个都不认识啊.”
那你就能接下语慈的票来这里看决赛?!
“我这不是来让你看看的嘛，听说这次她们不是以女团形式，而是单独出道，有几个都提前和演艺公司签约了.”凤雪这才想起来，“你好像也没签约呢吧?”顾无战点头“我对这个也了解不深，等有空了去问问张导.”
“你可要抓紧机会，一些资源只有大公司会有合作，对了，可以的话还有于奶奶.”顾无战表示记住了.
开场的音乐响了起来，八个女孩踩着点纷纷登场，一对是可爱双胞胎，一个是长腿御姐风，两个走的是可爱路线，还有书卷气浓厚的淑女、高冷的假小子，以及一个像是平平无奇的女孩子.
但是在脸盲的凤雪看来，目前的印象只停留在个数上.
最后一个亮相的pose摆好后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各自的后援团呼唤着她们的名字，气氛热烈.
主持人开始读开场词，凤雪对顾无战道:“这个节目和以往的都大不相同，之前的决赛都是成团出道，这次居然个人为阵，而且名额只有三个，所以可以预见竞争有多激烈.”
“那选拔标准是什么?”“是初心.”
他眼睛闪烁着莫名的光，好像前几天在郊外公园的时候一个女孩就问了相关的问题，就是不知道……
刚刚镜头转移的太快了，台上的八个女孩又都透露着青春洋溢的气息，所以一时间也找不出来哪个是采访过他的.
“现在让我们有请第一位选手，带来她的作品!”
开头的视频是她们刚刚参赛的时候录制的，黑屏之后“啪”的一声，把凤雪和顾无战生生震住.
“我，是你的女王.”
“女王大人!”“女王大人!”“殿下殿下!!!”
身后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两个人只想瑟瑟发抖抱在一起，这个mv实在是太残暴了!
只见那个女孩子穿着紧身衣，手里拿着皮鞭，正在说她是哪国的女王，准备招收多少后宫，尴尬的两个人恨不得用脚趾在地上抓住一个坑.
“你之前没有说会有这么不正常的人啊!”顾无战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凤雪一副快哭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啊!看宣传册不是挺好看的几个小姐姐吗?为什么会这么雷人嘤~”
总算结束之后，台上的道具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因为刚刚要跳群舞，又要以最快的速度化妆，凤雪觉得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不容易了.
头发绑成一束高高立起，红色紧身铠甲勾勒出高挑修长的身材，背景瘦削，手拿长剑，背景图是一副落日沙场.
一亮嗓就是一个高音，全场再次沸腾，因为这种不甘和对天的宣战他们也非常喜欢.
顾无战和凤雪就像是融入不进去一样，台上又唱又跳的女孩还不如周围的粉丝或者说灯光和背景图能带动情绪，两个人就像是看电影一样沉默而又呆滞.
“其实，我感觉，还好吧.”凤雪戳戳顾无战，“嗯嗯，还行还行，能看出下了不少功夫.”
小姑娘站在台上大汗淋漓，鞠躬感谢，评委夸赞了下舞台控制能力，因为投票环节留在了最后，所以很快就是下一位.
下一位是书卷气的女孩子，最初的mv一身古装，身后是明显ps过的山水背景，深闺小姐不好吗?她居然非要来一个林黛玉版本的!拿着手帕和番茄酱在那干啥呢!
她的表演却是很有生机与活力的，满场翠绿色灯光舞动，衬托得她就像是一个精灵一般.看得出来是提前做了功课，将最初的视频和最后的表演连接起来，这样一想到她这个人就很容易联想到这个表演，给人印象深刻.
“她给人的气质好像并不是很有书卷的味道.”顾无战看过真正手不释卷的老艺术家，那种气质和阅历是可以透过眼神散发出来的，类似于成熟和理智，但是因为只是书本的影响，所以还有着单纯和浪漫情怀.
摄像为了突出她的气质，好几次都给她的眼睛做特写，可是除了幽怨忧郁他看不到其他的色彩，而且听说这首歌的歌词都是她写的?怎么就有感觉很……无病呻吟?
“鱼鱼不愧是才女啊……”“虽然她高考失利，但是她很努力的去学习!她的书库里有几百本书，真的是值得敬佩啊……”“……”
顾无战不置可否，他只相信一点，读过很多书的人骨子里不会是忧郁的，不管读过再多的灾难，见过多少心酸，读书的人对这个世界总是怀着希望和热情的.
他同时期望真的说自己读过很多书的人，也能这样去想.
下一个上场的是一对姐妹，她们的介绍就是玩了一个游戏……不对是变了一个魔术……好像也不对……
“我怎么对现在的自我介绍环节越来越看不透了?我难道落后这么多了?”顾无战偷偷对凤雪咬耳朵，而沉迷码字许久的写手也是摇摇头，“不止你一个，我现在也感觉是不是自己年纪太大了，连这种创新性的自我介绍怎么发展出来的都不清楚.”
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穿的也一模一样，就这么在舞台中央的长框两边上演着一处默剧，顾无战一句话让凤雪差点喷笑出来.
他说:“现在当明星可真不容易，啥东西都要会一点.”
凤雪接口:“还真的就是会一点，专业的东西我感觉她们也不太能掌握得住.”
而舞蹈到了中间那部分的时候气氛突然一变.变得欢乐又悲伤的矛盾感，而这两个女孩“唰”的一声撕下自己的雪白色裙子，露出里面全然不同的装束.
只几秒的时间，两个人扎上完全不同的发型，变成了两个人，然后跳动着全然不同而又相一致的舞蹈，凤雪顺着声浪鼓掌，给这创意点个赞.
她们的名字虽然一个都没记住，但是每一次都挺有新鲜感的.主持人报幕之后屏幕上又开始了花样介绍，有耍酷的，有表演萝莉裙换装的，还有假装自己是学龄前儿童的……
在凤雪忍不住想走的时候，总算是来了一个比较正常的自我介绍了.
“大家好，我是豆豆.”她就像是一个导游，介绍了自己的生活，并没有那么多花哨，但是给人一种十分真诚的感觉，也怪不得能坚持到决赛.
顾无战这才把这张脸和之前的印象对接上，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或者这个女孩化了太重的妆没有认出来，没想到最后一个就是她.
普通的名字，普通的开场，普通的演唱，毫无疑问支持她的呼声要比之前声音低上很多，但是喜欢古老演唱方式的凤雪顾无战就是觉得好听，气息悠长，婉转有度，而表情的管理也非常好，在悲伤的地方眼睛泛光，但是唇角轻轻翘起，生动诠释了成年人的心酸，自嘲.
两个人莫名的被带入这种情绪之中，第二次副歌的时候，豆豆的身后居然出现一双洁白的翅膀!
是真的翅膀!每一根羽毛都纤毫毕现，在威亚的带动下她慢慢升到了台上，双臂展开，双拳紧握，眉头深皱然后突然爆发!
“豆豆豆豆!”“啊啊啊太美了!!这是我来过最值得的比赛现场!”
凤雪也被惊艳到了，和顾无战相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肯定.
她的创意在所有人中并不是特别的具有特色，但是如果专业的人来看的话她无疑是最稳扎稳打的，创意可以包装，但是只有实力才是自己的.
接下来就是紧张刺激的投票环节了，观众每人都有一票，评委有一加一减两票，加票加五十票，减票就在观众支持的票数上减五十票，当然还要取网上支持票数的综合成绩.
在现场投完票之后，顾无战又切换了他哥的号又投了一次，没办法，这次的比赛是实名制，每个人都只能投一次，换微信号还是QQ号根本不管用，也没办法刷.
同时也避免了未成年人不务正业，这个挺好.
前来颁奖的是选秀平台的一位前辈——秋姐，虽然被称为姐，但是他是实打实的男人，二十年前选秀节目火起来的时候他凭借着歌曲大江南北人尽皆知，从歌星到影视节目，野心勃勃的他已经成为了一代人的记忆，也是这类节目的鼻祖级人物.
所以能受到他的颁奖，可谓是出道前的最高荣誉了.
“秋姐!秋姐!”很多老粉丝忍不住的失声痛哭，当时的选秀节目哪有这么多的卖惨营销?哪有这么多的花里胡哨?一个舞台，一把麦克风，一段声音就能成就一个传奇的岁月终究是过去了，在这娱乐至死的时代，明星究竟被什么绑住了脚步?又为什么会被绑住呢?
“第三名是……”那个帅气的女孩子斩获了第三名，她露出女儿家的惊喜，等到播出之后估计网络上又会出现一连串的表情包，究竟是故意还是真的情不自禁，谁知道呢?
“第二名是……豆豆!”女孩子温柔的笑笑，对前辈再三感谢，秋姐对她也非常看好，颁奖之后还与她合了影.
“那么我们宣布第一名的人选是……她!”
在节目终于宣布结束的时候，两个蔫哒哒的身影踱了出来，耳朵不像是自己的，精神好像也受到了摧残，耳边回荡着各色的应援声还有尖叫声，虽然大方向来说是不值当跑这么一趟，但就当是来看看秋姐的也不错?
“团子.”顾无战在身后叫住她，“怎么了?”“没事，你饿了吗?还有点时间，咱要不去吃点面?”
在饭馆里，凤雪都晕晕乎乎的，像是一只醉团子，第一名是那个御姐，而在网络上说除了颜值什么也没有的可爱女孩子并没有成为黑马，倒是那个最后拿出平凡未来的选手成为了第二名，这是很多人都没有想过的.
只是凤雪怕，以后还是会有自信颜值的女孩子，仅凭着横冲直撞就想要出道，而她也怕观众就吃这一套，去说什么“她”代表了很多喜爱唱歌的普通人形象.
很懵，也很困，很想睡一觉.
“团子，你觉得第二名的豆豆怎么样?”玩着手机的顾无战突然放下面抬头问道.凤雪呼噜呼噜嘬面条:“很好啊.”
只见他刷了下手机，回了消息，道:“那我下部戏就跟她合作咯.”
凤雪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