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一片深情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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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他身披夜色而来

翻着徐岚传过来的资料,宋惟诺伸手重掖了盖在腿上的薄毯,用手揉了揉平坦的小腹舒缓痛感。年轻时身体从没有这些小毛病,痛经是她流产后小月子没坐好留下的。失去第一个孩子,既伤心,又伤身。

所谓有得便有失,反之亦然。

失血和缺氧,都会在短期里让大脑产生兴奋。她发现在这特殊的几天里,自己的记忆力要比往日好很多,看新闻读材料比往日快,记得还牢靠。她不愿错过这天赐的好时机,往往会自动停了工作,给自己充充电。

徐岚发给她的资料,是英国老牌药企Zcar瑞士子公司的发展状况。近日股市浮动较大,出现了数次熔断停盘。就在股市怨声载道时,国内药企裴氏竟豪掷两千万买入Zcar瑞士子公司大量散股,实现总持股51%,成为新的控股方。

据说,当日停盘交易15分钟再开盘,裴氏有计划地大量购入股民着急脱手的散股,几分钟内完成控股。1小时后股市总体跌幅超过7%,再次停盘。

有专家粗略估算,裴氏实现控股后,不到一个小时,资产就蒸发了快两千万。不过,当日收盘前,单支股指却奇异地上扬,回涨5.7%。虽未回血,但能够看出裴氏医药的发展潜力。

裴氏控股Zcar子公司,对行内人士而言,是个爆炸新闻。这意味着,裴氏在去年生猛掠夺国内40%的抗生素药品市场后,又拿到了欧洲技术最先进的药品制造流水线。

Zcar本公司由英皇室控股,制药历史几乎就是国家的历史,品牌知名度在欧洲可以说是家喻户晓。裴氏这一举措,将对裴氏医药走出国门有着重大意义。

第二份资料是裴氏医药公司现任常务宋律生的个人资料。刚拿出来,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吓得宋惟诺手一哆嗦,放在腿上并未装订的资料洒了一地。

屏幕上显示着“简方南”的名字,她接起:“喂?”

弯腰捡起散落在地板上的A4纸页,宋惟诺的声音显得含混不清。

“听声音在打扫卫生啊?你说巧不巧,我正想通知你收拾下屋子,晚上去看你。”简方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聒噪依旧。

“现在不是不让到处乱跑嘛。”宋惟诺随口应着,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

“明天我回燕市,看现在的情况,十天半个月回不来很正常,我想,你的心理咨询不如提前到今天。”

“啊?”

这种被安排的感觉让宋惟诺有些意外,在印象里他虽然看起来万事不上心,对病人却是格外尊重和照顾,从不独断,遇事总会提前询问。不过,简方南所说的确实是实情,他从苘山市回燕市,按要求要独自居家两周,那肯定是赶不及给她做每年固定一次的心理咨询了。

“你不方便吗?”

“没有。按老规矩,晚上来自备吃食,我可不管饭。”

宋惟诺的厨艺马马虎虎,甚至可以说没有厨艺。闷在家的这些天,她照着网上的视频和菜谱准备食材试着做菜,全部以失败告终。还好煮粥简单些,豆子和米放进锅里就不用管了,做的不好顶多是吃起来夹生,但好歹可以填饱肚子。

她在做菜上真是一点天分都没有,她的天分可能全用在学语言上了。

这几天她一直有整理屋子,丢了一些用不到的旧物,把常用的东西调到更顺手的地方。有了那晚宁珂突然的造访,她的衣服再不敢乱丢了,洗好的衣服规规矩矩叠好搁衣柜,该洗的衣服放洗衣篮。

宋惟诺一拍脑袋,跑进卫生间,把随手丢在置物架上的那包已拆封的卫生巾放进洗手池下的抽屉里。她重新把房子整体巡视了一遍,确认不会有什么物品引起尴尬。

“之前叫简先生到家里玩,怎么就没注意过这些,也从没觉得男女有别,那样尴尬。”想到宁珂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的样子,宋惟诺觉得,他当时的感受应该形容为如坐针毡才对。

把各个房间清出的垃圾装袋统一丢进门口的大快递纸箱里,垃圾堆了满满一大箱。宋惟诺披了一件长风衣,抱着纸箱下楼丢掉。

室外的空气依旧是冰冷的,六点多天已黑透,小区里的路灯发出略显微弱的惨白光。

一走出楼道,宋惟诺就看到站在草坪旁倚着车抽烟的男人,穿一身黑,仿佛身披夜色。

宁珂留给他人的第一印象,并非是俊朗的外表,而是身材高大。净身高191公分,宽阔的肩膀给人结实可靠的感觉,一双长腿看起来笔直有力。

男人生得高大,很容易给人一种愚笨莽汉的感觉。可宁珂举手投足,除了北方人特有的洒脱外,还有一种利落的优雅。尤其他的五官还生得那样深邃好看,男性的魅力想藏也藏不住。

宋惟诺想了一下自己见过的男人,像他这般高的,都是一些外国客户。欧洲人在身高上独具优势,连女性都普遍很高。若只论长相,像他这样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好看的,倒是不少,简方南就是一个。不过,比她高半头的简方南站在宁珂身旁,却低了半头。

正想着,注意到男人向她所在的位置走来,在路过垃圾桶时伸手把烟捻灭,随手丢进箱桶,动作利落洒脱。

宋惟诺往前走了几步,冷风钻进她宽大的风衣里,把衣服撑得鼓鼓的。

“你怎么来了?”她仰头看他,很是不解他的出现。

他薄唇掀起,似是笑了,正要开口,她左侧衣袋里的手机发出“嗡嗡”震动。为防止再被突然响起的铃声吓到,她关掉了声音。

宁珂伸手接过她抱着的箱子,示意她接电话。

是简方南的电话,他急匆匆地说:“所里有急事,我今晚就得走。我给宁珂交代过了,他八点会准时到。”

宋惟诺看着挂断的电话,手机屏上显示的时间还不到7点。她看着宁珂丢了纸箱,又走回停在路边的车子,拉开门从里面拎出许多东西。

八点准时到?

如果她没下来丢垃圾碰巧看到他,他要站在那里等到八点再上楼吗?她用膝盖想想也明白了简方南的用意。他拿一个正当的理由约见自己,让自己好好准备,却又临时脱身,叫他的好朋友宁珂替他,这不是故意在给他们创造相见的机会嘛。

她有些气闷。她一直觉得简方南是了解她的,她从不隐瞒,也不愿将就自己的感情。对宁珂有好感,她向他坦白了,至于两人的关系止步于一点,那是时机未到。他想要见面,大可以直接说,简方南是两人多年的老友,没必要费心思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坦白说,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哪个女人见了不心动?兜圈子根本没意义。

想到两个大男人背着自己串通一气,把自己蒙在鼓里,宋惟诺很生气。她撇下宁珂,转身气冲冲地进了单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