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旧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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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人少的时候，简繁星偷偷摸摸来到一楼的急诊值班室，敲了敲门，没回应。她推开门一看，空的。
简繁星闪身走进值班室，简单的桌椅和一张单人床，简繁星目测了一下床铺的长短，按照季修晏的身高来讲，睡这张床有些勉强。
不过，听说急诊室一年四季都很忙，值班的夜晚他应该也很难得到休息。
现在的季修晏和几年前的季修晏在容貌上几乎没有改变，万里挑一的好皮囊，清雅俊逸。只有简繁星这种和他曾朝夕相处过的人才能感受到他和几年前的不同。
从前的季修晏不经意间会流露出那种少年天才的矜傲与自负，现在的季修晏更像是一块经过岁月浸润的美玉，温润雅致，是杏林翘楚亦是人中君子。
可不管是当年的少年天才还是今日的谦谦君子，季修晏这个人对于简繁星来说，都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致命吸引力。
从抢救室回来的季修晏一推门就看到了弓着背目光炯炯盯着单人床的简繁星。她穿一身丝缎面料的裹身裙，把身体的曲线包裹得纤毫毕现。因为开门引起的空气流动掀起了她的裙摆，冲着季修晏方向的开衩把一双形状姣好的美腿露出来，既白且直。
“你在干什么？”季修晏清朗的声音在简繁星背后响起来，她看得太投入，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身子一斜，眼看要和地板来个亲密拥抱。
季修晏见状一个健步上前，揽住她倾斜的身体，简繁星的头发轻轻扫过他的下巴，让季修晏身子一凛，不着痕迹地把她扶好，自己退了一步。
导演不是说这种情况下，男女主角要转圈要拥抱，要深情对视吗？
“季医生，你回来了？”简繁星笑得眉眼弯弯。
季修晏坐到椅子上，捏了一下眉心：“你不在病房休息，跑到值班室做什么？”
“我明天就要出院了，今天特地来感谢一下季医生对我的照顾。”
季修晏的目光沉稳坦荡：“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无需客气。”
简繁星小爪子放在桌子上：“除了这段时间的照顾，还有以前的。”
“以前的？”
“对啊，以前不懂事，麻烦了季医生那么久，也没好好谢谢您。”
季修晏听了这话，，心里泛起涟漪。当年，有天下班回家，他刚走到楼下就被人拦住。对面的男人递给他一个信封对他说：
“你是季修晏？”
季修晏警惕地看了看男人，点点头。
“我妹妹最近承蒙你多照顾了，今天我来接她，这里面有张支票，是对你这么长时间照顾的答谢。”
季修晏回道：“不必，举手之劳。”
“我们江家不喜欢欠人人情，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比一般人都妥帖。当然，这笔钱还有另外一个意思，简繁星还小，希望以后这期间的发生的事情不要对她的未来产生影响。”
他把信封送出去：“请让简繁星自己来跟我说这些。”
这句话一落地，他就看到简繁星拎着自己的大箱子走下楼，来到他面前说：“季医生，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哥来接我了。这些钱全当我最近的房租和水电费，再见。”
他握着薄薄的信封站在初夏暴雨来临前的闷热里看着黑色的车子拉着简繁星越走越远。他自嘲地笑了笑，转身上楼。
房间里属于简繁星的东西都被收拾的一干二净，回归了从前的模样，只是书架上少了几本书，其他的陈列照旧。
季修晏随手把信封丢在书架上，像平常一样洗澡做饭。
生活一切照旧，和遇见简繁星前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直到他的签证办好，准备出国。
邬青冥那段时间正好回国休假，便来帮他收拾东西。
他在书架上看到没有封口和署名的信封，一时好奇打开了信封。低头扫了一眼里面的支票，默默在心里数了数一后面的零，邬青冥喊道：“老天爷啊，季修晏我知道你有钱，可不知道你有钱到把一百万支票随手乱丢的程度。”
季修晏神色淡淡地盯着那张支票，一言不发地把它夹在了某本书里。
过了一会儿，邬青冥又鬼叫：“季修晏，你快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桌子夹缝里躺着几个女孩子扎头发的彩色发卡。邬青冥立即化身大型搜查犬，在房间里仔细搜查起来。最后的收获果然很多，冰箱里季修晏绝对不会吃的果酱，储物柜角落里肉桂粉的指甲油。这些明晃晃的证据证明，在他搬出去后，和季修晏同住的是一个女生。
“我当时就疑惑你怎么会因为费用问题推迟出国的时间？你爷爷你妈留给你的遗产够你躺在上面败家五百年了，果然，小朋友，这些女生用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季修晏一把夺过那堆东西扔进垃圾桶：“闭嘴，干活儿！”
“不正常，绝对不正常。别告诉我，这些发圈和这张支票都是同一个姑娘留下的？”
邬青冥看着季修晏不正常的反应，会心一笑：“可以呀，小伙子，副业发展的很好嘛。我就说你当医生屈才了，应该送到风俗一条街去挣大钱。”
季修晏素来无法理解邬青冥澎湃的想象力，也没料到这一张支票和几个发圈会在以后的几年被邬青冥自行演绎为一段纠葛繁杂的爱恨情仇。就连婉姨也曾问过他，是不是因为以前的事情，才迟迟不愿开展一份新的感情。
如果邬大作家最后知道他脑海中的小剧场只是一场银货两讫的租赁关系，会不会大失所望？
季修晏承认，当时简繁星一声不响地提着箱子走人时，他是挺窝火的。可后来渐渐明白，两个人确实也没什么别的关系。人家小姑娘临走给他这笔钱，无非是怕他多做纠缠。
不过，有钱人，确实也够大方的。
他出国前，把这一百万匿名捐给了医院的应急救助基金。
后来，他回国，没想到当年闷声不响的小姑娘成了小明星。两人截然不同的身份，更让他明白了桥归桥路归路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