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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惊惧的“王”

芯启在楼梯上奔跑。

……好吧,事实上,他根本就不是在“奔跑”——单纯动作上更类似于“跳跃”,但姿态上则近乎是在“穿梭”——这楼梯实在是太窄,对于“大开大合”的动作来说限制极为严重,可偏偏说起那些“黄鼠狼钻洞”的功夫他又是一百个不愿意用;好在,这楼梯的宽度也不至于逼迫他“只能用”,因此,芯启选择了一种相当诡异、却同样可以被归类于“大开大合”的步法——“尺步”,其实说是“步法”,不如说这就是一种协助移动的“拳法”,脚只专注于“前冲”,方向的调整全交给砸墙亦或是抠住栏杆借离心力转弯的“手”——当然,这“步法”缺陷很严重,那就是即便速度可以提高得非常夸张,但在“飙”起来之后……手真的会很痛……

只不过芯启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了——他地下室的工作很顺利,也就是撬开本就松动的砖块拿走几封信而已,可当他站在一楼等九的时候,他却猛然发现对方的速度实在是有些慢——但仔细想想,考虑到每个地方耗时都不长,不知不觉间他们去的位置已经有点多了,要是给箱子“换层”什么的也很正常——事实上他没听见九扯坏门的声音,且不论她扯门时的动作其实很慢,造成的破坏虽然严重但却并没有发出太夸张的声响,而且毕竟一个在上一个在下,相隔那么多层楼又不是同一个楼道声音能直接传过来……这种事情物理上人体便几乎不可能做到!

……但之后的声音他就听得到了——虽然一开始确实没太注意,但千万别忘了已经走出楼层的情况下可以“拦”住声波的反而没几堵墙,九撞倒门板的响动(严格来讲比她扯坏门时还要大)芯启当然听得到——一开始他也只以为那姑娘怎么又不小心把东西搞坏了,但就在他摇摇头准备重新进楼的时候,紧随其后的就是一声名副其实的“炸响”——携带了“破碎音”的炸响,沙子般“嘶哑”的音色颇具硬质水泥的特征,但好歹在一起共事许久,芯启当然听得出组成这炸响的另一个声音就是九的喊叫——却并不是表达“惊讶”这一类情绪的“尖叫”,要拟声的话很困难,那根本不属于人类声带可以发出的声响……但如果透过“表象”辨别“本质”的话,芯启却是认得出那对于九来说完全是接近于“战嚎”、“嘶吼”一类的“咆哮”……

……如果说这种情况下可以用词汇来形容芯启的心情的话,那一瞬间他脑海里恐怕只来得及冒出一个“完了”……

因此,在第四层楼梯道中段的时候,芯启悄无声息地“关闭”了对自己身体的束缚,借着上冲之势毫不在意地就将自己的脊背撞在了楼梯口突出的一截墙桩上——这痛楚不亚于普通人实打实地挨上一记大号的实心铁棒,也当真是没打过架、娇生惯养的呆子才能“不屑一顾”这种程度的疼痛;可看芯启脸上表情却一丝变化都没有,痛归痛这动作却是迅速无比地“卸”掉了好容易才积攒起来的动能,让他得以调整姿势在离开楼梯道的瞬间就牢牢站好且面对了九的方向——这却是必要的,真发起癫来那姑娘完全有可能在芯启进入走廊瞬间将他的头“摘”掉,虽然之后没听到进一步的“破坏音”九大概率还站在原位,但碰面的瞬间节省那“转头”或是“转身”的短暂时间……

……毕竟他还不想让自己的脑袋像红酒瓶塞一样被“啵”一声“拔掉”!

只不过,这“必要”转化为“成效”没有,依旧是那一瞬间芯启却根本没法知道——他看到九以一个非常诡异的姿势弯下了脊背,依旧跨在肩上的巨大箱子与她纤细高挑的身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这无意间却又极容易让人体会到她那堪称“非人”乃至“非生物”的力量——事实上她的确使出了那种力量,一个带着塞的“玻璃”瓶子已经被她深深地嵌在了身前的水泥地面上,虽然过硬的建筑质量让凹陷出现裂纹的部位显得很小完全不影响整体的建筑结构,但正因为在这样强度的建筑上打出这样的裂纹……

……才是单纯依靠“碳基分子化学能”的普通生物……几乎不可能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

然而,也正因为她刚刚才使用出这样的力量,已经进入战备状态的芯启才会感觉到诧异:即便时间短,但至少在他看到九的那一瞬间……为什么她没摆出更具“攻击”性质的姿态……亦或者说,为什么他反而没从她身上体会到更多的“攻击欲望”?楼道里只有他们两个,这点芯启可以确定,只不过看这姑娘那佝偻着身材双臂双腿均十分绷紧的情况,纵是他也知道“直接问”恐怕是最傻最傻的做法;当下里芯启也只能极迅速地观察起了四周,损坏严重的门破裂的地板损坏的门是“目标”但看损坏情况“受力点”太小应该不是被肩膀撞开……

“……奇怪……没‘收集’完,好像……”

不得不承认,此情此景这番话从同样绷紧着身体——虽然隔着衣服刻意伪装下不太明显,但他露在外面的拳头却是难以避免地显得“筋骨嶙峋”——的芯启嘴巴里说出来很容易让人摸不着头脑,至少听到这里时九还压根半点反应都没有;但即便身体上依旧没多少动作,芯启却已经非常“自然”地把目光近乎完全地转移到“埋”在水泥碎片中的那个瓶子上:

“虽然这一次生意单个的价值都不怎么高……但唯独这一个似乎没收集完全……好像?”

紧绷,身体依旧是紧绷的,但语毕瞬间芯启已经是迈开步伐朝那个瓶子走过去了——只不过纵使他的动作没有走形丝毫,“破绽露出者”依旧难以避免的是“主动移动”了的芯启这一方:“操作失误了吗?出现了什么问题吗?……要不要先到楼下等我?这些东西修复起来那场景可一点都不漂亮……”

九还是没动,但话说到这里时芯启已经从水泥中捡起了那个瓶子开始了观察——对于他来讲这个距离相当危险,只要抬腿九就可以将他身上任何一个部位一脚踢爆;但她依旧没有攻击,至此芯启的心才终于是放下了不少:

“……真要看吗?再不回话不管你了囉?”

九……的表情终于开始了改变,但即便已经不再是那种面无表情的“凶兽”模样,她的脸上可以读出的情绪却依旧诡异非常——三分怨恨三分失落,一分突兀无比的“欣慰”,另外三分却连芯启都解读不了——注意力是放在她身上的,但芯启却装模作样地开始搬运倒在一旁的门板——再不回话不管她了,他说到做……

“有什么毒气……会让人快乐地死去吗?”

“嗯?”芯启……一时间当真不知道九为什么会这么问——他猜得出大概率跟她刚刚看到的东西有关,但问题是还没来得及进房间的情况下他对于九到底看到了什么至少现在真的完全不知道:“几乎没有……如果是让尸体看起来显得很快乐的话有不少,但让他们真正在快乐中死去的恐怕也只有两三种……那种东西对脑部激素的影响很复杂,当然是光‘我的’世界而言……”

“会用在这一次吗?”

“没可能。”芯启知道她指的是“当前这个世界”:“我说过了至少我印象中的化学武器没有一种能造成这样的效果,这不是在说谎……再者我们刚刚见过的尸体表情很丰富也符合正常人的规律,至少有懒散有不知所谓有愤怒还有惊恐的……而且看他们(指后面两种)当时的情形是在赌桌上争吵,目前为止(的情况下)最大的可能依旧是毒气发作杀死他们的瞬间没引起大幅度的神经活动,换……”

“他们的情绪在死前没受到影响,”虽然语气低落,但九确实是插了次嘴:“只有这一种可能吗?”

“……不。”话虽如此,但芯启总觉得她很想听到自己的否定……哪怕结果只是“中规中矩”而已,他并不愿意说谎:“我只说那是最大的可能……‘最大’不是‘一定’,或者说,讨论实际情况时敢用笃定语气的人,要么是半知不解者在掩盖自己的无知,要么是完全无知者在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