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离岸公司
银行就像一个舞台，形形色色的人轮番上场，又轮番下场，有人因为能够登上这个舞台而欣喜万分，有人则觉得舞台变小了，转而寻求更大的舞台，当然也会有人黯然离开，无论怎样的结局，善加利用在银行的这段岁月，才能真正地做到不留遗憾。
琳嘉入行快满一年了，她经历过鄙视、经历过陷害、经历过彷徨，但同时也收获了爱情、收获了友情、收获了人生的历练，这都使她更加明白，无论在这家银行能待多久，本着初心去了解金融的世界，探索父亲曾今心醉的一切，才不枉来此一遭吧。
跟着朱濠宸的这段日子，琳嘉真正地学到了不少金融知识，了解了银行的业务，比起过往只是客户经理们的跑腿可强多了。
有一天，朱濠宸对琳嘉说，准备过几天带她去BJ拜访大型产业客户，这可把她给高兴坏了，终于第一次有机会正式接洽客户了，不再是饭局的陪客了，不过，邓非凡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有点不高兴了。
“你不是部门秘书嘛，为什么具体的营销也要参与呢？”邓非凡的口气中带着一丝质问。
“我不想只做简简单单的秘书工作，Vincent说了，我和其他部门秘书不一样，本身就是正式员工，为什么不考虑往客户经理方向发展呢？”琳嘉有点不服气地说道。
“销售工作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交易员也会接触客户，业务开发的难度和压力，我怕你承受不了，而且客户群体还真的是品流复杂，你会难以应付的。”邓非凡很直接地说岀了自己的看法。
“就是因为难以应付，我才要跟着Vincent学啊，我可不想一直当个小秘书。”琳嘉嘟着嘴，气呼呼地说道。
“你张口闭口都是Vincent，现在还要和他一起去出差，你把我至于何地啊。”邓非凡一直压着火，但琳嘉老提起Vincent，总让他觉得不舒服。
“我是去工作，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之间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琳嘉说完这句就开始了长时间的沉默，邓非凡见状便没有再谈下去。
这顿饭两人吃得索然无味，回去路上也没有说话。直到把琳嘉送到家门口，邓非凡才说了句：“周日我送你去机场吧。”
琳嘉有些尴尬地回答道：“可是Vincent说来接我，正好一起去机场。”
又是这个朱濠宸，邓非凡听罢竟无言以对，半晌才来了句：“祝你们一路顺风！”琳嘉下车后，他一脚油门，头也不回地就开走了，那车速扬起灰尘让琳嘉吃了一脸的土。
其实，邓非凡很早就不爽朱濠宸了，几次三番总能撞见琳嘉和他在一起，这工作关系也太亲密了吧，现在两人又要单独去出差，换谁都会不高兴吧。不过，琳嘉想要上进其实也没有错，自从听了邹云慧的故事后，她深刻地明白，靠山山倒，靠人人走，唯有自己不断地努力，才会拥有一片美丽的天空。
到了BJ之后，业务接洽的都很顺利，朱濠宸还是一如既往地使出那出神入化的酒桌神功，再陌生的人与他吃过一顿饭之后，也会称兄道弟起来，这让琳嘉佩服不已。
一周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到了周末，因为只买到晚上的回程机票，白天，朱濠宸就带着琳嘉四处逛逛，累了便在798艺术区找了家咖啡馆歇歇脚。朱濠宸这人的特点吧，就是劳逸结合，工作休息两不误，跟着这样的领导，还是福利多多的。
“Vincent，说实话我上一次来BJ还是小时候呢。”
“哈哈，变化很大吧。其实这些年我都在国外，回国之后才有机会国内到处看看的。”
“我做惯了行政工作，难得岀趟差还是挺开心的。”
“要是你经常出差就不会这么想啦。这次是比较顺利，我们才有机会岀来逛逛的，之前有一次我还是当天往返BJ，早班机来，晚班机回，就为了参加一个会议，然后第二天一早又要飞去深圳，所以我只得在机场酒店住了一晚。”
“话说你有这么多暗中相助的仙女姐姐，怎么还会如此幸苦呢？”
“琳嘉，你把销售工作想得太简单了吧，人脉关系是很重要，可一个人的实力和干事的拼劲也是不能忽视的，等你真正地独立开拓业务的时候，就会明白了。”
“师父，徒儿谨遵教诲！”
“我什么时候成你师父了，你不是一直叫我二师兄嘛！”
琳嘉扑哧一笑，竟不知何言以对，她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手机，发现邹云慧给自己发了一条微信，点开后是一张截图。
“邹姐给我发的是什么呀，全是英文，Cayman？开曼群岛？师父，快帮我看看。”
“我算是明白了，寻我开心的时候就叫我二师兄，遇到麻烦了就叫我师父，行吧，我来看看。”
朱濠宸仔细地看了那张截图，便起了疑问：“这是行里客户的公司注册文件吗？应该不是我们课的吧，我没印象啊。不对，上面显示这家公司才注册完毕，可我们行里很少与刚成立的新公司合作，况且还是设在避税天堂开曼群岛的。”
“是啊，真奇怪，这不像是我们行里的客户，而且邹姐现在还在休假呢，说是去新加坡玩，今天又是周末，怎么还会有工作的事情要处理呢？”琳嘉也愈发诧异了，她想了想后说道：“算了，我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她吧，万一真是工作上的事情呢，说不定她又在加班了，只要她一天还是行里的人，她们那个钱组长啊，很有可能突然叫她终止休假，回来加班干活的。”
“那你快问问吧，别耽误了工作。”朱濠宸虽觉得有些奇怪，但怕万一耽误了工作，就麻烦了。
琳嘉给邹云慧拨了电话，很快电话那头就接通了。
“邹姐，是我，你现在还在新加坡吗？”
“我在啊，琳嘉，怎么了？”
“那你是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吗？”
“没有啊，我在滨海湾公园里逛着呢，到底怎么了，琳嘉。”
“邹姐，那你刚才给我发微信是什么呢？”
“微信？我刚才有你发微信？”
“是啊，一张截图。”
此刻的邹云慧心中一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竟然错把文件发给了琳嘉，许是刚才一不小心看错了联系人。
电话那头，琳嘉见邹云慧没有回答，便道：“邹姐，你还在吗？能听见我说话吗？”
邹云慧很快回过神来，仅用了几秒便想好了说辞：“琳嘉，不好意思啊，我刚才看错了联系人，本该是发给另外一个人的，她姓林名嘉，是我一个老同学。”
“哦，她和我的名字是有点像。”琳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仍觉得奇怪。
“是啊，我在微信通讯录里没录入你的全名——端木琳嘉，就只写了‘琳嘉’两个字，你看，这一偷懒吧，闹误会了。你把那个截屏删掉就行，没什么事的。”邹云慧继续解释道。
“好的，邹姐，我会删除的。不过，多嘴问一句，你别介意哦，这是一份开曼群岛的公司注册文件吧，而且刚注册完没多久。”琳嘉自认为与邹云慧相熟，便点破了那份文件。
“呵呵，琳嘉，你好眼力啊，没错，是开曼群岛的公司注册文件，这家公司其实是我找的新东家。你知道的，我的合约快到期了，行里也没有留我的意思，这不得快点找份新工作嘛。”邹云慧搬岀了‘新东家’说，自认为琳嘉不会起疑。
“那我要恭喜邹姐了，前段时间还在担心你呢，之前程玉说去人事那里打听打听，可也一直没有消息，现在好了，你找到新工作了，那我就放心了。不过，这公司刚成立没多久，还是家离岸公司，靠谱吗？以后你会在哪里工作呢？”琳嘉其实是真的关心邹云慧，有什么说什么。
“我也是有这样的顾虑，所以才让老同学帮忙查查，工作以后还是在上海的，开曼群岛只是一个注册地，离岸公司都是这样的。”邹云慧几番解释下来，心想琳嘉应该不会有什么疑问了。
“原来是这样啊，对了，我师父，就是我们课的主管朱濠宸，他朋友多，又在海外工作过，要他帮你查查吗？”琳嘉还是那样的热心肠。
“不用，不用，我那老同学是猎头，她应该更熟悉，还是让她帮我查吧，不用麻烦朱濠宸了。”邹云慧很坚决回绝了琳嘉。
“好吧，邹姐，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恭喜你，祝你以后一切顺利，遇到个好上司，别像钱组长那样。”琳嘉替邹云慧感到高兴，感觉她的邹姐终于要苦尽甘来了。
“谢谢你，琳嘉，以后我们还是可以经常岀来聚聚的，在行里的这段日子我也算是有收获，遇到你和程玉两个好朋友。”邹云慧心中琳嘉和程玉是行里唯一能让她感到温暖的人，朋友也是人生旅途中莫大的收获吧。
“那我就不打搅你了，我和师父也快要去机场了，这周都在BJ出差，待会晚上的飞机回上海。”朱濠宸那边指了指手表，琳嘉明白到点去机场了，便与邹云慧道别。
“琳嘉，一路顺风，下周我就回行里了，给你和程玉都带了礼物哦。”邹云慧也向琳嘉道别。
“谢谢邹姐，下周见啦。”琳嘉起身，推出拉杆箱，朱濠宸也收起把玩了很久的手机，起身准备去机场了。
路上，琳嘉又向朱濠宸解释了一番，朱濠宸虽然有些疑惑，但想着与自己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便不再问下去，倒是琳嘉又絮絮叨叨地说起了邹云慧如何如何可怜，男友娶了上市公司千金后就抛弃了她，银行里的人看不起她，老是把活都丢给她干，导致她常年加班，特别是那个钱组长没事老欺负她之类的。朱濠宸听了这些吧，也只能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笑，他可不是老娘舅，专门调解各类纠纷，听过也就罢了。
这师徒二人回上海了，上海那头的邓非凡又在想什么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