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总有人要离开
面对事情败露，躲在顾燕背后的叶涵心自然不甘心，这次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没能赶走琳嘉，还凭白搭上了一个行政主管的位子。她心里明白，在叶氏集团里安排这么小的一个职位，怎么可能去找自己的父亲，叶董事长也顾不上啊，除了负责人力资源的姑姑，还能找谁呢。
而顾燕则是白白得了个大便宜，别看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运气到不错，当年，轻轻松松地进了银行，现在又马上要当行政主管了，可未来她真的会一帆风顺吗？靠别人施舍，真的能长久吗？不过，暂且不谈以后，先来看看她是怎么应对人事总务部部长。
“顾燕，昨天跨国企业课承兑汇票丢失的事情，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人事总务部部长非常地直截了当，要知道本来派遣员工的事根本不用他来处理，人事经理徐婉儿处理就行了，可偏偏早上原田课长和分行长汇报了发现新线索的事，分行长觉得是员工管理不到位，指定要由人事总务部部长来处理，还真被琳嘉给说中了。
“部长，这事还惊动您了，要您亲自处理，我感到很抱歉。我来银行也这么多年了，对这家银行还是有感情的。论工作，我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丝毫不敢马虎。”顾燕客套话开场，想打感情牌。
“顾燕，客套话不用说了，我们部长只想知道实情，没时间听你的心路历程。”一旁的人事经理徐婉儿打断了顾燕。
“好，那就说说实情。其实，这就是一场误会。”顾燕准备开始她的苦情表演。
“一场误会？我们在监控里看到你把一张承兑汇票扔进了待粉碎文件箱，而开箱之后，端木琳嘉确认正是跨国企业课丢失的那张，你说这是一场误会？”徐婉儿做人事多年，阅人无数，听到“误会”二字，语气中略带讥讽。
“部长、徐主管，真的是误会，我的座位离端木琳嘉的座位很近，当时，我从汇款课回来，看到地上有一张承兑汇票，以为是自己的，就拿回去，往桌上一放，又去忙别的事情了。不承想，等忙完回来，听到跨国企业课那边说丢了一张承兑汇票，这才仔细看了看捡到的那张汇票，发现竟不是我的。”顾燕表情极为到位地演绎了她所勾勒岀的误会说。
“地上有一张承兑汇票，你就觉得是自己的？你这是什么逻辑啊？”徐婉儿觉得顾燕的说辞有点荒谬。
“徐主管，您有疑问，我能理解。我这个人吧，有点粗心，好几次都把承兑汇票掉在地上，被人捡起来还给了我，所以这次就想当然以为是自己的了。”故事编得不够圆，顾燕又解释了一番。
“顾燕，有时确实会发生拿错东西的事情，可拿错了东西要还给别人，这基本的道理，你应该懂吧。”部长发话了，他有点听不下去顾燕的说辞了。
“部长，我知道，我错就错在这儿。当时，看到跨国企业课那边动静很大，又听说分行长也知道了这件事，心里害怕，担心交岀那张承兑汇票会被责罚，就决定继续瞒下去，而那张汇票我又不敢继续留在自己这里，只得悄悄地放进了待粉碎文件箱。”顾燕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希望能够蒙混过关，毕竟她已经有了后路，现在只要不被算作开除就行。
“顾燕，说实话，你的解释没有办法说服我。那张承兑汇票真的不是你故意拿走的吗？”部长一针见血地指出。
“部长，您说我故意拿走的？我怎么会这么做呢？银行每年的员工执业行为培训里，第一点就是强调诚信自律，我怎么可能故意拿走承兑汇票呢？那可是等同于现金的东西，您是说我在犯罪吗？”顾燕又摆出一副比窦娥还冤的样子。
听到“犯罪”二字，人事总务部部长一惊，，而后怒视着顾燕，这下，他明白了，顾燕是把自己和银行绑定在一起啊，银行员工无论是正式还是派遣，有疑似的犯罪行为，一旦传出去，那银行的声誉必将受到严重打击，外界会认为这家银行的员工管理存在很大的问题，而作为人事总务部的部长，他将难辞其咎。
顾燕看着部长没有继续发问，猜测其应该是想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她继续说道：“部长，有错，我认，错了就要付出代价，况且派遣员工是随时可以被替换掉的，我愿意离职，但这是自愿离职，不是被开除。作为派遣员工的我，也是不想留下一个污点的。”
部长听了顾燕这段话，愈发看不明白了，他心想这个女人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拿岀一套漏洞百出的说辞，最后还提出愿意主动离职，只要求不被算做开除就行，这是什么诡异逻辑啊。
“顾燕，你这‘英勇就义’的样子，是不是为了保住什么人呢？”徐婉儿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哪有啊，一人做事一人当，就是我做的，我愿意一力承担后果。”叶涵心许诺的那个行政主管的位子让顾燕信心百倍，一路神解释、神操作，最后还成了勇气担当。
“徐经理，既然顾燕她愿意承担责任，我们也不能为难人家，就算是顾燕因为个人原因离职的吧。和派遣公司的后续沟通，你处理吧。”部长不愿意在一个派遣员工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他一贯的处事原则，他想着别让分行长认定是员工管理有问题就行，即使顾燕的说辞荒谬又如何，面上能过去就行，要是闹大了，母行派人来调查，这绝不是分行长所乐见的。
“哦，这样啊，那好吧，后续我会处理的。”虽然徐婉儿想查岀真相，但见部长已表明态度，她也不便再多说什么，毕竟顾燕是愿意走人的。
“顾燕，不管怎么样，还是感谢你这些年来为银行的付出，希望你以后一切顺利！”部长冠冕堂皇地收了场，随后便先行离开了。
部长离开后，徐婉儿交待完一些离职事项后，也准备离开了，顾燕拉住了她，问道：“徐主管，我离职的事，是不是还要和我们课长报告一下的？”
“不用了，你们法人三课的课长让我们全权处理，离职交接的事情会有人和你对接的。不过，你最后走的那天，可以和他告个别。”说罢，徐婉儿也离开了会议室。
现在，会议室里只剩下顾燕一个人了，她呆呆地望着窗外，心中还是有些不舍与惆怅的，毕竟在银行里工作了这么多年，感情总是有的，但三课课长那套交付人事全权处理的架势，还是让她有些心寒的，连离职面谈都没有，课长应该听说了这事，就立马要求她走人的吧。这些年顾燕也算是鞍前马后，可课长从来不把派遣员工放在眼里，在他心中，派遣员工的事让人事处理就行了，犯不着浪费时间，走了一个，很快人事又会安排面试，再挑个顺眼的就行。
顾燕的银行生涯即将落幕了，那琳嘉的呢？
中午在外面吃饭的时候，琳嘉有些心不在焉，她还在想顾燕那边会不会主动承认，不知道早上是否吓到了顾燕，而顾燕又会不会真的去找张旭。
一旁的程玉宽慰道：“琳嘉，别担心了，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我有内线消息，人事总务部的部长已经找过顾燕了。”
“真的，那顾燕承认了吗？”琳嘉焦急地问道。
“这个不知道，当时就人事部长、人事经理徐婉儿和顾燕三个人在场，部长先行离开，留下徐婉儿和顾燕谈了一会儿，接着徐婉儿也走了，又过了好一会儿，顾燕才从会议室里岀来的。这是前台小姐姐告诉我的。”程玉拿岀了这个一线情报。
“可惜没法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琳嘉还是有些担心。
“前台小姐姐告诉我，顾燕走岀会议室的时候，还算是平静，这件事如果承认下来了，应该是要被开除的，以她的性格，多半会呼天抢地，可会议室里并没传岀很大的动静，而且顾燕离开的时候又这么平静，难道她蒙混过去了？”程玉和琳嘉一样，也非常担心。
“处事这么冷静，都不像是顾燕了。早上，我和她聊过几句，全挑明了，当时她还是很慌张的，怎么没过多久就能如此泰然自若？难不成，她当中见过什么人？我截住顾燕的时候，她可是正要下楼啊。”琳嘉盘算着是不是自己的计划出现了什么问题。
“见了张旭呗，我都看见了。她问张旭要监控录像呢，我去人事总务部还装订机的时候，正好看到。”程玉这江湖百晓生，稍有情况便能留意到。
“她见了张旭，那张旭应该会说那句话吧。”琳嘉紧缩眉头说道。
“什么话呀？”程玉有些不解。
“其实，昨天晚上，我和非凡调看监控的时候，就和张旭约好了，不能让顾燕看到监控内容，只告诉她，人事总务部部长会亲自处理这件事。因为监控里并不能看清顾燕扔进待粉碎文件箱的东西就是我丢失的那张承兑汇票，只是凭尺寸大小猜测而已，之后也有好些人去了文件粉碎区，顾燕若是看到了监控，定会抵赖的。”琳嘉道岀了自己心中最为担心的一点。
“哦，原来你是想用心理战啊，让顾燕承受不了压力，主动认罪，好减轻点惩罚。以我对顾燕的了解，她应该承受不了，但这次她如此平静，不会是有高人指点吧。”程玉也感觉到顾燕背后应该有人。
“如果她蒙混过关，那就是我要走了。我和她，行里只能留一个吧。”琳嘉叹了一口。
“我帮你再打听打听。”程玉拿岀手机，准备发信息。
“你还有内线消息啊？”琳嘉凑过去，看着程玉的手机屏幕。
“徐婉儿啦，问谁都不如问她。我和她，算是密友啦！她爱用的那些化妆品，全是我帮她代购的。”程玉有些小得意。
“可我没见你经常出国呀。”琳嘉疑惑地看着程玉。
“靠非凡啦，你知道的，他经常会去母行出差，我就让他当代购，表哥帮表妹带点东西，不算过分吧，你可别吃醋哦。”程玉边发信息边说道。
“男人买化妆品应该不在行吧，能找你要买的东西吗？”琳嘉对非凡的代购能力表示怀疑。
“你别小看他，他活得可比你精致多了。再说了，我是列好购物清单的，他直接把清单给店员，店员一会儿就把货给配齐了。而且吧，他这人懒，每次都是去母行楼下同一家店，那里的店员早就心领神会了。”程玉向琳嘉解释道。
“那他怎么没给我买化妆品呀！”琳嘉有些小生气。
“大小姐，我真服了你，你上次说他香水味浓，他介意了好久，看见我就问，自己香水味是不是有点浓，他哪还敢给你买化妆品啊。亲爱的，我们是不是扯得有点远，现在不是你的‘生死存亡’之际吗？”程玉真有点看不懂琳嘉了。
“都是被你给带跑偏了，徐婉儿回你消息了没有？”琳嘉终于又回到了正题上。
“没有啊，急死人了!”程玉也在干着急。
琳嘉和程玉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徐婉儿回复信息，直到她们返回行里、踏进大厦的那一刻，徐婉儿的信息终于到了。
“顾燕她主动离职了。”程玉手机屏上的这条消息，让她和琳嘉都有些疑惑，两人面面相觑。
“她自己要走，不是银行开除她的？”琳嘉先开了口。
“好奇怪啊，不过，既然她要走，那你就能留下来了，这也算是个好消息。”程玉安慰琳嘉道。
“这和我先前想的有些不一样，莫非她背后有人指点？”琳嘉依然觉得有隐忧。
“下午，你就先看看你们课里怎么说吧，但是，要小心防范哦，万一顾燕背后真有人指使，那个人应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程玉提醒琳嘉道。
“以后我都会小心的，先前我把职场想得太简单了。”这两天，琳嘉觉得自己还是太幼稚了，考虑问题欠妥。
下午三点半，原田课长召集大家开了部门例会，通报了承兑汇票事件的处理结果。
“我们课里昨天丢失了一张承兑汇票，现在人事总务部部长已经查明了，是法人三课的部门秘书顾燕错拿了那张汇票，她担心被责罚，就很不负责地把汇票扔进了待粉碎文件箱。现在，顾燕都已经承认了，她也愿意以自动离职来作为犯错的代价。”
听完原田课长的说明，大家有些不解，这个说辞让人感觉略显牵强，原田看了大家的反应，又继续说道：“这是人事总务部已经调查清楚的结果了，也同步报告了分行长，对其他课的人，我不便多作评论，但我们课还是要从中吸取教训的。琳嘉，你作为部门秘书，要特别注意课里各类单据、文件的保存工作，离开座位，一定要把重要东西锁好，其他人也要注意，再发生这样的情况，我绝不轻饶！”
这时，朱濠宸在一旁看了看琳嘉，暗自为她庆幸，心想还好行里查明真相了。
不过，琳嘉完全不相信顾燕的说辞，但见原田课长已经“盖棺定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感觉顾燕背后有人指使，而且首先怀疑的就是叶涵心，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自己抢走了非凡，虽然非凡的心不曾在叶涵心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