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节 一次邂逅
一晃又过了春节。别再感叹时间飞逝了。因为无论你怎么哀叹,它都一样。
欧阳鑫炎二十岁了,今年的生日公历和农历重逢了。母亲当然不会忘记女儿的生日,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父亲特别开心,儿子去读职高了,电工专业。大女儿有了婆家,正准备出嫁。看着孩子们一个个长大,生活是越过越好了。家里的电器也多了起来,水仙牌洗衣机,二十一英寸的大彩电都相继进门了。家里也给楼房按了铝合金门窗,气派又敞亮。
鑫炎现在的厂过年都不休的,依然轮班倒。父亲的工作也是如此,他都干了二十多年的三班倒了,真的很辛苦,鑫炎最了解父亲的不易了。她才干了几个月而已,就深有体会了。为了更好的生活,多少平凡的人在拼命工作,努力向前。
好在她和父亲一样乐观,开朗。春天到了,柳技上爆出了嫩嫩的芽,桃花又开遍了那个小山丘。每次经过,鑫炎都想多看一眼,不知道是谁,在马路边上又种了一排油菜,也是盛开之时。她的家乡美如画啊!
她骑着自行车去上班,心情舒畅,脸上露着微笑,在马路上边骑边唱“天天想你,天天问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告诉你。天天想你,天天一颗心,把最美好的爱留给你……”
她唱得神清气爽,一首接一首“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象带走每条河流,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恋,就让它随风飘远”……她的声音很有磁性,唱歌很好听,所以学生时代她是个“红人”。鑫炎有点忘乎所以了……
突然“呯”的一声,她吓了一跳。连忙停下来看,什么情况?是对面马路上有个人撞到树了。这个点路上没什么人,车也很少。他?鑫炎好奇地望着那个人。他正看着她呢,很囧的样子。鑫炎忍不住笑了,这个人是傻了吗?往树上撞。她想着,竟忍不住“咯咯咯”地笑起来。而那个人也笑开了。鑫炎看见他撞了树还傻笑,更好笑了,笑的差点蹲下去了。那个人见欧阳鑫炎这么开么,他直愣愣地望着她。鑫炎笑劲过了,想想自己不该这样的,便吐了吐舌头,骑着车,唱着歌走了……
一个星期的中班,天天碰到昨天撞树的那人。他呢,象是偶遇,又象是故意在等她。每次擦肩而过,他都对鑫炎吹口哨,算是打招呼吧。鑫炎没多想,哎哟,人家走人家的路嘛。
“鑫炎”,父亲到女儿的房间去找她。“爸爸,我在的,您进来吧”。丫头在里面喊他。欧阳华生似乎有事找女儿商量。他看见女儿又趴在桌上看书,心里有点说不出的酸涩味。这丫头,没再读书可惜了,父亲一直对鑫炎的弃学耿耿于怀。鑫炎看见父亲找她,就摆好手里的书,问:“爸爸,您找我什么事嘛”?父亲轻轻地揺摇头。唉,奇怪。“哦,爸爸肯定是想我了”。正好父女俩错开上班,一星期没见着了。鑫炎走向父亲,撒起娇来“爸爸,您想炎儿了吧,是吗?是不是吗”?这丫头从小到大都这么粘他,都二十岁的大姑娘了,还粘他。欧阳华生是欢喜女儿的粘人的。“炎儿,爸爸天天想你的。一晃你都这么大了,大姐已经嫁人了,弟弟上学不在家,家里好冷清。你答应爸爸一件事,好吗”?“您说,我答应一万件,行吗“?鑫炎提着嗓门,拖着调说。“别太早离开我,多陪爸爸几年,啊!”“好个,好个。炎儿不想嫁人,我要永远陪爸爸”。这丫头把爸爸的头抱在怀里,搂着他的头发说。“唉”!欧阳华生有点失落,鑫炎没有感觉到。她哪里知道,这句话会刺痛她一辈子……
父亲又询问她的工作情况,得知一切都挺好的,父亲脸上才算有了笑意,鑫炎把父亲的脸扭来扭去的玩,这孩子没大没小的被他惯坏了。
一周夜班又翻早班了,七点半之前到厂,鑫炎六点半从家里出发。早点走,万一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也好有个处理时间。她每天上班都提早走的,从没迟到过。刚骑出村庄,又见到那个人了。今天他没吹口哨,而是转个向,面对她骑过来了。鑫炎有一丝惊慌,转念一想,大白天的又是在马路上,怕啥?“喂,小丫头”他长的不高,脸圆圆的,穿的还挺时尚。鑫炎打量了他一下,“干嘛”?回答。“你住那个村”,他朝村口指了指。“对啊”,鑫炎不加思索就回答。“你爸爸叫华生”,他又问,“嗯,你怎么知道,认识”?鑫炎好奇地问。不过她想,常见他往这个方向走,说不定还真认识父亲的呢。“真聪明,我也在电化厂的”,他说着,“难怪”,“你找我有事”?鑫炎问他。“认识一下你,我叫赵云飞”,他朝鑫炎笑嘻嘻的,这个人笑起来有种奇怪的感觉,鑫炎“嗯”了一声,说:“我要上班去了,再会”,她转身要走。那个自称赵云飞的,一把拉住鑫炎的衣袖。“唉,你等等”。鑫炎烦了,她讨厌别人毛毛躁躁,拉拉扯扯,把手用力甩开。“干嘛”?声音有点刺耳了。“我,我,我想送送你”他有点口吃。“不用,拜拜”鑫炎骑上走头也不回走了。
他真的跟上来了,一直骑在她身后,不远不近。鑫炎懒得理他,只管自己上班,被他这么一拦,唱歌都没心情了。她把车骑得飞快……快到厂了,她偷偷扭头看。他还在后面,鑫炎心里暗暗好笑,这个人真是傻子吗?
工作时间过的很快,下班了。工人们陆续从厂里出来,四散走开。咦?他。他依在一棵梧桐树下。鑫炎没理他,只顾自己走。他看见鑫炎出来,立马骑车跟上。不敢靠近,远远地骑。快到村口了,鑫炎回头看了一下,他已经停下车,向她挥着手示意“拜拜”!这个人真有意思。鑫炎懒得管他,回家吃晚饭啰!
第二天,第三天,连续一个星期都这样。鑫炎想:哈哈,我要转班了,看你怎么样?再来,你真病的不轻了。她这么想着,意偷偷地笑了。
夜班,鑫炎最讨厌了,可没办法,这份工作比做车床强多了。三班倒,中,夜班有补贴的。现在鑫炎每月拿差不多一千元了。她对薪水是满意的,就是路程长比较麻烦。她十一点半接班,早上八点下班。十点半过头就要走了,以前的十点多路上基本没人了,冬天更是空无一人。现在都有夜市了,十点还算早的。
鑫炎拿着电筒出门,把它打开搁在前面的框里,这样手就可以握龙头了,比较安全些。她有个行夜路的习惯,也是父亲教的。出门之后先按铃,“叮呤呤”响过几声之后再骑车走。不知道父亲这么教是什么原因,反正照做就对了嘛。
鑫炎骑车出了村口,村口有亮光。她只管往前骑,近了,看见又是他。天哪!这个人估计有病,半夜不睡觉,吃撑了。但鑫炎还是没说话,绕过他往前骑。他也看到了鑫炎。跟了上来,也不说话。他俩一前一后骑在夜色里。相隔不到5米,有个人在后面,鑫炎突然发现挺好的,她不在为路边的一点声响就紧张了。她骑慢了,等等他。他发现鑫炎慢下来,就赶上来问“你冷吗?有没有多穿点衣服”?“还好”鑫炎总不能拒绝人家的好意吧。他俩再一次沉默,一直到了厂门口,他看着鑫炎进去,才转身离开。鑫炎有一丝丝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