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龙王 夜叉 乾达婆
曼妙飞天乾达婆
翩翩起舞喜香乐
诸妄灭尽为觉迹
同门之缘扫幻说
夜叉结使九十八
心中乱境一生多
娑竭罗龙慈父念
造化因缘没奈何
天一与古小曼登上八部天龙塔的第五层;
仿佛置身于天境:
这一层陈设风格如天宫一般,雕龙玉柱、镂空金阁、刻花印色、帐幔流苏、简洁中透映着温婉,精致且惬意;
一名女子如飞天,半空中翩翩起舞,身材修长、昂首挺胸、足踏祥云,衣裙飘带随风舒展,姿态优美而妩媚。
女子缓缓落下,步态轻盈巧妙、潇洒自如,衣裙碎花丝绸、五彩缤纷,举止中透漏着娴静典雅;
女子走向二人,天一与古小曼作揖为礼,说道:“我们二人前来讨教了。”
女子说道:“小女子天龙八部众之乾达婆——香寻子,平日喜欢养花护草、问道燃香,并不喜好打打杀杀的粗鲁暴躁。
世间万福,以清净福德难以享用,二人若是想和小女子比试,就以参禅打坐作为比试的科目吧。
你二人中任出一人,与我在高台上参禅打坐,率先跌落高台的,就算认输。”
二人说道:“我们只出一人,您在参禅打坐时,不担心另外一人趁机攻击你吗?”
女子笑着说道:“若是你们的品性这样差,就不会平安的来到第五层八部天龙塔了,但良善只是你们的一部分品格,若是定力不足,事难成办,也不必继续向前了。”
二人商议后,决定让天一参禅打坐。
若论出谋划策的点子,古小曼是一流的,但参禅打坐的心性,天一还是有些把握;
活动了几下筋骨,二人纵身一跃,跳到仅有的两座高台上,高台离地三丈,为雕龙的石柱所托起,高台上四四方方,印有一个‘觉’字。
上面仅有一处可以落坐的蒲团,并无它物,二人调息吐纳,端身坐好,展开了这别具一格的比拼;
前两日,二人毫无反应,第三日时,天一感觉腹中有了饥饿感,于是他舌抵上腭,从舌根下流出津液,天一将津液咽下,祛除饥饿与疲劳;
第七日,天一觉得身体略微麻木,认真调整呼吸,将心念收摄,控制自己的意识不关注身体变化,过了一会儿,似乎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状态,突破了身体限制,不再受到干扰;
第十四日,发觉对方依然毫无反应,心中起了波澜,若是一直持续打坐参禅,莫说身心是否能够受得了,如果延误了两年后的九州之乱,岂不是白白的来一趟?心中有了波澜,便开始胡思乱想。
到了第二十一日,天一有些按捺不住,身体开始抖动!
天一又一想,这样可不行!说好了比试,如果就此跌落下去,又有什么理由继续挑战呢?莫说是两年后的九州之乱,假如自己在这塔中死掉,又如何能估计到两年后的事情呢?
很多事,并非自己一意孤行的想法就能够改变的,也无非尽人事听天命罢了,面对未知的一切,尽心做好当下才更为重要,天一又再次收摄身心、不去顾及外界的感受和自己胡乱的想法,将身心的感知全部抛开,心中默念:
外息诸缘、内心无喘、心如墙壁、可以入道。
身心又缓缓平静了下来。
第二十八日,双方依旧无有动作,古小曼在下面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尽量不发出过大的声响,避免影响到他们,而此时有了一些转机和变化:
从乾达婆香寻子的身体中,散发出香气,缓缓飘散到天一的鼻息中,这是一种异样的香气,天一摄入香气不多时,觉得精神恍惚、身心缥缈,头重脚轻地摇摇欲坠。
天一发觉不妙,赶忙运起功法,身体中散发无忧恼香气,将飘散过来的香气从身体中驱散了出去,恢复了心智!
天一猜想,这一定是香寻子搞的鬼,而自己随身带着许多香粉,虽然自己不能动弹,但施展功法,从口中吹出一口风刀之气。
风刀将自己随身附带的一包香粉散开,吹向寻香子,寻香子将香气吸入自己的身体,也感觉到了异样,身体麻酥酥的,有些拿捏不准自己的状态,心里一惊,差点跌倒!
于是双方你来我往,似乎变成了一场斗香大赛。
双方你来我往,到了第三十五日,变成了更为强烈的明争暗斗,香寻子默念真言,身旁隐隐出现两尊分身,呈飞天之姿,飞到天一身旁,搔首弄姿、以魅惑法,想让天一就范;
天一闭起眼睛,以免被其惑乱,但发现无论是否闭眼,飞天的形象都会在眼前出现。
原来,这是幻法,迷惑的,是天一的心智,而古小曼在下方向上看去,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和变化!
天一立刻明白了这一场争斗比拼的难度和重点在哪里,天一也不甘示弱,施展功法,将自己在优钵罗华那里学到的香功施展开来。
从身体内调散出一阵难闻的味道,那两尊分身的飞天闻到天一身体中难闻的味道后,果然无法抵挡,逐渐消散了。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却比之前的战斗更为焦灼和紧迫。
第四十二日,双方开展了幻术法的比拼,香寻子利用功法将两人之间的环境变幻成诸天之境,想要让天一在诸天境界的美妙中迷失和消沉。
而除了幻化出诸天境界外,更是幻化出不同的美女、美食等,在天一面前一一呈现,当时的天一,看到这些美女从旁侍应,将美食拿起放到天一面前,天一几乎忍不住要张口朵颐!
天一知道这是最后的关键阶段,但心神开始涣散,难以招架!
最后时刻,天一从身体中将火大元素调起,从身体中迸射出火苗,使自己周身燃烧了起来!
这是自焚式的反抗,若是把握不好,很有可能就会真的将自己烧死!
此时,天一心念专注,知道自己的难度很难掌握,呼吸细密、仔细调控,之后,火焰向外迅速扩散,将香寻子的诸天境界打破,如同被火焰燃烧掉了一般,迅速由诸天境界变幻成了地狱境界!
香寻子看到自己的诸天境界突然变为地狱形态,地狱内的惨状影像全都映射到她的内心中:
剥皮抽筋、火烧、刀斩、锅煮、铁钩、拨舌、穿肠、毒虫猛兽,瞬间哀嚎之声遍布虚空,而香寻子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境界,吓得花容失色,无法忍受,最终在第四十九日从高台上跌落下去!
天一终于靠着顽强的毅力取胜,而一切境界消失,一切还复如初。
果真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香寻子自然愿赌服输,说道:“你果然定力非凡,小女子甘拜下风,只是有一事想要问你?”
天一笑笑,说道:“我也有一个疑惑想要问你。”
二人同时提起了一个名字:优钵罗华。
二人在高台上比拼时,发现两人的功法很相似,尤其是身心散发的香气功法,很显然是师出同门,这一问,果不其然,原来都是师承优钵罗华!
按辈分,天一也该称香寻子一声师姐。
休舍子、静处子、香寻子,三位师姐,再加上天一,看来优钵罗华的弟子也是遍满九州,二人师出同门、不打不相识。
原来,香寻子因为属于异类,学成后有机缘来守护八部天龙塔,作为非常机密的事情,也为了避免别人打探八部天龙塔的情形,优钵罗华多方考虑,才没有将其香寻子的事情对外宣说。
而香寻子守塔多年不知世事,更不会知道师父收了天一这个弟子了。
二位同门终于能坐下一块吃些食物,聊起了优钵罗华的近况和天一此番前来的目的,吃了一餐饱饭略作调整后,不敢再耽搁。
天一与古小曼准备前往第六层八部天龙塔。
香寻子施展功法,整层宝塔都弥漫着特殊的香气,突然间,这层宝塔内的所有建筑装饰全部消失,天一与古小曼置身于空室内。
空室仅有向上蜿蜒的塔梯,二人赶忙向第六层宝塔内走去。
天一与古小曼到达第六层八部天龙塔,看到这一层中有大概几十个异类生物,都是头发蓬乱、眼光如电、口有獠牙、面色狰狞的异类,犹如小鬼似的,手拿刀枪棍棒等物,在这一层摩拳擦掌,或是相互打闹、或是几个异类聚在一起赌博、娱乐。
这些异类见到天一与古小曼还有些诧异,其中一个和大伙说道:“快看!我们又有吃的了!”
天一一听,心想坏了,原来这是一群吃人的小鬼;
天一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呢?能否告知?”
这群异类中的一个搭茬说道:“反正你也马上成为我们肚子里的食物了,知不知道也无妨,我们是八部天龙之——夜叉神将!”
说完后,这些夜叉们纷纷起身,不由分说,就要打杀!
天一与古小曼不等开口,这群夜叉开始一拥而上!
天一又变作三头六臂之态、施展功法,将水分身火分身变化出来,一并进攻;
古小曼默念随心咒,用鸣鸿刀向半空中劈砍,半空中出现时空旋涡,从中跃出白泽、麒麟,两只神兽。
霎时间、刀兵相接,一番龙争虎斗的大战正式打响!
单个的夜叉并不十分威猛,但这群夜叉一共有九十八个,相互配合起来,却使得功力翻倍,很难战胜!
二人知道,一定要逐个击破才有胜算,于是喷吐出火焰作界,将这些夜叉隔离开来!天一的清净棍击打在夜叉身上,终于让这些夜叉失去了感官能力,眼不能见、耳不能听、口不能语,夜叉们乱作一团,胡乱打斗。
没用多长的时间,这群夜叉就被全部击败,死的死、伤的伤,无法继续战斗了!
随即,古小曼将鸣鸿刀变为朱雀,朱雀神火喷溅,将这些夜叉全部焚烧成了灰烬!
本以为将这些夜叉全部烧成灰烬,这一层的战斗就会结束,却不料这些夜叉全部死亡后,这九十八个夜叉竟然幻化成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夜叉!
天一与古小曼用武器击打在黑影夜叉身上,却毫无作用,武器击穿了黑影夜叉、就像打在空气中一样!
看来,它是不惧怕这种物理的攻击手段的,二人转为喷吐火焰、冰针等方式进行攻击,却不料这些火焰和冰针打到黑影的身上竟然被黑影吸收,然后以同样的方式反击给二人!
这下陷入了艰难的境地,只能不断的躲闪着黑影夜叉的攻击,二人一时无计可施,不知如何才能攻破打到它。
过了一会,二人耗尽了力气,被这黑影夜叉直接一口吃到了嘴里,将二人吞入腹中!
天一与古小曼感觉自己在黑暗中不停地坠落,失重感让二人慌了神。
在惊吓之余,古小曼灵机一动,施展功法,在黑影夜叉的腹中开启了空间旋涡,并一口气开启了八个空间旋涡,二人掉入其中一个空间旋涡内,然后又从另外一个旋涡中出来,就如同是在不同的空间中穿梭似的。
在空间旋涡中多次穿梭后,黑影夜叉的腹部仿佛被空间抽离,从内部开始,将黑影逐渐吸入进空间旋涡里,从外部看上去,就好像黑影夜叉在逐渐缩水、扭曲,最后全部掉入空间旋涡之内!
而天一和古小曼仍旧在八个空间旋涡中进进出出,当黑影夜叉全部被空间旋涡吞噬后,二人终于再次得见光明。
古小曼找准机会,在二人从一个空间旋涡中出来,没有掉入另一个空间旋涡时,施展功法,将空间旋涡关闭掉,终于解决了危机!
二人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天一问道:“小曼,你是怎么想到用这个方法的?”
古小曼说道:“我也只是尝试,不知是否会成功,之前曾经看到古小乙利用空间进行移动,在战斗中也利用空间旋涡吞噬过其它生物。
既然正常的攻击效果不起作用,我猜测也许不同的空间旋涡,其中的能量作用是不同的,可以打破既定的某些规律性,没想到果然成功了。”
二人的状态缓解后,再次向上迈进,到达了八部天龙塔的第七层!
二人到达宝塔第七层后,发现第七层内的建筑特色如龙宫宝藏,到处熠熠发光,莫非这就是天龙八部众的龙族守护之处吗?
果不其然,从这龙宫中走出一人,这人手持大刀、一席白袍,白袍上还镶嵌着一条袈裟状的衣摆,极具威严之相。
虽然外形上就如一位人类男子无别,但天一发动功法,从他的呼吸气息上,一下就判断出了他是龙族。
天一上前作揖,说道:“想必您就是八部天龙众的龙族了,还请多多指教!”
这龙王一听,很是开心,说道:“年轻人,好眼力,能走到这里,自然不是凡俗之辈,闲言少叙,老夫得罪了!”
说完后,这龙王也不多言,直接口中吐出水雾,将二人的视线阻挡住,天一与古小曼一下子就处于被动的状态,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天一施以功法,用风气吹动四周,想要看清周围的情形,忽然一阵洪流席卷过来!将天一与古小曼卷入洪流之中!
也许是龙王想要将二人溺亡,但二人哪里还会惧怕海水呢?
天一口中吐出两个气泡,气泡逐渐变大,将自己和古小曼分别置于气泡中,避免过多的浪费体力、也好看清形势,只见一条龙王在海水中逐渐游向二人。
此龙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其背有八十一鳞,口旁有须髯,颌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威猛异常!
它张开巨口,就要吃掉天一他们!
二人快速的闪避开,天一看准逆鳞的位置,将清净棍刺向龙王的逆鳞!
不料被龙王闪躲了过去,古小曼继续用鸣鸿刀朝着逆鳞砍去,仍然没有得逞!
看来,龙王得水,要比他们二人自在轻松的多!
古小曼施展功法,开启了空间旋涡,想要把这些海水全部吸干,这样就可以暴露在空气中了!龙王看到空间旋涡在吸收海水,想要过去设法阻止。
天一与龙王缠斗避免它破坏空间旋涡,不一会,海水终于被吸干,二人自在了许多。
龙王见海水没有了,便飞身到半空中,对着二人喷吐火焰,二人一边闪避,一边施展功法,以鸣鸿刀的闪电向龙王击去,这龙王神通广大,一会变大、一会变小,从口中吐水吐火,行动极为敏捷,双方互不相让。
正打斗的难解难分时,龙王突然变回人身,将自己白袍上镶嵌着的袈裟衣摆一把扯下!
扔向天一与古小曼,这是袈裟的一条,不知是从哪个袈裟上撕扯下来的,它像一条蛇似的,摇摆着飞向天一二人,天一二人以武器击打在这一条袈裟上,以为可以将袈裟毁掉,却不料反而被袈裟缠缚住武器,掷向一边!
二人没了武器,天一以功法喷吐出风刀,看能否切断袈裟,袈裟又迅速变大,竟然将天一与古小曼包裹住,像绳子一样把二人捆绑到一起了!
二人挣扎不开,古小曼大喊一声:“红莲!”红莲迅速变为朱雀本形,对着龙王喷吐火焰!
龙王见到朱雀现了本形,先是一愣,然后赶忙伸手抵挡朱雀喷射的火焰,后退数步,摆手道:“几位且慢!”
古小曼说道:“怎么?你要与我们讲和吗?”
龙王并不理会古小曼,对朱雀说道:“神鸟!你可记得我?”
这朱雀也是一愣,不知道哪里是否见过龙王。
龙王转身对二人说道:“你们是哪里得到朱雀的?实不相瞒,我是八部天龙众中的龙族,八大龙王之一——娑竭罗龙王!
昔日我族与大鹏金翅鸟大战时,我将女儿送出,这神鸟是我女儿的好友,你们若是知道些什么,请务必告诉我,如果得知真相,哪怕自己的生命交给你们,我也心甘情愿了!”
天一听到龙王这样说,想到金贝贝恢复记忆时说的话,好像金贝贝的父亲就是娑竭罗龙王!
于是将事情的原委全盘托出,娑竭罗龙王听后说道:“那正是我的女儿啊!她....她现在在哪?”
天一说道:“实在对不起!我们没能保护好她,金贝贝已经再也无法与您相认了....”
天一将金贝贝是如何死亡的前因后果告知了娑竭罗龙王。
娑竭罗龙王也像平常老人一般,老泪纵横。
一位父亲好不容易得知自己女儿的所在,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就天人永隔了,悔恨和遗憾,那是心底最深的伤痛!
娑竭罗龙王说道:“我一定要为小女报仇!”
说完后,将自己体内的龙珠用功法祭出,对天一说道:“你们拿去吧,打开通往第八层宝塔的宝匣,一定要成功降服天众,替我女儿报仇啊!”
二人见到了金贝贝的生父,好言相劝了一会儿,天一问娑竭罗龙王,说道:“您是龙王,可是为什么身上会有袈裟呢?”
娑竭罗龙王说道:“当年我族被金翅鸟残杀殆尽,我有幸遇到释迦牟尼佛,请他保护我族,释迦牟尼佛将袈裟的一角递给我,告诉我这袈裟覆身,能够避免被杀,我才幸免于难,袈裟也就留下作为纪念了。可当我回去寻找女儿时,女儿早已不知所踪了....”
天一说道:“金贝贝与我们从小便在一起,是我们的至亲好友,我们一定不会让金贝贝白白死去的,还请您老节哀顺变、保重龙体。”
天一与古小曼将龙珠放置到悬浮在半空中的宝匣内,宝匣中微微泛起赤色光芒,犹如光芒通过裂缝照射到外界一般,透过宝匣逐渐扩大了光明,最后映射成满室红光,塔梯再次出现。
二人顺着塔梯向上,朝着第八层八部天龙塔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