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鹏金翅鸟
才道火焰化红莲
悬壶济世莫等闲
多罗城中井然序
那罗延作法王喻
宿命天龙遇大鹏
再作护生施食功
善恶夙缘说因果
仁王护国名般若
天一等人朝着阎浮树国的多罗城出发,朱雀也随即变回云鹊,天一问金贝贝:“朱雀是神鸟,怎么会屈尊在你这儿了呢?它到底是朱雀还是云鹊呀?怎么又变回原形了?”
金贝贝瞥了天一一眼,回应道:“因为我们低调呗,不想太张扬,哈哈哈....不是啦,云鹊示意我,它只有在危难时刻,才会变成朱雀的本体。
‘火焰消愆化红莲’,难怪当初海云圣者为云鹊起了这个名字,现在看来,还是蛮有深意的,不管它是云鹊还是朱雀,都是我的红莲好伙伴!对不对呀,红莲?”云鹊随之绕着金贝贝旋转飞起,鸣音悦耳,以作回应。
天一转头对圆真大师说道:“先生,在药王那里的经历,仍然有个疑问不太理解,希望您为我解惑。”
圆真大师说道:“你疑惑的,是宫毗罗大将所说的那句‘身体疾病尚且容易治疗,但人的烦恼难以根除、人的欲望难以填满、人的恨意难以平复、人的生死难以改变,身心病苦有异,悬壶之心无别’这件事吧?”
天一很惊讶,“弟子还没开口,先生怎么就猜到了呢?”
圆真大师说道:“为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当然知道你心所想;
其实,就好像我们一路走来,求知参访,你们几人的诉求尚且有所不同,更何况亿万的百姓呢?人的食物五谷杂粮,人的疾苦万千变幻,只因人心变化多端、须臾之间,既有百千念头闪过、天马行空;
有人喜好饮酒作乐、有人嗜好豪赌博弈、有人热衷名誉利益、也有如你这般见生命短暂而志求道法,可我们无法勉强让所有的人想法一致,如蝇虫喜好粪厕之所、蜜蜂喜好花间采蜜,业力因缘,都是个人的造化和多生选择所带来的果报,但众生都有趋利避祸之心,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尽心让更多的人可以获得安乐。
所以药王治疗人的身体病痛予人安乐,你勤苦行道,为的是以后能够解除人的生死根本、灭除烦恼、痛苦、生死之病,都为悬壶济世之心、利济苍生之愿,我们当更精勤,早日寻得妙法,使百姓得福受乐。”
天一点头,暗暗下定决心,一定早日完成参访,学成道法。不多日,几人来到了多罗城,进入城门,门口守卫非常严格,不但仔细的盘问来往的去处和来到多罗城的目的,更是检查几人的包裹衣物,避免藏匿什么禁品;
进入城区后,看到这里的百姓们彼此谦让有礼、一片和睦景象,凡事以礼相待,虽然各自忙碌,却看得出井然有序的管辖,没有任何抱怨和吵闹,天一他们找好客栈,办理入住,负责的人员更是把客房的入住须知、退房标准、彼此权利义务等,落笔写在纸上,供客人依照条款明确签字,依法办理;
这种细致的程度,天一等人以前从未见过,办理完入住后,几人打听如何可以见到多罗城的城主,客栈的伙计帮忙叫来官差,说明情况,官差告知他们会马上上报,七日后派人来,接几人会见城主。
之后的几天,天一他们闲着没什么事情,在城区闲逛游玩,想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发现在城区内,售卖不同的商品和物品,都按照分类划分好了区域,同一物品按统一货价,彼此并无争抢,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毕竟几人也走南闯北的去过不少地界,小的纷争、争吵,都是不可避免的,但在多罗城,却好像到了一座乌托邦一样的城池,更没有乱扔瓜果纸屑、随地吐痰、辱骂打架等事情发生,就连到了晚上,城池的百姓即使夜不闭户,也没有任何偷盗行为的发生,百姓的素质竟能如此,几人看的瞠目结舌、赞叹有加!
七天之后,果然有官差请几人去城主的府邸相见,几人进了府邸的大门,发现距离府邸的办公和住宅区相距非常远,尽管是白天,路上也多有巡视的兵将来回走动,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办公区域,在会客厅内,终于见到了城主:
城主头戴鸟翼王冠,蓄有长须,穿着一件披帛,坦露着上身,身材壮硕,左手边有一柄短剑,常在身侧,左手不经意的常常握着剑柄,看来对几人很是谨慎。
天一向前作礼,说道:“我们经药王五谷爷的介绍,来到多罗城,这几天看到城区的井然有序,想必城主必有过人之法,才能将城池治理的如此完善,我们参访道法,也希望有机会能够帮助到更多的人,希望城主您能方便指点一二,还不知城主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城主回答道:“我叫那罗延,过去体弱多病,还是药王先生救了我的命,后来我格外注重身体的修炼,走南闯走,去了不少地方,一边学习管理治世之法,一边学习调息身心之术,最后学成归来,做了这一城之主,到现在终于身体修炼的百病不生、生龙活虎,而管理城池却是个漫长的过程,几位只见到了城内百姓的安居乐业,这只是其中一面,如天有日月、事有两面,我先带着几位去牢狱中参观一下吧!”
那罗延城主说完后,带着几位离开了府邸,动身前往牢狱的处所,来到一处偏僻场地,重兵把守在牢狱附近,牢狱周边的墙壁呈血红色、高高耸立,很有震撼力,打开大门,关押犯人的牢狱与大门之间也有很远的距离,远远望去,有两座牢狱矗立在那。
左侧牢狱的主体建筑是白色、右侧牢狱的主体建筑是黑色,左右辉映,走到近前,看到左右两座牢狱上面分别写着:教杖狱、刑罚狱;
教杖狱的狱门有两位大将看守,一位手持青色金刚杵、一位手持白色金刚摩尼珠;
刑罚狱的狱门也有两位大将看守,一位手持金色金刚剑、一位手持琉璃色金刚风铃;
四位大将凶神恶煞,令见者生畏。
那罗延王解释道:“多罗城的百姓如果违犯了国法或城法律条,被判罚后都会来到这里接受相应的惩戒:
左侧白色的牢狱为教杖狱,一般性的争讼判罚之后,会到这里接受刑罚、有些只是教育说服、有些处以杖刑等,都属于比较轻微的刑法,或监禁不超过一年的犯人,都关押在这里。
右侧黑色的牢狱为刑罚狱,比较重的判罚会来到这里接受刑罚,处罚的较重,刑期在二年至十年之内的犯人,都关押在此处;
这两座牢狱没什么可看的,我带几位去看第三座杀伐狱,那里比较有趣!”说完后那罗延王诡异的哈哈大笑起来;
那罗延王带领天一等人从这两座牢狱的中间穿过后继续前行,可前面一片空旷,并没有见到牢狱,又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一处向下走的阶梯,少广知此时站在那里,打着寒颤,面色非常不好,对圆真大师说道:“师父!不....不能进去....”
少广知话音刚落,一声鸟啼,一只巨大的飞鸟从地下的阶梯中极速飞出,朝着少广知飞来,少广知不知怎么,连承影剑都没有拔出,呆呆的站在那,面露惊恐之色!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那飞鸟速度极快,圆真大师却早已将锡杖立在面前,锡杖上的十二只镮从锡杖上飞出,护在少广知身前,击打在飞鸟身上!
飞鸟鸣叫一声向后退去,眼睛骨碌碌四下打探,想找到破绽继续进攻,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战斗惊到了,才想起拿起手中兵器,准备迎战;
飞鸟‘嗖’的一下振翅飞到半空,展开翅膀,没想到这飞鸟展开的翅膀如此巨大,竟然遮蔽了这一整片区域,虽然处在白天,此时却如黑夜一般,什么都无法看见了!这可如何是好!
只见那罗延王也一脸错愕,对着飞鸟开口说道:“上仙!收了神通吧!这几位贵宾是我邀请来到杀伐狱参观的,你怎么对他们动起手来了呢?”
没想到那飞鸟竟然开口说话:“城主,你们可随意参观,我在此守护杀伐狱多年,今天终于又见到龙族了,等我饱餐一顿,再说不晚!”说完就要对少广知动手!
圆真大师赶忙念道:“摩诃无量!”一阵气流从口而出,冲向飞鸟,暂缓飞鸟的攻击,说道:“天一!快施以金刚般若法!”
天一听到圆真大师让他用金刚般若法,不知原因,但不敢怠慢,立刻将身体立如松柏,金贝贝和古小曼从旁守护。
天一手中结印,口中诵言:“瑶天玉露。觉海金波。大千沙界洒芬陀。三昧涤尘疴。少水成多。一滴净山河....摩诃般若波罗蜜多!”说罢,天一身体由内而外散发金色光芒,光明耀眼,将飞鸟遮蔽下的黑暗映衬成金色。
飞鸟见势,转头对圆真大师说道:“法师何许人?竟拦我好事!
圆真开口道:“上仙可是大鹏金翅鸟?”
飞鸟没想到竟然有人认得,说道:“正是!”
圆真继续说道:“若是如此,请上仙收了神通吧,我能解你们与龙族恩怨!贫僧绝无戏言!”
飞鸟迟疑了一下,收了一对翅膀,飞落下来,说道:“法师知道我族与龙族恩怨?”
圆真大师说道:“我曾在『金刚般若超度法』上看到过关于大鹏金翅鸟族与龙族之间的记载,曾有恶龙族为害人间,恶龙神通广大、很多天神都束手无策、不能收服恶龙,于是诸天请出大鹏金翅鸟一族辅助人间,惩治恶龙;
龙为百虫之王、金翅鸟为众鸟之王,如水火相生相克、彼此不容,鸟族吃虫族也是这个道理,原鸡可食蚯蚓、小鸟可食小虫、老鹰可食蛇类、金翅鸟可食龙族,那恶龙斗不过金翅鸟族,纷纷被吃,也了却诸天之难,人间之祸,但后世人多谄媚心恶,灵兽纷纷远走,龙凤麟龟多不再现人间,两族也很少相遇,今天的因缘,又让两族相见,故而分外眼红,想必是你又要吃这龙族血脉,所以才如此吧!”
金翅鸟说道:“不错!我与恶龙族不共戴天,非吃了它不可!昔日我族与龙族争斗时,我金翅鸟族有被烧死的,但我们金翅鸟死后唯有心脏不毁,金翅鸟的心脏如明珠一般,龙族得此明珠,却放到龙宫中赏玩,令我族蒙羞,此仇怎可不报!”
圆真大师说道:“且慢!上仙,请问你再此守护牢狱,是为了什么呢?”
金翅鸟说道:“这那罗延城主,管制恶人,我与他颇有缘分,守这牢狱,避免恶人为非作歹。”
圆真大师说道:“若如此,说明上仙刚正不阿,守护一方,可人既分善恶,龙族又岂能都是恶龙呢?你看我这徒儿天一,刚刚发功的境界您也看到了,眼见为实,能习成金刚般若法,必是至善才能习得,他们与龙族少广知是从小的玩伴,生死的挚友,哪里会是恶龙呢?你若吃那恶龙,我也不便多说,可广知是我徒儿,心性敦厚,若是被你吃了,可真的冤枉了。”
金翅鸟想了想,说道:“法师所说,有些道理,只是我族食龙也是业力所感,自然之数,你看世间飞禽走兽,彼此食啖,无非优胜劣汰,又有什么不对?”
圆真大师说道:“飞禽走兽,多为业力招感,曾多生习恶,得畜生果报,优胜劣汰,难说对错;既无法听圣人之言、又不能学圣人之法,只知填饱肚子、交配娱乐,生死中难得太平,更无力作其它事业,而你二族不同,为各类群生之王,有大神通、是福报所感,所以有机会跳出三界,无须如其它鸟兽,彼此食啖、转增怨恨、多生缠缚难解,受苦无穷;
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有『金刚般若超度法』,以妙咒功法每月作法,施以妙食,以‘金刚般若三昧’的慈济之心,让金翅鸟族群吃到甘露法味,免去觅食之苦,彼此再无相争。”
金翅鸟听后大喜,说道:“若法师有如此本事,我们金翅鸟族群,一定守护法师的宗门不衰,以报大恩!”说完后对少广知说道:“兄台,多有冒犯,从此我们相安无事,永断世仇!
少广知说道:“若是如此,就太好了。感谢师父再次救命之恩!”
说完,少广知跪在圆真大师面前,再次礼拜,少广知刚刚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衣衫,此时一跪,身体虚脱,差点瘫倒,古小曼赶忙在旁边将他扶起,也算有惊无险的化险为夷了。
那罗延城主看到圆真等人的本事,夸口道:“法师真乃神人也!请吧!”提手请几位迈下台阶,向地下的牢狱杀伐狱中走去;
几人进入杀伐狱后,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
这里的境遇惨不忍睹,犯人们被狱卒以各种极其严酷的刑法处置着:有的被五花大绑着,用鞭子用力抽打、皮开肉绽;有的被砍断手足、慢慢折磨;更有甚者、挖其眼目、割耳朵、鼻子等身体器官等;有的被直接扔进煮沸的锅内....种种惨状刑法,惨不忍睹,这杀伐狱简直就是人间的炼狱!
那罗延城主诡异的笑着说道:“这里关押的犯人,最轻的都是十年以上的刑罚,甚至是死刑犯的牢狱,由所犯轻重逐层判罚收监,要么偷盗大量财物、要么杀人劫货、要么强奸惯犯、奸杀掳掠无恶不作之徒,都在这里,也正因为刑法严酷,百姓们格外忌惮,不敢轻易犯事!”
金贝贝和古小曼哪里见过这么严酷的刑法,感觉身体不适,差点吐了出来,大伙赶忙从杀伐狱中出来,缓解了半天,天一说道:“城主您如此刑法,过于严苛,即便奸淫掳掠,是否也太不人道了?我们参访道法,一路见闻,都以德行为先,如此作为,略有失德,不敢苟同!”
其他伙伴也纷纷表示赞同天一的意见。
那罗延城主看了几眼大伙,说道:“你们可知我为何叫做那罗延呢?那罗延,含义为金刚力士!我多方游走学习,终有所成,修炼的不仅仅如金刚般的身躯,更有如金刚般的内心;刚刚来到城池时,你们知道这里叫做什么吗?”
几人摇头,表示并不知晓。那罗延王继续说道:“从前,这里被人叫做堕落城,在这里生存的人们,多是恶霸聚集,逃窜惯犯,国家几次派官兵围剿,都不能成功,这里的人大部分游手好闲、不是豪赌就是娼妓,美其名曰,存在即是合理!
我先前与另一位兄弟结伴游方多年,学成归来,偶然得仙人指点,得到『仁王护国般若经』一卷,修炼‘十三观门’功法,又结识了这大鹏金翅鸟,国主派我到此地治理城池,我对这些恶霸逃犯说,哪里有什么存在即合理!我在之处,即是理之所在!
这些存在的现象反应了社会中某些情况的存在,只是让我有更清醒的认知,但并不代表存在就是正确的!杀人存在,能说杀人就是合理的吗?毒品存在,能说吸毒就是正确的吗?凡事没有一个制度权宜,人们的贪欲横行无边,就会害人害己!
我有大鹏金翅鸟辅助,很快就将这些人降服,重建城池、建立种种制度、规则,重赏重罚,使这里焕然一新,将堕落城更名为多罗城,取谐音避免忘了之前的耻辱,也因为多罗树的叶长稠密,久雨无漏,比喻我的规则法制疏而不漏,任何违法乱制的行为都会得到严惩之意!
现如今,人们不敢造次,你们在城中所见,人人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若是他们觉得不好,恐怕早就离开多罗城了,而多罗城越发的人声鼎沸,常住百姓念念增多,就能说明一切。”
那罗延王自豪的说道:“这就好像药王治疗我的疾病,根据不同的病症下药治疗,重病需要重药,这片国土就是如此,人们病入膏肓,若不以重刑重罚管制,那些恶人根本不听,在这里,我们唯尊法治,无论身份地位,都以规则制度为主,我又何曾不想那杀伐狱中,无犯人可关押呢;
德行的品质是在法制之上的自愿,而基本的标准以刑罚的要求作为准绳,每个城池地区的人们心性有所差异,所以要用不同的方法管理,我修炼的‘十三观门’功法,能够观察出人们所行善恶的程度,因此制定种种刑罚,作为最佳方案执行,而多罗城的百姓,若所行善恶的程度有所变化,我也会根据这些变化调整刑罚的标准,这与看方抓药,异曲同工,几位多留些时日,自然便知。”
天一等人听闻那罗延王的解释和前因后果,有些懂得其中深意,看来,并不能单单以所见的情形轻易的判断一件事的对错,几人便留在城中一个月的时间,向那罗延王请教『仁王护国般若经』的玄奥与‘十三观门’功法,受益颇丰,然后决定辞行。
那罗延王对天一举荐道:“我曾与另一位兄弟结伴游方,所学的功法相同,但现在各为一方城主,他在妙光城,那里的百姓多是有德行的善良人,所以管制差异也比较大,几位可去参访一二。我二人所习无别,但依百姓差异而立差异法制:
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万事万物依因依缘,几位珍重!”
天一等人谢过那罗延王,朝着妙光城的方向走去。那段饶有深意的话‘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令几人回味许久。
每一段经历,都是不可或缺的,每一段经历,都为人生增添不同的色彩,当有一天,七彩耀目,那一定是每一笔的涂抹之后,共同描绘的结果。